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话：那因为美好而美好的时光（4）
水星之梦 第四十二话：那因为美好而美好的时光（4） . 亚伊的留言：「午後的阳光总是让人特别想睡呢，有时候在图书馆看书，如果刚好就坐在窗边时，总是会让少许的阳光挥洒进来，虽然有时候很刺眼，很不舒服，但如果伴随着柔和的凉风的话，就会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呢……沙耶也有这样的感觉吗，嘿嘿。」 …………………………………………………………………………………………………………… 半睡半醒的意识，总是特别地难受，尤其是在午後的时光，暖洋洋的冬阳轻轻拥抱着，这让人不得不想要伏在桌面，让眼皮跟眼皮互相接触，好沉沉地享受着午觉的美好。 但是，这想法虽然美好，但似乎没有实现的可能性。 原因不在别处，就是眼前正端着数本厚皮精装书籍，描述着文学跟历史彼此关联的家庭老师。 课程相当地生动，除了必须掌握地的论点之外，还不时穿插数个有趣的小故事，好来增强其中的趣味性，可以说为了这教材，身为家庭老师葛洛丽亚小姐是耗费许多苦心以及时间，这才一一编排而成。 只不过老师说的在精采，但只要学生不听的话，那就一点意义也没有了，其实在这般一对一教学，更是如此。 看了看眼前好几次开了小差的学生一眼，又望了望明显还有一半进度的教材，葛洛丽亚小姐的嘴角先是不着痕迹地勾了一勾，随即又微微地摇了摇头，缓缓地将手边的书本慢慢阖上。 虽然书本阖上是阖上了，但嘴边并没有跟着停下，依然继续用着平缓且淡然的语调，将刚刚说描绘的诗词给简单的形容。 只不过，才刚结束最後一个语尾，准备开口提早结束今日课程时，坐在对面的少女，突然将昏昏欲睡的脸孔给远远抛开，整个人立刻站起身来，直接提起裙摆，迅速走向就在一旁的窗边，也不知道是在眺望些什麽，小小的脸蛋充斥着兴奋地潮红色。 「……来了！他真的来了！」 虽然有些激动，但是少女并没有忘了要压低声音，因此说出来的话语，也仅仅只有自己可以听见，而坐在椅上，满脸莫名奇妙的家庭老师仍旧搞不懂现在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只能纳闷地看着自己的学生，暗自猜测。 但，虽然听不清楚少女到底在说些什麽，但是看见那莫名通红的脸色，又望了望那不停喃动的嘴唇，随即这家庭老师就偏了偏头，手指更是在已然阖上的书本，轻轻地转了一转。 . －－－「小雀呀，我的情人的宠物，她常与你玩耍，在她膝上，或者把指尖儿给你啄，还逗你啄得狠些，狠些，因为她呀——光彩照人的。」－－－ . 毫无任何预警地，家庭教师的声音就这样骤然地跳了出来。 . －－－「我的情人，想要借此自娱，想从痛感中得到些许安慰，同时爱情的剧痛就会消减。」－－－ . 注意到葛洛丽亚小姐的声音，原本还傻傻地看向窗外的少女，这时後终於反应过来，只不过却是张开小嘴，用着异常吃惊地望着自己的老师，眼内所有的是满满地不可置信。 . －－－「但愿我也能如此同你玩耍，而减轻压在我心头的相思！」－－－ . 等到少女终於反应过来的时候，房间的门早已被轻轻关上，而前一刻还端坐在椅上的家庭老师更是早就不见人影。 意识到这些之後，少女整个人只能无力靠在墙边，脸上更是浮现出些许的苦笑，先是摇了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又喜又悲地不停交替，情感波动的异常活泼。 「葛洛丽亚小姐，你这个……」 小脸红通通的，想起刚刚的诗，又看了看在窗外跳来跳去，似乎正表达些什麽的青年，内心所想的话语，很自然地、很自然地酝酿而出。 「……大坏蛋！！」 望了桌面所留下的书本，看着窗外的身影－－ －－脸颊，微微泛粉。 . 内心的某扇门，悄悄推开。 ……………………………………………………………………………………………………… 感情的堆积，永远是最奇妙的存在，即便人类度过千年时光的悠久研究，依然还是只能理解其中的一小部分。 仅仅将这感情的波动，当作神经中化学物质的变化，这明显有些可笑……至少对於身处在热恋期的情侣来说，就是如此！ 虽然意识到跟青年的关系还不到几小时的时间，但出乎预料的，就连少女也没料到，自己会这样心平气和的接受这样的结论，甚至还用着相当平缓的语气，将自己刚刚所导出的想法，告诉着眼前这名青年。 