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军中初体验】（二）

    太空战斗机甲的肢体运动原理比较先进，抛弃了传统的液压、气压、超导电磁关节……等这些吃力又不出力的落后驱动方式，采用仿生记忆金属肌rou驱动，不仅外形优美简洁、动作灵活、反应灵敏，最关键的是：记忆金属肌rou这种驱动材料产生的应力非常大，功率传输也不会损耗在任何中间环节上面。

    为了形象比较，来场比武：地面半封闭机甲VS太空战斗机甲。

    比试项目：拆一堵40厘米厚的高硬度复合合金墙。

    首先是半封闭机甲上场：反应炉高热驱动涡轮旋转，供应动能。利用复杂的机械装置，再通过变速变向装置，使机甲能够出拳，哐当哐当哐当……终于把墙砸倒。拆墙过程中机甲监控仪必须注意一系列细节问题，比如机件是否过热、疲劳、断裂……拆墙前必须热机，拆墙过程中要注意传导件的冷却，拆墙后最好休息一下。

    换太空战斗机甲上场：反应炉主要是供应推进器喷射推进焰流，其副产品――废料辐射――就是传感器触媒。记忆金属肌rou本身是驱动器，同时也是基体材料和传感器，由意识控制的辐射在微型引力场的包裹下传导到特定肌rou群……出拳，噗！直穿墙体。

    比赛结果：太空战斗机甲轻松胜出。

    喷涂机甲并不是用油彩喷绘，而是用由工程机器人提供的金属刺青笔。这工具的外形就像专门装饰蛋糕用的条状奶油容器，末端有根老式的电缆连接到机器人身上。一旦刺青笔距离机甲表面小于10厘米，笔头会自动冒出颗能改变装甲固有色的球形激光，这一来便可在上面轻松作画了。如果想多来几种颜色，可通过改变激光频率强度达到目的。一两百人起初兴冲冲地胡写乱画，后来发觉越画越丑，很对不起自己的“老婆”，于是“洗掉“再画……几个回合下来不禁有些意兴阑珊，这活儿根本没想象中轻松有趣。

    “又偏了！你怎么连笔都拿不稳，枪到底是怎么拿稳的？”小仨儿尖叫道。

    “我一年里自己的名字都写不上1次，现在突然要我画个巨幅彩绘。我说小仨儿啊，这人类学习和AI可不一样，需要比较长的过程。”胡闲一手拿着一支刺青笔，小心万状地依葫芦画瓢。

    “只要是人，或多或少都有美术天份，你也许没有艺术细胞。”

    “我的手很灵巧的，你让我好好研究一个小时，我绝对能在五分钟内把这架机甲卸了。”他真的很想卸看看，装卸武器是他的癖好之一。

    “别走神！你看你又偏到哪去了！怎么连个海螺纹都画不好！”

    胡闲被说得一文不值，像个傀儡照她所说的画着，但依然任损任骂，因为小仨儿的“艺术细胞”确实相当发达，画到后来逐渐有模有样，自己时不时也后退几步欣赏欣赏。他周围早围满一圈观众，看着文武双全的胡队长啧啧惊叹不停。“胡队长的机甲端地是色艺双绝！我等远远不及。”有个看样子就很狗腿的狗腿中士开始拍马屁，胡闲估计他应该是自己队里的，“嗯，只要用心，所有人都是大师。”对付马屁者的最好办法就是比他更不要脸，拉开彼此距离，让对方怎么也拍不上。

    没想到说罢后一时间马屁如潮，人数远超过一个大队编制，胡闲心生警惕，不会是想算计老子帮你们画吧？

    当一帮离乡背井的年轻人被命运安排到个命运共同体中，一个特别冒尖儿、又冒得特别迅速的人，往往能轻易地成为这伙人的主心骨。不管任何时代的人都符合组织行为学里所说的：“知觉是个体为了对所在环境赋予意义，进而解释感觉印象的过程。”而在知觉的选择过程中――尤其在陌生环境下的选择过程――最初起最主要的决定因素就是情景因素。

