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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回 吊睛白额华南虎

    结果醉了,背上也同时就不再觉得那么痛,迷迷糊糊入帐篷,趴席便睡过去。

    睡得早,刘涌醒得也早,可能心中有事,兄弟们都还在打呼噜,他已经爬了起来,竟然觉得背痛不似昨天,稍稍减轻,大出意料之外。心中宽慰了些。清晨微凉,刘涌出帐来看。

    还有些薄雾,昨晚篝火的余烬尚有火星,营围四周的火碟仍未熄灭,刘涌闻到淡淡的草木灰味道。

    想起张良院子里那股烟味,暗思不知道今天高陵君对倩儿和张良的营救会怎么样。本来与高陵君约好要在今天等着他的消息的,而今要拔营出征,这消息要许久之后才能知道了。

    营里热闹起来之后,用过早饭,大家各自整备好,郑梓拉起队伍稍稍cao练了下,营外号角已起,郑梓招呼一声,整卒兵士向营外开跋。

    又是前天演兵的地方,刘涌看着聚过来的各路军马也还是那天的规模,只是场边上停着不少皮车,看样子是拖辎重的。

    鼓点响过,兵阵整备,李金也大摇大摆地站在了将台上,身旁一个人开始大声宣讲,大体上是一些军规行纪,竟然相当繁冗绵长。刘涌不敢怠慢,知道李金如果要找他的事情,这每一条都可能被李金利用,也支起耳朵仔细听着。

    申过军纪,又简短地讲了下这次出征的目的,作了下没什么劲道的鼓励,那人收了声,不再言语。

    鼓声一震,全军大喝一声,再震,又叫一声,三震,大纛一耸,青旗大起。

    将台上又叫起:“直阵,步旅右虞侯先行!”

    全军次第传出,前方爆发一声呼喝,脚步震地声起,已经有一处旗子摇动,兵阵启动。

    喊声频传:“直阵,弩旅右厢!……”

    随着呼喝声,军旗飘摇,整个军阵活动起来,逐渐拉长呈行进队形。刘涌听郑梓交待,在剿匪军的临时编制中他们属于奇旅后军,直到看到李金已经上马,中军大动之后,刘涌他们才缓缓走起。

    军旅中的呼喝完全驱散了清晨的清凉。

    萧城距离彭城不远,刘涌算了算距离,以通常行军速度,推测这一路大概只需要走上两天。

    刘涌所在的奇旅在中军之后,中军虽然也设旅长,但事实上由李金亲帅,刘涌所看到的前方中军,就是一片马屁股。

    前方尽是骑兵。骑士们也都没有骑马,个个牵着马步行。

    赵禹在旁边低声道:“现在城东营的编制比以前混杂多了,弓兵弩兵都分得仔细,还有这么多的马士!之前都护军基本没有马士的……”

    本尊记忆中也是如此,之前都护军中骑兵很少,车兵倒是有一些。刘涌本尊以前入城东营时,编制便是车兵,只是他并不在车上,而是归属于一辆战车的属兵,其实仍是步兵,主要作用是卫护战车,协同作战。车兵做为战场上冲击力最大与速度最快的兵种,在这时不但尚未淘汰,而且仍然大行其道。问题只是,灵活性有点差,而且目标太大。站在战车上,威风是足够威风,但只要敌人阵里有弩兵……谁想自杀,爬上战车,八九如愿。

    虽然战国时期骑兵的地位已经渐升,但奈何楚地少马,而且马的供养成本很高,比士兵还要耗财。一辆战车用马,少则两匹,多也不过四匹,协同作战的隶属步兵却以百计,这属兵百人长短护卫、后勤供给,分职明确复杂,才能保证战车战马的安全,并时刻保持优良状态,马之珍贵,可见一斑。要营建一支一人一骑的独立骑兵部队,在这时候其实是一件非常奢侈梦幻的事情。以前楚国鼎盛时,带甲百万,也只组建过一支万余骑的纯粹骑兵,楚国复国后,一直未能再有这样的国力。

    刘邦和项羽当时分兵出战,也都是驾着战车打出去的。令彭城父老们惊奇的事情是,项羽回城时带的亲卫,竟然是清一色的精壮骑兵,威势之大,令人咋色。

    显然,项羽军中的诸将亲兵都已经骑兵化了,项羽为了救赵而到黄河以北去的这一趟,看来没白去,牵了好多的马回来。

    然而骑兵终究还是珍贵的,李金带的这一支中军,大概也就是两百余骑。兵阵中还拥着四辆战车,看来李金作中郎将军,还是坐着车出城的。

    坐车毕竟比骑马要舒服轻松,而且马儿宝贵,不作战时将士们是不骑马的。项羽入彭城时骑着马,不过是显威风而已。

    军队行进速度不快,缓缓走着,刘涌看到几支队伍以较快速度埋头向前行进,路过自己身边,明显是短衣轻兵打扮,背的却是一些铜铲、铁镰等等农具。还不时有皮车拖曳而过,上面也坐着些cao着农具的士兵。刘涌不解问道:“这是干什么?”

