这些日子写的新坑
简介: 獠牙微露的野兽,酥胸半掩的美女,爬满蔷薇的城墙,宁折不弯的长枪。 这就是狼裙。 当弃儿流着泪看着家园被焚烧,当手里的的武器只剩下拳头,当勇士嘴唇干裂的望着夕阳,当鲜血滴在破碎的战旗上。 乱世开始了。 有人说这是个被历史掩埋的时代,也有人说这是个英雄辈出的时代,就像吟游诗人公孙错说的那样,能见证这段历史的东西只有两样:泪与鲜血。所以,我们姑且亲切的称呼这个时代为兽血时代吧。 第一章不是开始的开始 PS:在古代,没QQ没PSP也没动感地带,但是,至少不用担心马路拥堵,不用害怕猪rou与房价飞涨,如果我想你,就会踏破万险的来到你跟前,然后,牵你的手,两人一马,共赏一花,狼裙这个故事……有些小猥琐,有些小热血,还有一些小城府小暧昧,其实我最想要的是给你们带来一些小惊喜小欢乐,为了阅读方便,文里会简化一些东西,最后再说一句吧,那啥,看着喜欢的话,你们懂的。 在很早很早以前,有一个流传了很久很久的故事,故事的开始,很烂很烂,不想故事中间却千回百转惊天动地,故事的结尾……您慢慢看。………… “有时候,一个人就算天下无敌,也有别无选择的时候。”在一处青苔斑驳的断壁残垣上,不知是何年何月所留下了这样一句话。 字迹有些潦草,因此显的有些模糊不清,像是匆忙之间,又像是久歇之后的感慨,要不是偶然之间看到那道背影,才想起一窥究竟,在这个破败的荒园里还真不容易发现这段话语。 最近,总是在梦里反复出现,那句话,那座荒城,以及,那个背影。 于是梦与现实就这样颠倒过来,那些奇怪的,活灵活现的故事若隐,若现。 在梦里,记得那个刻字人的背影,是一个穿着豹皮做成短衫的男人,在他的背后,似乎还背着一把长刀。 他就用手在墙上一下一下的画,不知道到最后刻下来的究竟是血还是印记。四周晦暗,满是蔷薇的枯藤,总觉得那里,有着淡淡的咸腥的气味。 醒来后我就忍不住猜测,这个男人有怎样的故事?他的背影里有几许落寞,夕阳下的地平线把他高大的身影拉的有点单薄。 残阳如血下,他的长发随风飘展,不知他的目的地是那里?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往?或许是心底好奇心作祟亦或者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偏执,我想把这个世界勾勒出来。 这才有了狼裙。 …… …… 炎历3728年,光启城,四月丁香花开的季节,夜。 作为联盟国家里最大的佛教圣地,光启城的香火极为旺盛,已经延续了上千年,每年总有上百万的善男信女来这里许愿祈福,给这个人口仅仅十万却有九万僧侣的城市增添了无数故事,而今天相较于以往,光启城里的空灵寺外前虽然依旧人来人往,但是来的却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而是一些身披盔甲刀露寒光的士兵站满了大街小巷。 这些全副武装严阵以待的士兵一大半来自与光启城相隔百里的琉璃城,而另一小部分则是右臂带着金色臂章的士兵,熟知炎国军队装扮的人应该知道这部分军队来自皇城的麒麟军。 作为联盟国家内最有威慑的部队之一,麒麟军的独特之处在于它是炎国皇帝的御用部队,人数虽然没有青云城的‘祁家军’和凤凰城‘火凤军’多,但是其战斗力不容小觑,不然也不会仅凭三万军马就能平定内乱或者随皇帝御驾亲征,而现在正逢盛世,寻常根本不会在其他城池出现的麒麟军却举军南下来到光启城,让人不禁猜测起来,难道这些吃斋念佛只知道普度众生的和尚成了什么乱臣贼子不成? “主人,消息走漏,你……那人的军队现在已经把光启城围的水泄不漏。”空灵寺内,一个虎背熊腰的黑衣男子站在一个中年人身后说道。 