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0 仙儿之愿

    “啊……不，牛叔，我不是这个意思……嗯，我是想说，虽说婚事都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你也知道，我的爹娘早已过世，家中又没个能做主的长辈，而那李姑娘不管如何，到底也是官宦人家的千金，也未必能看得上我这样一个卖苦力的穷小子……”

    “咳！什么官宦人家，那李捕快就是个小吏……不过你这话也对，就算你婶子对那姑娘再满意，到底最后也是你们二人过子，你也没个家族长辈帮着把关，盲婚哑嫁总是不妥。/..)”

    牛叔捋着下巴上的一缕长须连连点头，暗道到底还是读过书的人想事稳妥。

    “就是这样说啊……”许默为牛叔倒上一杯酒，赶忙趁打铁道：“牛叔，你看不如这样，你让婶子跟李家说一声，找个合适的机会，让我与那宫芙姑娘见个面，哪怕远远的看上一眼，最起码也能让双方心里有个底不是？”

    宋朝不是明朝，继承了大唐遗风的大宋，在男女婚嫁方面并不像后来的明朝那样保守到近乎不近人的程度，许默的这个请求完全在世俗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那行，等回去我就跟你婶子说这事，尽快安排你们两人见上一面。”

    叫来小二会过帐，许默和牛叔一同离开酒馆。

    路过坊市时，许默想起临出家门是许仙儿的再三叮嘱，便和牛叔暂且道别，进入坊市称了几斗米，割了一刀，又买了些时令菜蔬。

    当然，他也没忘许给仙儿的那串糖葫芦。

    宋朝人一般只吃早晚两餐，中午最多是吃些点心，因此，晚饭的时间一般都比较早。

    当许默返回所住的小巷时，四周的人家已是炊烟袅袅，空气中弥漫着枯枝和米香混合的独特味道，虽略显呛人，但却充满着一种归家的温暖。

    只可惜，这温馨的景象都只是精神世界中虚假的画面。

    “呦，默哥儿，下工回来了？”

    许默正站在巷口前心有感慨，一名年轻女子端着一盆水从巷口右手边的门内姗姗而出，将水泼入水沟后提着木盆向许默打起招呼。

    “啊，顾大姐。”许默赶忙回礼。

    这女子是许家相邻的两户邻居之一，名为顾盼，本是夫妻二人，男人是一四十来岁的老书生，三年前在与友人聚会饮酒后，归家途中不慎掉入运河溺死，从此家中便只留下这顾盼一人。

    虽说许默称其为“大姐”，但事实上这顾盼的年龄并不大，目测只有二十五六岁的模样，虽称不上国色天香，但却也生得丰姿绰约，唇红齿白，举手投足之间颇具女人的柔媚风。

    当然，在这个年代，像顾盼这样的就算得上绝对的大龄女子，用“人老珠黄”四个字来形容都不为过，而且丈夫的横死又使其背上了“克夫”的恶名，尽管在那之后街坊邻里有意帮她再找人家，但多数都因这两个原因而不了了之。

    “咦？默哥儿，你的衣服破了？”顾盼放下木盆，走上前扯住许默的衣袖，有纤长的手指比着上面那条三指宽的破口，抬眼幽幽道：“要不……大姐给你补补吧，你上工也累了一天了，正好进来喝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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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了，我哥的衣服我会给他补的。”

    不知何时，许仙儿已经沉着脸站在了巷子内。

    顾盼不由得赶忙放开手，尴尬的拢着头，勉强笑了一下：“原来是仙儿妹子，你来接你哥哥了？”

    “是啊，天色这么晚了，路面上不太平，我怕我哥在半路上被什么山精狐魅给勾得连家都不认识了……”

    许仙儿示威似的紧紧挽住许默的胳膊，毫不客气的开口讥讽道。

    “呵……仙儿meimei说笑了，那，默哥儿，我先回去了。”

    顾盼讪然一笑，眼中掠过一丝黯然，捡起地上的木盆转返回了大门内。

    看着顾盼消失在门内的寞落背影，许默不由得暗自轻叹，伸手在得意洋洋的许仙儿头上轻拍了几下，无奈道：“仙儿，你说得有些过分了……”

    许仙儿一口口的tiǎn)着糖葫芦，满不在乎道：“我哪有过分？那个姓顾的狐媚子真当我看不出她在勾引你吗？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她其实也就是一个苦命人，以后不要这么说她了。”

    许默可以理解顾盼的这种举动，在这种社会背景下，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长期寡居难免会招惹是非，顾盼未必是对他有什么意，仅仅只是想给自己找个可以依靠的男人而已。

    “哼，就你心好……当心被人吃得连骨头都剩不下。”

    许仙儿对许默为顾盼开脱的做法相当不满，不过她到底还只是小孩心，看到许默从坊市买来的菜点心，很快便将这点不愉快抛之脑后，一边忙活着做饭，一边絮叨着许默花钱花得太多了之类的话。

    晚饭后，许默在院内升起火堆，并架起了一个特制的铁底大木桶。

    宋朝其实已有类似于公共浴池的地方，但许默更喜欢那种坐在自家院子里边泡水澡边看星星的悠然感，这也是许默在这个文化生活匮乏的世界中为数不多的好之一。

    “耶！又泡澡了！仙儿最喜欢泡澡了！”

    许默刚坐进木桶不久，脱得赤条条的许仙儿便从房间内顶着一条毛巾跑了出来，一跃跳入了木桶，骤然溢出的水花险些将下面的火堆浇灭。

    许默抹去脸上的水珠，戳着许仙儿的额头，无可奈何道：“你又来……仙儿，我不是很早以前就跟你说过了吗？以后你不能再跟我一起洗澡了……”

    “为什么？以前仙儿都是和大哥一起洗澡的……”许仙儿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不解道。

    “那是因为……”

    许默忽然觉这个问题真的很难回答，毕竟许仙儿只有九岁，以古代那低下的教育程度和少得可怜的信息渠道，就是很多成年人都未必了解多少两知识，现在为她讲这些似乎也太过前了。

    “那是因为……你是大姑娘了。”想来想去，许默只好再次祭出这句万能托词。

    “大姑娘，就是可以生孩子了吗？”许仙儿如同好奇宝宝般继续问道。

    “呃……这个可能还要再等几年。”

    “唉……我还以为现在就可以生孩子了呢。”

    许仙儿叹了一口气，将小脑袋浸在水里，一直没到鼻子以上，随后鼓出了好多泡泡，就像一只郁闷的螃蟹。

    “呵……你才多大啊，就急着生孩子？”许默觉得有些好笑，小孩子的脑袋里果然总会有一些大人难以理解的古怪念头。

    “因为隔壁王婶说，女孩子只要能生孩子了，就可以嫁人了。”许仙儿露出头来，脸色微微有些泛红，但语气却极为认真道：“我想嫁给大哥做娘子。”

    *

    真是不好意思，今天家里出了大事，岳父上班时被一辆汽车给撞了，索伤得不重，小忍一直跑前跑后忙到现在，今天只能更这么点了，真的很抱歉。

    话说，女司机果然是马路杀手……

    还得腆脸求红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