    胡闲哪会想到这些？他自小无论rou体或者心灵都是随遇而安，当然不清楚这些人是咋搞的？怎么一会儿死气沉沉，一会儿又像吃了****似的。

    他的喷涂活儿首先完工。机甲一身鼓胀的记忆金属肌rou看似布满了圆圈，这些大小不等的圈儿有同心圆，也有螺纹；按肌rou形状、分布位置的不同，其式样也不尽相同，盯着看久了似乎也有催眠效果。线条奇妙的拉伸错觉让胡闲的机甲看起来比旁人更修长一点――这样有个好处：在下一步进行装甲加厚之后看起来不会又矮又笨。总之，用成功两个字可以概括今天下午的工作结果。

    胡闲沐浴在羡慕崇拜的眼光中得意了几分钟，总算想起自己还是个不大不小的队长，忽然威严地来了一句：“第三大队全体集合！”克劳德少校的余威犹在，所有人差点全跑他面前集合了。这些乌合之众出去对敌别说80％的生还率，即使30％，也能同时说明敌人很弱。但敌人到底是谁？

    第三大队全员集合完毕，其他中途解散的人群也好奇围观。四周静无人语，领袖气质就需要有对比才能凸现……“嗯，咱们队必须有个队徽，这个提议我会向上头申请，众兄弟们集思广益一下。两天后这个时间里拿出3套方案，我们举手表决选一套出来。”

    这个提议不好不坏，大家暂时有事可做，后来有个队员提出个扩大建议不错：干脆在机甲上画满把表决后的队徽，当作机甲“制服”，也不用再伤脑筋各弄各的了，看起来也有整体感。所有人一致赞成，胡闲也不反对。其它大队的新兵听了也想纷纷仿效，无奈自己的大队长小队长都出游了，开始觉得时运不济当初没混进第三大队。

    除胡闲外，这群新人里军阶最高的只到中士，（就是那个狗腿）全都是标标准准的少爷兵。科技日新月异进步到这时代，活个几百年最后寿终正寝和一瞬间变成等离子体都一样容易。望着周围一张张生动的的脸孔，稚气未脱，将来每经历一场战斗，这些面孔便少了几张。怪不得每批新兵一到都有全新机甲可画，背后的现实真够残酷的。他感到了几分萧索。

    他难得深沉一会儿，出游的前辈们陆续回航，甲板上的空间重新又热闹起来。克劳德少校一接到每届新兵都得作秀似地来一场这么样的演出，一干老属下们也非常配合；如果不这么做，他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反正凡是配有机甲部队的每艘舰艇，都形成了这项心照不宣的传统。

    改装机甲性能比涂抹机甲外表当然更加重要，所有前辈得一对一手把手指导新人。少校很自然地想起了胡队长，在人群里搜索他踪迹时，目光很自然地先被那台外表画满了圈圈的机甲给吸引住，接着又降低目光的高度，想看看这幅大作出自谁手――又是胡队长！主意既定，便朝胡闲的方向走去。

    胡闲在关乎生命安全的问题上从不含糊，此时正忙里忙外，来回不停地从设备仓库搬着封装的装甲标准件。搬完最后一趟返回自己老婆身边时，他见到少校正驻足仰头欣赏他和小仨儿协力完成的作品。

    “手艺真不错！你会画画？”少校一天之中第二次开口称赞人，还是同一个人。

    “谢谢支队长夸奖！只是随便涂涂而已。”他想这年头谁还“画画”？这家伙该不会上百年都没回过地面吧？

    少校笑笑，“你忙你的，我在一边随便看看，有什么疑问的话直接问。”这年轻人越来越对他的胃口，好好栽培很可能成为本队新的中坚力量。

    小仨儿道：“有不懂的还是来问我吧，我估计你从头到尾都不懂……算了，再让你逞一回威风，仔细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