中年人约莫三十多岁,穿着一件丝绸锦衣,衣服上有了一些灰尘,一看就是久经奔波,但是,中年人虽然面带倦色却气势不凡,而且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看就是富贵之像,只是眉宇之间隐露皱纹,似乎有什么烦心之事,听到黑衣男子的话之后他轻声嗯了一声,然后抬头看了一眼金碧辉煌的大雄宝殿,大殿正中是佛祖的金身,面态祥和,嘴角带笑,手拿佛珠,栩栩如生。 “连你也在嘲笑我么?”或许是心境不一样,中年人看着惟妙惟肖的佛像自嘲的说了一句,然后扭头一看跟随了自己多年的黑衣男子说了一句死神小队都到了么? “三个小队全部就位,都在大殿外守候,只等主人一声令下。”黑衣男子恭敬的回答。 “让他们都散了吧。”看着外面的夜色,片刻之后中年人低头暗叹了一句说道。 “主人!”黑衣男人有些不解的看着中年人,拳头紧握,指甲深深的陷进rou里。 “他们找的人是我,你们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在我面前死去。” “死神小队的队员从不怕死!”黑衣男人很肯定的说,随后跪下,“我们的命都是主人给的,还请主人跟我们一起离开。” 中年人笑着摇了摇头,看着锦衣男人,“小离,我早就给你说过你的命是你自己的,谁都主宰不了,一会趁乱带着你的弟兄们离开吧,以后就弃甲归田娶个妻子生几个孩子。” 黑衣男子跪在地上,紧紧的咬着嘴唇没有说话,像一个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身后传来脚步声,中年人回头,看到从佛像一侧走出了三个和尚,为首的胡须皆白,手拿一个禅杖,后面是两个小沙弥,老和尚看到中年人单手合十说了句阿弥陀佛。 中年人双手合十,看着老和尚说想不到再来贵地竟然扰了佛门清净。 “一饮一啄,皆有因缘。”老和尚微闭着眼,手里的念珠转的飞快。 中年人这个时候转身看着跪在地上的黑衣男子,“小离,你先走吧,记得我刚才说的话。” 锦衣男子抬头看着中年人,布满血丝的眼睛有些湿润,或许是怒极攻心,嘴一张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然后摇摇晃晃的起身对着中年人深鞠一躬,接着看了老和尚一眼,转身向大雄宝殿外面走去。 “大师,三年不见别来无恙。”说到这里中年人顿了一下,“实不相瞒,这次来区区不才有事相求。”看着黒衣男子离去,中年人沉吟了一下说道。 “施主虽然对空灵寺有恩,但是……”老和尚说着看向外面的夜色,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他当然清楚不过,不管中年人需要自己做什么,空灵寺最后恐怕都脱不了干系。 “请大师收留侧殿的人。”中年人说着竟然对老和尚揖了一礼。 “施主这万金之躯老僧消受不起,我佛虽然慈悲,但是……”仿佛知道侧殿的人是谁,老和尚脸上露出了一丝为难之色。 “我不知道这诺大个天下,除了您还有谁能保佑的侧殿的人。”中年人说着苦笑了一下,目光在佛像两侧的一句话上扫过:欲做诸佛龙象,先做众生牛马。 拉下脸求别人,对他来说还是第一次。 “施主高看贫僧了。”老和尚这个时候忽然睁大了眼睛,眼里露出了一丝诧异,他的目光所及是一个佛像脚下的一个花盆,里面一株多年未曾生长的花草突然冒出了一丝嫩芽。 “婆罗花开,帝王星现。”老和尚喃喃的说了一句,仿佛是印证他的话般,赤铜打造被涂了金粉的佛祖身上竟然慢慢的长出了一些白色的优昙婆罗花,随之佛主脚下的木桌,大殿的石柱,众人脚下的青石地板,还有老和尚手里的禅杖上竟然也颤颤的长出了几朵花形如钟花茎细似丝的婆罗花来,无风自动。 本来庄严无比的宝殿因为婆罗花的突然出现显得气氛有点诡异,老和尚这个时候嘴唇蠕动了一下,但是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禅杖上的婆罗花,随后把禅杖交给身后的弟子,向前两步跪在了佛祖的头像下面的跪垫上,双目紧闭,双手合十,嘴里无声的念着《大般若波罗蜜多经》中的一句话:“人身无常,富贵如梦,诸根不缺,正信尚难。