    身边赵禹点头道:“他们好像是左厢的,要负责寻找茂草收割晾晒,那些马匹和拉车的老牛的草料都要靠他们去搞的样子。”

    刘涌讶道:“粮秣之类,不是都随军带好了吗?”想到城仓那堆积如山的粮食,想必也是有地方专门屯储草料的。

    钱士锋接了话:“本来是应该随军都带着的。但我们楚军本来军马就少,粮食虽然充足,但草料备得据说不多。项王大军回来,好像带回大量马士,索要大量草料,彭城草料竟然告馨了,彭城的更卒们正拼命忙活着到处割草呢。城仓里的粮食确实有,但那些军马再珍贵,也不至于纯粹拿粮食来喂吧?多少人还吃不上饭呢。这次出军又仓促,作战任务不重,路程也不算远,途中水草还算是充足,据说就被要求依了项王军队之前的编制,由左军专门负责收割草料作供给了。”

    刘涌哦了一声,点了点头。他倒是知道,军队长期曝军在外时,尤其是像项羽大军北征,后面补给衔接不上,所带粮草不足,通常由左军负责收割晾晒草料备用,看来李金这小小的剿匪军在这种特殊情况下,也沿用了项羽之前的编制。

    正看着走着,一骑驰来,在队伍侧边勒了辔头,亮了戎锋,呼喝道:“哪个是郑梓?”

    遥遥听到一声报,郑梓出列拱手见过。

    马上人喊道:“奉中郎将军之命,左军人手不足,草场甚远,需调各旅人员补协,着奇旅二卒二屯屯长刘涌,带屯至左厢报道,不得有误!”

    郑梓怔了怔,大声应诺,来人勒马又去。

    郑梓看向刘涌,刘涌身后那帮兄弟已经是嗡地乱发浑声。

    郑梓叹口气,道:“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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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禹一路骂着:“天杀的李金!左军都是些老弱病残,也就只用割割草烧烧饭拉拉辎重,我们却是要真格上阵去拼命的,他让我们作这些苦工,累垮了人,真到打的时候可怎么办!”

    刘涌道:“只听不说,从现在开始把你的嘴巴缝上。”

    赵禹一怔,唔地一下禁了声。

    左厢在刘涌编制所属的奇旅之后,刘涌一帮人背向军队方向走,很快与左厢照了面,一排长长的辎重牛车,稳稳前行着。

    在一辆车旁见了左厢旅帅,旅帅点点头,着自己身边一人说:“分配给他们一些工具,带他们去找二卒吧!二卒应该快到草场了。”接着给刘涌安排了当日的工作量,催促他们动身。

    刘涌在心中骂了声靠。没想到上战场行军第一件事,是去割草。

    摇摇头,不过他知道军律里可没有割草完不成被砍脑袋的规矩,李金这样做只是要继续激起他们的情绪而己。搞这些无聊的小把戏,这个李金还真是无趣。

    当下不多想,着兄弟们都去领了农具。大伙看到工具都傻了眼,刘涌手里分配到了一把耨。准确的说这不是个割草的东西,不过就是一把锄头,平时农民在地里用来除草还可以,那是在精耕细作的情况下,针对的是夹杂在苗里的几根小草,目的是要翻土除根。但要用这个去搞来大把的草料……

    赵禹又骂了起来,刘涌道:“好了,用剑去砍草吧!顺便也都练练剑法!”说完自己也是一脸黑线。

    跟着骑马的小校,刘涌一屯人一路小跑。路上有着连绵不断的标明水草所在地路线的牙旗,是寻到水草的士兵回军叫人时一路插上的,刘涌他们一路跟着这些旗子,离军甚远,冲到一处水草茂盛的地方,果然看到几十个兵士已经在那里弯腰劳作。

    就像赵禹刚才说的,这个时代的军队左军多由军中质素稍差的兵员组成,从事一些后勤保障性质的工作,兵源紧张,正卒不够用时,甚至会用更卒充实左军。但李金这次在城东营中挑选三千人出征,挑的都是各营精锐,至少都身强体壮,当然不至于还有老弱在这剿匪军里面,所以虽然是左厢,看起来也都个个是精壮汉子。

    这里已经迫近山脉,抬眼望去,青山连绵,正值五月夏季,山上郁郁葱葱,满是绿色。山脚处有一条小溪流缓缓流过,一片地方被滋润得青草疯长,端的是一片好草场。天气炎热,那些先前已经在这里劳作的左厢士兵本来就轻装无甲,如今更是有些皮糙rou厚,不怕草叶割划的士兵已经把上衣也脱了去,露着黝黑的肌rou,挥镰割着草。

    刘涌这帮人就不一样了,一个个甲胄谨严,又跟着小校的马屁股后边搏了命地跑了半天,刘涌回头看去,手下兄弟们一个个都在狂喘气。

    相对来说,这样强度的行军,刘涌倒是没有什么感觉,身上微微发汗,暗叹这副身子骨的底子真的非常好。

    抬头看看四周环境,刘涌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开了大军。也就是说,意味着自己已经离开了李金的监视!