一手拿着红蔷薇，一手端着小甜饼的青年。 「……大、大小姐，知道你刚刚在说些什麽吗！？」跟平常的爽朗不同，这时青年的神情带着藏也藏不住的惊慌。 而跟青年的神情相反，少女则是一脸淡然地点了点头，还不忘将红茶推去，好当成等等搭配小甜饼的茶饮。 「嗯，如果没有判断错的话，我们现在的关系应该很接近所谓的……情侣。」 饶是少女言语清淡，说到最後时，还是或多或少夹带着些许的羞涩，让声音自然而然地小了许多。 但这微妙的变化，很明显没让这时满脸惊愕的青年所注意到，这时的他就像是全身都脱力了一般，整个瘫倒在椅边，右手撑着无力的额头，嘴角更是在阴影的笼罩之下，勉强向上勾了一道角度。 「大小姐啊，你现在说这话，我到底该高兴好，还是该无奈好啊。」 「当然是该高兴，难不成你还有意见！」 「没有！没有！大小姐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就算说乌鸦都是白的，我也立刻去拿墨水把牠们都给涂白！！」 青年说得相当认真，只不过也没忘了将盘中的甜点，一个接着一个丢入口中，享受着那甜蜜无比的滋味。 虽然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早就明白眼前这青年是怎麽样的家伙，因此看见他将盘中一大半最爱的甜点给吃掉，少女……真的、真的一点也不在意！ 一点也不在意！！ 真的！！ 看着盘中越来越少的小甜饼，就连少女自己也不知道为什麽，嘴角的笑容似乎越来越僵硬起来，端起红茶的手指甚至还微微发抖起来…… 沁了口温热的红茶，让情绪微微平缓。 「什麽时候白色墨水有这麽多了，还有在你心目中，我就是这样任性的大小姐吗？」 听见这话，原本还在埋头消灭小甜饼的青年突然抬起头来，深深地望着前方的少女，还没擦拭乾净，多多少少沾上些许饼乾屑的嘴唇，变做灿烂如同冬阳般温暖且亮眼的爽朗笑颜，跳跃而出。 「因为现在的我高兴过头了呢！」 「咦！？」 「虽然多少还有一些失望。」 「咦、咦！？」 看着少女一惊一乍的模样，尤其是当听见後一句话时，小脸上所浮现的惊愕，更是让青年差点笑了出声，但是他并没有笑…… ……不！他是笑了！ 只不过却不是为了取笑少女，而是为了更加重要的事物，为了那终於确认宛如珍宝般美丽的事物，青年这才轻轻地笑了。 然後－－ －－轻轻地，在少女面前半跪而下，捧着她的手。 －－柔柔地，在少女面前半跪而下，触着她的手。 －－细细地，在少女面前半跪而下，吻着她的手。 . －－－献上，红色的蔷薇。－－－ …………………………………………………………………………………………………… 扉页的那张图，就在眼前跳跃而出。 图书中的情景，静静地展现在眼前。 虽然还没将故事翻完，但当看见这一幕时，却让人怎麽也没有办法轻易翻过，甚至还默默地希望书中的时间，能停在这一刻就好了。 想到这里，坐在椅边的沙耶，也不禁摇了摇头。 「……是笨蛋吗。」 也不知道是笑着书中的人物，还是笑着如此希望的自己，沙耶捧着这本已然翻完大半的故事书，似乎正思索些什麽。 而手指，也轻轻抚摸着扉页上图画，慢慢地从书页缓缓挪至边角，准备将这停留许久的一页给彻底翻过，迎向下一段的故事。 但这动作，却迟迟没有出现。 这并不是不舍，更不会是後悔，也绝无可能是迟疑，而是那窗的另外一头，突然出现动静！！ 鱼贯而出，从那小小的门口，无数的人影。 随着脚步，那道温柔的身影，也缓缓走出。 沙耶探出窗外，金色的双马尾跟着随风乱舞，深蓝色的眼眸更是深深看向那等待许多的少女…… ……或者，又该说是最亲爱的姊姊。 想到就做，粉色的嘴唇，缓缓摆动。 「艾莉西亚姊姊－－！！」 「哎呀、哎呀。」 ……………………………………………………………………………………………………… 沙耶的留言：「在图书馆昏昏欲睡吗？虽然没有体验过这样的感觉，但是如果能如亚伊所说，能够在阳光、柔风、还有书本等等的陪伴之下，我想那一定能够有个美好的梦境呢……让人，有点期待。」 本章家庭教师所用之诗词，为古罗马诗人－－盖尤斯瓦雷里乌斯卡图卢斯(GaiusValeriusCatullus)（西元前84至54）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