况值如来得闻妙法,不为稀有如婆罗花?” 老和尚刚默念完,天际突然传来一声炸雷,接着狂风四起电闪雷鸣,本来安静祥和的夜晚竟然突然乌云密布起来。 或许是受到雷声的惊吓,侧殿突然传来一声婴儿的哭声,很嘹亮,而山脚下,也传来了官军用撞击寺院山门的沉闷声响。 “施主请回吧,侧殿的人贫僧会带她们去一个安静之处。”老和尚这个时候睁开眼,不知道处于何种目的,突然做出了一个决定。 听到老和尚这样说,中年人本来有些紧张的神色轻松了不少,然后轻声说了一句谢谢,准备转身的时候想到了什么,从脖子里取下了一样东西放在老和尚的身旁的檀木桌上,“劳烦方丈交给侧殿的人,时间紧迫,我这就下山。”中年人说完,抬步向殿外走去。 老和尚看着翡翠项链,心里默念了一句保重,等到中年人的身影在夜色里消失,起身拿起项链向侧殿走去,随着他的脚步,后山传来钟声,一下一下,一共十八响,钟声回荡在光启城的上方,久久不曾散去。 这一天,传说中三千年才会出现的婆罗花开满了这个世界的角落,不管是栏杆上、尿桶上、石头缝隙里还是金属物品上都有它的踪迹,人们不知道这种无土无根皆可生长的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人心惶惶的同时暗自猜测是不是天道要变,最后还是新即位的炎国皇帝借用《慧琳音义》第八卷的内容昭告天下,说是婆罗花为祥瑞灵异之兆,乃天花,为世间所无,以大福德力故,感得此花出现,应该普天同庆。这才把人们的内心疑虑除去。 这是《炎传》记载的,而这一日光启城德高望重被尊称为‘国师’的青云大师突然圆寂,却鲜为人知。 随后半个月光启城成为了人间地狱,有上万僧侣被杀,被佛教徒称为‘佛屠日’,同样没有被载入史册。 这一年,炎国把国教佛教改为道教,信长生,画符咒,练百药。 …… …… “嗷…嗷…呜…” 一处树木旺盛杂草丛生的密林里传来几声狼嚎,透过夜色可以看到密林深处有一些闪亮的眼睛在四处游动,生活在阿第斯山脉的部落都知道,这片山林里独有的阔叶望天树地带是溪蛮族的禁地,一个被称作‘天禁’的地方。 今天正是溪蛮族的勇士苏怀秦举行成人礼的日子,按照部落里流传上千年的习俗,如果苏怀秦想成为溪蛮族的部落首领,就会带着一些水和食物在天禁里呆上三天。 三天后如果苏怀秦能从山上下来,再摘一朵山顶雪地里才有的雪莲花,那迎接他的就是部落首领候选人身份,等部落首领退位后就会成为部落新的首领,而一旦苏怀秦在这片山林里迷了路或者被那些野狼、猛虎、狂豹撕裂吞噬……那么结果只有一个,死无全尸。 溪蛮族利用这样的方式选拔部落首领,在整个阿第斯山脉的二十四个部落里可以说绝无仅有,同时溪蛮族也是唯一不讲究血脉继承酋长的部落,从小跟野兽打交道的阿第斯山众部落很清楚的知道,那些野狼、猛虎、狂豹、雄狮一直想称霸整个阿第斯山,而这些部落的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除了战乱、疾病,死在这些野兽獠牙的族人更是不计其数,现在的溪蛮之所以能成为阿第斯山众多部落里的最强大部落,可以说与这种部落领袖的选拔方式是密不可分的,要知道,能踏着野兽尸体从‘天禁’里走出来的溪蛮族族人,不但能得到全族的人的尊敬,而且能得到全阿第斯山所有部落的认可。 自从溪蛮族第三十九代部落族长苏图自感年纪已大,准备交出部落掌管权的时候,陆陆续续已经有十四位溪蛮族的勇士踏入了‘天禁’,可是能真正走出来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苏达姆,这个走出‘天禁’时左眼已经被狼爪抓瞎的溪蛮族第一勇士。 