    刘涌微微吸气,暗笑原来李金是在帮他创造逃跑的机会了。回头看看后侧山麓处,有骑兵闪过的踪影。

    心里骂了句:李金的这帮亲兵们,隐蔽追踪的能力真的有够差。

    小校把刘涌交给一个据说是卒长的人,由这个人负责对刘涌这一屯人的调度。又指指旁边的牛车,告诉刘涌那辆车是他们的,割下的草由那辆车拉回,计他们的劳动量,刘涌点点头应了,小校就勒马回军。

    那卒长也光着上身,一身肌rou鼓胀,汗水淋淋,和属下们一起在弯腰割草。刘涌心道这个卒长倒是算得上与下属打成一片。卒长上下扫视了刘涌两眼,说:“你们就想像这样裹得跟粽子一样来割草吗?”

    赵禹在后面也喊:“太热了,大哥,我们解了甲吧!”

    刘涌笑笑,对那卒长说:“卒长怎么称呼?卑职叫刘涌,奇旅二卒的,在城东时属右虞营。”

    那人嗤笑一声,道:“右虞营了不起吗?”身边几个下属哈哈跟着笑起来,那卒长用手一指东边,“那边的地界归你们吧!”说完低下头又去割草了。

    刘涌很讨了个没趣,挥了下手,领着众人向东走去。

    赵禹张着大嘴喘气,又叫了声:“大哥……”

    刘涌喝道:“解甲!”

    赵禹听清了,哦了一声,扭头对着兄弟们喊:“解甲!都解甲!干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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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涌给兄弟们每人分了一片地界,大伙脱下来衣服就俯身开始割草,有工具不好用的就只能拔出剑来一剑剑削过去,比如刘涌,现在就在这么搞。

    草地里蕴热,太阳照射下来,整片草场又热又闷,刘涌嫌草叶子划得痛痒,还是披着那件已经被汗浸透了的短衣,脸上的汗却是下雨一样向下掉。

    就这么一路削着割着,刘涌渐渐靠近山脚,树木渐多。山上树林茂密,绿色极重,倒显得山中有些阴黑。山脚处的一连片青草不知是否得了什么地下水的滋养,反而也长得极高极茂。

    刘涌听到有些声音,抬身起来,微风拂过,稍感到些清凉。看到声音来处是刚才那个给他们分配劳作地方的卒长,不过在自己前面三四步开外,也是一个人割到了这里,身后是一大片被割平的平地。

    看来这个方向是割得差不多了,刘涌又热又渴,四处望望,想找找那条溪流在哪里,去灌点凉水去。

    却忽然觉得有股阴阴的气息从山中逸出,他感到身上的毛发有点微微立起。

    那卒长也站起了身子,看到刘涌,哈哈一笑,道:“怎么了,右虞的?干不动了?!”

    刘涌似乎听到一个很粗重的呼吸声,或者说,是一股杀气。

    刘涌警觉起来。

    他支起耳朵来寻找着,尚未有结果,却在此时,呼一声巨大风势劈开那卒长左侧的长草,一个体形硕大的动物扑向那卒长。

    这位卒长话音甫落,冷笑未去,那动物已经遮天蔽日地压将下来。

    卒长显然没有时间动作,刘涌却已经动了。

    那卒长被刘涌冲来拢住,滚将开去,割倒的草铺在地上,倒是很松软。那动物一扑而空,踩踏到倒草上,四肢打滑,在地上弹腾起来,嗷地发一声嚎叫,直让刘涌听得头发竖起。

    刘涌忙翻身仰起,却看那动物已经又向他猛扑过来,刘涌避无可避,发一声叫,还好手中有剑,片刻不必耽搁,折剑前推,这柄沾满了青草汁液的青铜剑直直刺进那动物扑来的前肩处。

    动物扑势被阻,一个硕大的脑袋赫然停在刘涌脸前,端的吊睛白额,喷气如风,刘涌心肝都颤起来:老虎!

