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传说中的训练师】

    布尔达笑道“应该的，这只是我一丝神念所附，能得到与生活相关的资料，也是我的机缘。”布尔达这句话的意思其实是“我就是随便来弄弄的，别对我要求太高。”苏暮寒又恭谨谦逊一番，然后移步到局里进一步寒暄。

    参加这个小会议的成员多达35名，其中包括陪同苏总司令的军部高层人员，占了一半；其余成员为局里各单位负责人。

    布尔达觉得这个会开得很不自在——他早就厌倦了被当作神明般仰望的感觉——也不再作自我介绍，当他准备好发言之时，整个会议厅都肃静下来。他的发言非常简短，简短得跟开场白一样。

    “其实不必如此正式，我会全面接入这里的系统进行梳理加强，变成一个适配对接的管理单元，这就是管理的唯一方式。而我本人……”嗯，本人这个词语他很喜欢。他接着说“我本人不会经常在这里，不需要复杂的交接手续和军衔，只要对外宣称说帕姆议会用过引力网络对这里进行监管就足够。”

    军部苏总司令陪同帕姆星议会高层莅临转运局，这消息不需要谁去传递，之前几波浩浩荡荡的人马从正门进入，没几分钟所有媒体就来了。

    马、邱两位副部长，原本对年轻的胡局长有着满腹不爽，但苏总司令、帕姆议会代表和局长之间好像早就相识了，不但相识，还很自然，惊得他们心里直流冷汗，各自庆幸还没开始动手脚去搞垮这个小局长。

    会议在布尔达的掌控下只开了20分钟左右，然后他拒绝一切其它宴请活动，让所有人都散了，只让小胡陪他在局里随意参观一下。由于刚才的会议面对所有观众直播，因为两位不管走到哪里，所有人都是齐刷刷起立，站得整整齐齐。

    小胡有点尴尬地笑说“真不习惯这样，我觉得这里不太好玩。不如找地方给你接风，对了，你这假人身体能吃东西么？”

    布尔达有点不悦“当然可以，已经固化为日常能量的补充方式，而且可以进行味觉分析、记忆和选择。解释起来就是：什么东西好不好吃，想吃什么，有饥饿的感觉，然后产生进食的欲望，跟你没区别。”

    小胡走到一楼大厅，全体人员又是立刻起立聆听局长训话的架势，他直接让佩露夏出列，对老布介绍说“这是我罩的小妹……呃”他连忙问佩露夏几岁，后者紧张说“25岁。”小胡改口对老布说“反正差不多，介绍给你认识。”又同时对着两人说“你们彼此考察一下，要觉得对方不错……尽管随意。”

    他可不敢再问老布到底能不能那个，他估计是不能的，就算老布又说跟他的生理构造没区别他死也不会相信。三人拦一辆出租，布尔达问小胡“叫上你的女朋友一起？”

    小胡和佩露夏突然对看一眼，他赶紧说“人家很忙，刚才约过了，不成。”他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不叫小苏，自己和佩露夏原来有点暧昧——他自己认为有——万一两个人一聊起来，被小苏知道自己每回都缠着要请人家喝茶——而且人家都不答应——这实在很打脸。

    佩露夏支吾半天，大脑一片空白，这道士怎么变成局长了？难怪在现实中第一次见他有点面熟，自己够糊涂的！

    布尔达很不解地问“我刚才查过资料，你的女朋友应该在帕姆星进修，主攻微粒子工程……”他开始念资料，小胡尴尬万分，地让他别再背下去“那个，这个……你知道有句话叫随遇而安吧？”布尔达一怔，然后点头“这句话很好，我也开始随遇而安。”

    老布闲着没事，帮小胡回忆过往记录，忍不住一怔“还有一位赛波拉，那天你把人家灌醉迷倒，后来她有没有生你的气？”佩露夏越听越糊涂，年轻的局长和那位道士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还是仅仅是外表酷似？

    小胡脸色呆滞说“还好，后来气消了。”布尔达点头说怪不得“我听明珰说她跟你是通过介绍认识，后来她生你的气要抓你和赛波拉回去，你一直都没协调好男女之间的进程矛盾。”

    小胡听到明珰就感觉背后凉凉的，这老布是不是短路了？要讨好女人不必老揭自己的短吧？他把军装军帽脱下，堆叠起来放进裤兜，对佩露夏说“你赶紧说几句，巴结这位新任代理局长，我有其它任务要出差很长一段时间。”

    佩露夏小心翼翼地问小胡“局长…你昨天有没有请过谁喝茶？”

    小胡大方地说“没错！我就是那位总讨不到茶喝的高级军官……不过从现在开始我什么都不是。这位代理局长是帕姆星来的，没有我们的军衔。咱们还是随便一点好。”布尔达马上附和“随意一点才好。”

    布尔达和佩露夏清谈聊天，着手培养随意的气氛，表现出倾慕对方的态度，把自己还原成小男人追求异性的谦逊姿态，让她别那么不自然。这是布尔达在临行之前自学人类心理学后在今晚首次实践。

    布尔达边和小胡用脑波交流“我发送到三叶虫飞船上一个坐标，建议你去找星卫训练师，以前他曾代表灵极公寓，和帕姆星建立起人马座共同观察体系。星卫训练师是很久以前的称呼，现在星卫的进阶和训练，大部分都转移到虚拟空间去了，变成领悟和传承，对你也不适用……”

    说白一点，就是实际授课成了网络函授，脑子里先给你塞上一堆，再让你出去拼命打架找感觉。回想起星卫盟那个古怪地方，自己这样的资质光靠领悟肯定不成。虽然实力大大提升，可以徒手解决沙袋机器人——功率可以开到最大——但还是只有被人修理的份，证明自己进步太慢。

    他又疑虑道：“乌贼兵要是提前过来咋搞？”

    布尔达模拟出一个取笑他杞人忧天的情绪“个体无关大局，是你感情作祟。和乌沉大军的较量，需要绝对的数量，或者绝对的力量。根绝熵规仪（见设定）的预测，训练师所在的那颗变星方向，是乌沉大军最有可能突进的突破口。大约在两个标准年以后。”

    布尔达笑说“我们并不在银心地带的主战场，这里是星系悬臂边缘，地处有机生物文明的荒凉地带。以乌沉舰队的眼光来看，它们上次的损失微乎其微，不会为这件小事专门打上来。甚至不会有记录。”他微微叹口气“只是我们为了长远的命运，必须迎战甚至参战。”

    小胡本计划是这样：先让赛波拉回16号星的组织总部，申请各方面援助，能把灰尘大人一起拉上最好，再让他带着组织里所有好手一起冲杀。再回头向军部申请猎杀补助充当悬赏奖金，赚钱升级两不耽误。他在这场策划交易中充当高级中介，脚踏两条船，实际上是个执行合伙人。

    如此一路杀杀乌贼谈谈情无比惬意，给布尔达这么一绕他犹豫了。星卫训练师……一听就知道去那里参加的活动内容很单调，还不如在这里混局长当。这次的计划好像出了难以预料的偏差。

    布尔达又补充一句让小胡又打散一些迟疑的念头，他说“明珰会一直找你，我没有理由替你下手消灭她。”

    小胡连忙让老布别消灭人家了，再死一个直接间接手里三条人命。其实和她之间也没什么深仇大恨，想当初第一次相亲时还惊为天人一把……心想自己没深仇大恨，人家铁定有！被这么恐怖的女人天天惦记着，就算自己不被咔嚓，逼得自己又失手杀人，杀来杀去没完没了，越想越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