其他人则永远的长眠在了这片生他养他的土地上,不是因为战争不是因为疾病而是为了溪蛮族的未来,在最年轻的时候,用自己的生命想开创一个时代,可是,败了,也就死了,虽然整个过程是残酷和残忍的,但是,不可否认这是溪蛮族的骄傲,毕竟这是一个有实力才会有势力的地方,只有强悍的首领才能带着溪蛮族走向辉煌,而每个进入天禁的部落勇士就算死了也会得到他应得的尊敬,他们的父母妻儿会被族人照顾,免受战乱生活之苦。 苏怀秦是今年最后一个进入天禁的溪蛮族人。 作为溪蛮族的部众,苏怀秦在年轻人里出类拔萃,不管是狩猎还是围射都是一绝,只是在他哥哥苏达姆的光环下,很多人都忽略了他的存在,因为溪蛮族的信条之一就是第二名是没有任何奖励的,溪蛮族的大部分部众记住的是苏达姆十年前扛着一个被撕裂的狼王尸体走出来的情形,体无完肤一身是血,那时的苏达姆对着‘天禁’的一声大吼响彻云霄,相较之下,苏怀秦就不是那么惹眼。 那一年,苏怀秦才八岁,刚和瑶族的五公主定下娃娃亲。 这些年,苏达姆开始接手部落的管理事宜,现在已经成为部落里掌管军事的首领,如果没有人再从‘天禁’里走出来,那么苏图随时可以把部落首领的位置传给苏达姆,作为苏图的大儿子苏怀秦的哥哥,当苏达姆知道苏怀秦决定要进入‘天禁’的时候,自然极力劝阻,因为在‘天禁’里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况,苏达姆清楚无比,可是苏怀秦却执意如此,苏达姆只得作罢,在他看来自己是好心好意,可是苏怀秦却不领情不知道天高地厚……与溪蛮族以后千百年的繁华相比,苏达姆期望更多的溪蛮族勇士走进天禁,最好死在里面以此来证明自己的强大,现在这个人哪怕是他的弟弟,苏达姆只是有些无奈但是却不心疼,更何况苏怀秦进入天禁的理由在苏达姆看来是那么的不可理喻。 仅仅是因为瑶族的部落首领说他的女儿不能嫁给一个没当上部落首领的王子么? 想到这里苏达姆不知觉的笑了一下,看着苏怀秦向‘天禁’里走去,随后抬头看了一下夜空,不知道怎么想起了十年前自己走向‘天禁’的心情,是兴奋?忐忑?还是恐惧? 这些都已不重要,在苏达姆看来,只要自己能当上了溪蛮族的首领,完成十年前的那个约定,他相信自己能带着溪蛮族的部众过上更好的生活,这样一想,与十万溪蛮族部众相比,不知觉间,苏怀秦的一条命就显得有些无足轻重了。 这一年是炎历3746年,炎国继续繁荣发展,重文轻武弘扬以德治天下,南方的几个小国也在励精图治奋发图强,最北方的游牧民族芒国对炎国一直虎视眈眈蠢蠢欲动,但是慑于青云城的十万兵马未敢轻举妄动的同时寻找可乘之机,而被炎国君王成为蛮夷之地的阿第斯众部落也到了十年一次的部落联盟篝火大会的时刻。 就像后来炎国有名的游吟诗人公孙错吟唱的那样,有心人,在冬季埋下了一颗种子,只待春天来临,在这颗种子破土、发芽之后,在这蔓藤缠绕的时光里,下一盘大棋。 只是,很多人都不知道,当苏怀秦踏入‘天禁’的那一刻,本来繁星点点的阿第斯山为什么突然之间亮如白昼,片刻之后又伸手不见五指。 “终于……要来了么。” 在‘天禁’里,一个枯瘦的老人手里拄着一根拐杖,站在一棵巨大的望天树上看着远方的天际喃喃的说道。 如果被溪蛮族的部众看到这个老人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老人拐杖上最上方是一直被溪蛮族当做精神图腾的红色水晶兽头。 在老人的脚下,匍匐着一只巨大的纯白无杂色的野狼,眼睛是不常见的血红色,温顺的像一只羔羊一样,舔着老人的腿脚。 一人,一兽,一生,左右。 第二节:历史的车轮,吱吱呀呀。 推动历史车轮前进的不是文明不是毁灭,而是人的贪婪与欲望。——摘自游吟诗人公孙错所著《历史是坨屎》。 青云城的北方是有着‘草原之狼’之称的芒国,说是芒国,其实是由三个大的部落组成的联盟,据《锋芒志》记载,很久以前的锋芒族不过十几万人口,只是炎国北方诸多部落中的一个小部落,近几百年来锋芒族在休养生息的同时不断扩疆裂土,不仅吞并了大小十几个部落,人口也突破了百万,炎历3797年锋芒族的族长巴赤勒联合了大元族和太黎族成立了大芒联合国,对外宣传芒国,从某种意义上说,锋芒族已经成为了草原上的霸主。 