    老虎吃痛,随即又一声狂嗷,这超近距离的一声震得刘涌耳膜发馈,全脸扭曲,暗道这一声叫,可是要比那项羽的喑呜叱咤厉害多了。

    当然也未必,项羽可没跟他这么亲近过。

    老虎两脚落地弹腾,全身猛耸,皮毛抖动如浪,刘涌这握惯了剑的手,竟一下脱开,虎口剧痛。

    剑插在老虎肩上,剑柄高高挺起。

    老虎又向躺倒在地的刘涌探口扑下,直取喉咙!

    刘涌再不及多想,两臂猛撑,挺身反向老虎迎去,一头抵上老虎下巴,紧接着两臂两腿都扑出,紧紧锁住老虎身子!

    这下子他整个吊到了老虎身上。

    这只老虎一生中,何曾被人这样拥抱过?嗷呜一声大叫,立地跳动,虎头拼命扭转下弯,奈何刘涌在它腹部,脑袋死死顶着它的脖颈下巴,老虎的爪子牙齿尾巴,有杀伤力的武器一个也派不上用场……徒叹奈何……

    于是老虎和刘涌滚成一团,扑腾来去,刘涌是一下也不敢松了手和腿,无论怎样痛都拼命锁着老虎。

    那卒长手里cao着把镰,却也不敢上前猛劈,老虎和刘涌在一块翻滚得太剧烈,卒长怕误伤着刘涌,只好扯了嗓子大叫:“有大虫啊!快来人啊!赶快来啊!有大虫啊……”

    虎须刚硬如针,老虎拼命摇摆脑袋,把个刘涌的脸划得到处是伤,刘涌简直要背过气去,看到卒长屡次举起铁镰来,却也知道那卒长不敢打下,周身剧痛,正没着落处,刘涌心中一恍。

    他觉得老虎的动作没之前那么生猛了。

    插在老虎前肩上的那把剑没入极深,剑身已经大片浴血,而血仍旧在顺着这剑向外汩汩淌着。

    刘涌咬了咬牙,这老虎兴许熬不过……

    当下更紧了胳膊和大腿,把老虎牢牢夹住,他前世抱女人绝对没有抱这么紧过。

    老虎果然渐渐疲软了,动作越来越缓慢无力,却仍旧不肯放弃挣扎与翻滚。刘涌粗粗喘着,觉得老虎速度缓慢下来,终于斗胆松开右手一把抓住前肩处的那把剑,用力向下一扯,刘涌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同时剑创的伤口也划得极大,剑从老虎身上脱落下来。

    老虎又是猛地一耸,发了惊天动地的一声吼,刘涌从老虎身上脱落下来,坠在地上,这时更不敢迟疑,挺剑上刺,剑入前胸,刘涌仍未卸力,长剑直没至柄。

    老虎的周身颤动着,虎腹一起一伏,却是不再发声,刘涌感觉到自己剑柄上承的力越来越重,再用力向上一顶。

    老虎歪身侧躺在一旁,终于失去了那骇人的威势。

    刘涌连爬起来躲远点的力气也没了,摊身躺倒在地上,大口喘着。

    卒长长身耸上,先是给老虎胸上又补了几镰,接着甩拖铁镰,手脚乱动,赶紧俯身察看刘涌,叫道:“兄弟!兄弟,你怎么样?!”

    众人也都逐渐跑近,赵禹第一个冲了上来,两眼瞪得像铜铃,死盯了那躺倒的大虫叫着:“不是吧老大,我和士锋还不够你对练剑法吗?你还专门找来只老虎!”

    刘涌向那卒长摆了摆手以示无妨,抬身坐起,赵禹上来扶他。刘涌感觉自己全身都在火辣辣地疼,咽了口口水,不想说话。

    一群人围着那只断了气的老虎,啧啧称奇,也没有人慌着割草了。

    刘涌知道,自己这是撞到两千年后基本灭绝了的野生华南虎了。

    惊魂甫定,他向那只老虎看去。这老虎在华南虎里面算是体型大的,却皮毛欠少光泽,如今被满身血污一染,更是看起来很败落。刘涌也听说过,老虎一般很懒,只会出手捕猎大型的动物,如大牛大猪之类,对人类这种长得像瘦猴子一样的东西一般不会感兴趣,除非是饿了许久,年高体弱的老老虎才会饥不择食,袭击人类。如此说来,这只老虎赶情也混得不容易。但无论如何,这毕竟是条老虎,足以令人惊叹不已。

    也足够让他自己惊叹不已了。

    “那,很厉害的!”喝着手下兄弟用兜鍪盛来的溪水,刘涌听到与自己一起遇险的卒长在人群里喊着话,“这大虫一扑出来,这位刘壮士,一剑就刺进了老虎的前肩,接着老虎发了狠,刘壮士拳打脚踢,老虎不敌刘壮士勇猛,刘壮士把老虎摁在地上,又把剑拔出来,就这样一剑刺死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