也成了炎国北方最大的潜在威胁。 此刻锋芒族的大王子莫逍手里抱着一只通体白色的小狐狸,站在一处山岗上,在他的脚下是坚硬的青色岩石,山风吹起他披散着的长发,而他似乎没有感觉到一点寒意,只是目光坚定的看着西北方向,那里是夜色下依旧隐隐可见的青云城,城墙高筑,灯火阑珊。 青云城再往北,就是他的家乡,蒙达利克大草原。 在莫逍的身后是两个头戴皮帽身穿棉袄腰间挂着弯刀和火镰的侍卫,警惕的看着四周的风吹草动,而莫逍则用手轻轻的抚摸着白狐的额头,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一股祥和,眉毛很浓,让人很难相信这样一个如果笑起来和颜悦色的中年人竟然是掌握锋芒族十万兵马的统帅。 如果青州城的城主祈天烈看到莫逍在阿第斯山脉的部落出现,一定会感到意外然后觉察出什么,毕竟这些年锋芒国和炎国的关系并不像《炎传》上描述那样互通有无和睦相处,就像前一段时间芒国的兵马在草原上大规模集结,首当其中的青州城自然是严阵以待,作为统领芒国兵马的统帅之一,莫逍不可能有什么闲情逸致来深山老林里观树赏花,而且地点还是在部落联盟里,令人深思。 “殿下,苏达姆王子有请。”这个时候,一个穿着兽皮,上半身裸露的汉子手里拿着铁叉跑了过来。 莫逍回身看着来人点了点头,接着问了一句乌克木瑶族的木首领和布水族的金首领到了么? “木首领已经到了,金首领估计还要等候片刻。”乌克木恭敬的回答。 轻声嗯了一声,莫逍对乌克木说你先回吧,我随后就到。 等到乌克木离开,莫逍沉思了片刻,然后对着身旁的一个侍卫说道冷漠,苏怀秦现在已经进入‘天禁’了,十年前算他命大,这次你带十个人的小队潜入‘天禁’把他杀掉。 被称作冷漠的侍卫说了句属下明白,接着对着莫逍行了一礼,随后后退几步,接着转身快步跑着离开,几个呼吸之间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冷夜,一会看我眼色行事,部落里的那些老滑头们估计没有那么容易屈服。” 冷夜重重的点了点头说了一句遵命,心里却暗自呼了口气。 “苏怀秦不死,咱们的计划就极有可能出现变数,你知道我为了这个计划我已经准备了十年,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天禁’冷漠以前已经去过一次,一切……都听天由命吧。” “属下明白。”冷夜神色不变的说,语气坚定,可是他和冷漠血脉相连,说不担心是假的,冷夜记得十年前莫逍启动这个计划的时候,当初派冷漠去天禁里救苏达姆,整整十五人的整编小队,最后只有苏达姆和冷漠活着走了出来,现在冷漠再带一个小队潜入‘天禁’去杀苏怀秦,能活着走出来的几率,没有人能说的清。 “走吧,去部落联盟,能不能创造历史,就看今晚上的了。” 等到两人回到部落联盟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站在部落联盟外栅栏处的苏达姆,在苏达姆的背后就是已经存在了三百年的部落联盟。 部落联盟的地址在阿第斯山相对平缓的一个山头上,每年入冬的时候各个部落的首领或者族长都会在这里呆上三天,主要是商议各个部落里情况,比如种植,狩猎等,而十年一次的篝火大会则持续的时间比较久一些,期间还会有很多娱乐项目,可以算是各个部落之间联络情感或者处理纷争的一种方式。 看着来到跟前的莫逍,苏达姆迎了上去,说了一句大殿下十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莫逍笑了笑,目光在苏达姆的已经瞎掉的左眼上稍一停留,接着拍了拍苏达姆的肩膀,“你小子还是那么壮实。” 苏达姆呵呵一笑,侧开身子说了句殿下请。 莫逍嗯了一声,不过并没有迈出步子,而是看向苏达姆问了一句部落和青云城互换物品是什么时候? “半个月后。” “时间看来很充裕。”莫逍笑了笑,然后信步向联盟大厅走去,苏达姆则看了看四周,然后跟着莫逍走了过去,冷夜跟在最后,等到三人在夜色下消失后,整个联盟山寨又陷入了一片宁静。 不同于此刻部落联盟的暗潮涌动,山林深处里那些喜欢在夜里觅食的野兽则开始四处游动起来,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鸟类在树枝上扑棱着翅膀,一幅百兽出动千虫争鸣的样子。 夜色,不管是对人类还是牲畜们来说,都是一种掩护,而阴谋总是在黑暗里生根发芽成长。 …… …… 青云城地处炎国最北端,地势起伏壮阔,好在土质还算肥沃,盛产稻米蚕丝,自炎国建国几千年来,青云城一直都是边疆要塞,这主要是由于青云城的地理位置决定了它的地位,不同于炎国国都百图城的一马平川,青云城则是依山而建,经过上千年青云城几十位城主的不懈努力,才有了今天青云城连绵近百里的规模,可以说青云城是炎国的一道屏障,北拒游牧,西指蛮夷,东临大海,就像当初青云城的第一位城主,那个炎国开国之时的镇国大将军祈丘明说的那样,“青云十万兵马,可憾苍天。” 已是寒冬腊月,因为过了戌时的缘故,青云城的大街小巷此刻被黑暗席卷,站在城墙上远观的话,能借着酒肆、店铺门前的灯笼隐约看到的一些人影,如果到了宵禁的时辰,整个青云给人的感觉是安静的。 黑暗中传来几声犬吠,徒增了一些喧嚣,如果你要问青云城的晚上那里最热闹,很多人都会说两个字,锦绣,可以这样说,锦绣这两个字在青州就是歌舞升平夜夜欢歌的同义词,而且流连忘返于这里都是一些权贵巨贾之流。 因为锦绣是一家春楼。 锦绣的老鸨是一个四十岁的女人,半老徐娘风韵犹存,人称孙大娘,青云城不知道她的人不多,但是知道的也仅仅局限于知道她是有着号称‘青云五景’之一‘暖玉香’的大掌柜,至于其他的,像锦绣作为一家民营春楼,为何比一些官家开的妓院还要生意红火?还有挂着锦绣标志的丝绸天下驰名,是不是跟这家春楼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是没有人打探过,只是其中缘由却没有传开,知道的都是忌讳莫深的样子,深怕触动了什么。 在一间名为‘春媚苑’的房间内,红烛摇曳,落在红绫雕花长窗上有两个人影,身姿绰绰,是两个长发女子,两人坐在梨花案圆桌前,桌子中央有一个紫檀木托盘,托盘里放着山梨和香蕉两样水果,在两人的脚旁有一个鎏银飞花暖炉,炉内火苗四窜,映的两人脸色绯红。 “表姐,你就在这里多待几日,叔父那边就说遇到风雪耽搁了。”其中一个女子身穿绛红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虽然已到冬季,却依旧酥胸半露,笑靥如花旖旎姽婳的看着另一个女子说。 被唤做表姐的女人头上带着镂空蝶形银簪,身着水蓝暗花蝶纹平素绡大袖衣,手里拿着刚才女子送给自己的镂空凤形红翡翠头花,轻微的摇了摇头,看着面前的女人略带愁绪的说了一句暖暖,你又不是不知道,怀秦已经进入天禁了。 “jiejie这是在为你的未婚夫担心么?”被称作暖暖的女子咯咯一笑,轻捂贝齿。 “傻丫头,你也取笑我。”女人看着暖暖的样子,莞尔一笑,雅意悠然,大气婉约。 “不是取笑,是羡慕。”暖暖说到这里神色一暗,“五jiejie,你看我现在那还有什么面目取笑别人?” “暖暖,不是给你说过么,风尘女子怎么了?你自己要知道心疼自己。”五姑娘说着举起手中的头花作势欲打,暖暖看着五姑娘的样子娇笑了一下,起身后退了两步,坐到了她那张紫檀木长塌上。 笑了一下,五姑娘凝眸看着暖暖,暖暖腮边两缕发丝此刻随风轻柔拂面凭添了几分诱人的风情。 “jiejie,怀秦哥哥如果能从天禁里出来,那这次的羹火大会他极有可能当上溪蛮族的首领啊,你还担心什么。”暖暖呵呵一笑,涟漪浅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此刻慧黠地转动,带着几分调皮,几分淘气,只是眼眸深处,略带一份失落。 五姑娘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十年前的那场意外,他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jiejie你别担心了,大娘说过,想得到一个男人的真心,有时候比登天还难,小时候怀秦哥哥就知道疼你,哪像我……”说到这里,暖暖停顿了一下,“假若我喜欢一个人,纵然给了他全世界,他还是会嫌我出身不好吧?” 听到暖暖这样说,五姑娘轻微的摇了摇头,笑容微涩的说了一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我家阿爹什么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怀秦如果不能成为部落首领,恐怕我和他的婚事,多半会成为泡影。 “怀秦哥哥会从天禁里出来的。”暖暖眉头紧蹙,这句话说的明显有些底气不足,不过却带着几分莫名的坚定,因为她知道能够配的上五公主的人,绝对天下无双。 “我不是担心这个,从星象上看,怀秦此行虽然凶像极盛,但是还带着一点我都看不透的变数,是福是祸我也不好说,不过……”说到这里五姑娘顿了一下,“自从前一阵北方芒国的人来到部落之后,我阿爹变的怪怪的,脾气也暴躁了许多,部落联盟大会三天后就要开始了,我真怕会出什么事情,你知道的,我的星象占卜一直很灵,可是关于怀秦和部落的命运我始终看不透,很闹心啊。”五姑娘说着苦笑了一下。 “芒国的人?”听到这个消息暖暖一愣,不过并没有放在心上,芒国虽然和青云城近在咫尺,但是没有经过战乱的她感觉这是两个很遥远的字眼。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打更的喊叫声,五姑娘摇了摇头说不说了,早点休息,明天天一亮我就出城,然后去天禁那边等着怀秦。 “五jiejie,怀秦哥哥和部落的命运是不是有什么联系?”这个时候暖暖脑海里灵光一闪,对五公主刚才的问题说出了一个关键所在。 “或许吧。”五姑娘说到这里紧握了一下拳头,“只是……我总感觉怀秦身上似乎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 暖暖呵呵一笑说怀秦哥哥能有什么秘密啊,接着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随后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最后和衣而眠。 而此刻远在百里之外的天禁里,苏怀秦正在经历着这十八年来的第三次生死考验,有人想要他死,有人希望他活着回来。 世间万事多半由因果衍生,其他的,只有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了。 只是有一个溪蛮族包括整个阿第斯山的部落都不知道秘密,已经在苏怀秦身上隐藏了十八年。 将近二十年的光阴,对于那些卧薪尝胆的人来说可能会度日如年,对于那些名留青史的人来说则是过眼云烟,而对于苏怀秦而言,十八年的时间太久了,久到他差点忘了自己怎么来到这个世界。 要知道,他的初衷不过是想走出大山,看一看外面的花花世界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跟满山的野兽玩什么你追我赶的鬼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