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府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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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心娩瞪大了眸子看向苏轻默,这个贱人…这个贱人竟敢这般装模作样!? 她咬牙忍住,义正言辞道:“姑娘这话何意?当年大姐姐不慎跌落山岭,绝无生还可能,便是爹爹与姨娘,又能如何啊?” 苏心娩面上悲愤不平,心里却早已要气疯了。 苏轻默这个贱人,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早就死了!早就死了啊! 而苏轻默垂眸,淡淡道:跌落山岭是跌落山岭,却…” 她一字一句道:“并非是不慎!而是有人在背后推了我!” “什么!” 在苏心娩震惊的目光中,苏轻默继续说道:“当年跑上太霞坡后,二妹妹的腿不慎被树枝划伤了,我们便停下休息,我想着早有护卫回府求救,算着时辰府兵也该赶到了,且这么久劫匪都未追来应当是安全了,我便站在高处,想看看从哪里下山平坦一些,让二妹妹少走些路,可谁知...” 苏轻默垂眸道:“谁知背后有人突然将我推了下去,今日回府,我还想问问杜姨娘和二妹妹,当日到底发生了何事?莫非是那些土匪追上来,将我推了下去?” 这些话一字一句的敲在了众人心上,也将苏心娩和杜姨娘的心,敲了个粉碎。 她二人眸子瞪的老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苏轻默竟然... 竟然敢这般胡言乱语!? 这般说辞,分明是在说,是她们将她推下了太霞坡! 不! 还不如直接说是她们推下去的! 可她眼下这般说辞... 土匪追上来推了她? 那些悍匪一路追她们上太霞坡,就是为了将苏轻默推下去的? 怎么可能! 谁会信? 苏轻默这般说辞,简直更让人笃定,就是她二人谋害了她! 不得不说,杜姨娘和苏心娩所想不错,眼下,在场之人已经是完完全全的震惊了。 苏心娩被树枝划伤腿? 苏轻默被人推下陡坡? 这与当年杜姨娘和苏心娩所说的,根本就大相径庭啊! 杜姨娘所言可是,苏轻默撞伤了苏心娩独自逃跑! 可眼下苏轻默所言... 若当时劫匪并未追来,而府兵也快要赶到了,那也就是说,当时她们三人,很可能已经自知安全了,所以,杜姨娘和苏心娩便借此机会... 杀了苏轻默! 这般一想,众人无不心头一震! 若当真如此,苏大小姐,堂堂相府嫡女,被姨娘和庶妹暗害,何其冤枉,何其绝望啊! 这杜姨娘... 简直最毒妇人心! 苏心娩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小小年纪就这般心狠手辣,简直令人发指! “你竟敢污蔑我!”杜姨娘指着苏轻默,气的身子都在发抖。 贱人! 贱人! 当初根本不是这样的! 是,一切都是她设计的,那些悍匪也是她的人! 是她刻意引苏轻默上太霞坡的,她早就派人在太霞坡一处动了手脚,灌注了大量的水,泥土下面松动镂空,别说一个人了,就是扔块大石头过去,也会直接塌陷! 而后娩儿装作伤了腿,她二人演了一出戏,将苏轻默引了过去,为了万无一失,她还在苏轻默的鞋子上动了手脚! 她亲眼看着苏轻默不明所以的跑过去,泥土猛然塌陷,苏轻默眨眼间便滚下了太霞坡。 可苏轻默根本就毫不知情啊! 就算她命大活了下来,也只会以为这是个意外! 可现在,苏轻默竟然说... 有人推了她! 当时哪里有人推她啊?! 杜姨娘只感觉气血上涌,疯了般的喊道:“你竟敢胡言乱语!你竟敢污蔑我们!” 而看着发疯的杜姨娘,苏轻默却疑惑道:“杜姨娘这是何意?” 众人听后更是冷笑。 人家苏大小姐哪句话说是杜姨娘害她了?倒是这杜姨娘,如此惊慌的反应,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你…”杜姨娘气的浑身发抖,却是根本不知该如何解释。 这个贱人,这个贱人她怎么敢! 她怎么敢这么对自己说话! “你到底有何目的!” 苏心娩上前一步厉声道:“当年谁也不曾想会突遇劫匪,大姐姐这才踪迹不明,而今你冒充相府小姐,到底有何目的?” “是啊,谁也不曾想,会突然遇到劫匪...” 只听苏轻默一字一句道:“我还想问问父亲,当年那些劫匪如何了?天子脚下,竟敢如此猖狂,自然要处以极刑,以儆效尤的!” 这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的确! 太霞坡一带山匪狡猾猖獗,借着太霞坡易守难攻的地势屡次作案,不知多少百姓因此家破人亡,陛下一直厌恶至深,想那前些日子发现的两具尸首,在查出竟是太霞坡土匪的妻女后,陛下当即下令,挂在城门口暴晒了三日三夜,拿下来时,已经暗黑干裂,不成人形了。 可当年劫了相府马车的那些悍匪... 丞相府似乎从未交代过,是如何处置了。 这般一想,众人皆是看向了杜姨娘和苏心娩。 不曾想会遇见劫匪么? 还是说... 就连这些劫匪,也都是她们的人呢! “一派胡言!” 苏远鹤眼见事情越发无法掌控,厉声道:“哪里来的女子在这胡言乱语,本官本不愿大动干戈,奈何你口出狂言,越发放肆!来人,将这来历不明的女子给本官抓起来!” 宁礼琛站在一旁眉头紧锁,他自然也听出了端倪,可眼下,他最为关心的是... 那靖仪冠! 靖仪冠,怎么会在苏轻默的手上?! 而正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只见一道人影跑进院子,脚步颇为急乱,还有些气喘吁吁。 此人身穿官服,也管不得什么男女有别了,急道:“让...让一下,各位夫人让开一下,让本官进去!” 来人正是京兆尹,邱承! 邱承年过半百,个子不高,眼下看他一身官服,满头是汗,显然十分着急。 在场都是女眷,皆不悦的看着邱承,蹙眉让开。 谁知这人进入大堂后,根本未理会宁礼琛和苏远鹤,而是环顾一圈后小跑到了苏轻默身前,先是行了一大礼,才颤颤巍巍道:“苏大小姐恕罪!下官本是一早就派人去城门接你了,谁知左等右等也不见人回,下官这一查才知,原来苏大小姐早已回了相府!” 显然,是那几个接人的蠢货没认出苏轻默的马车来,还在那傻等呢! 邱承气不打一处来,只得连连说道:“下官无用,还请苏大小姐恕罪!” 众人无不惊讶,暗道这邱大人竟然知道苏轻默回京? 还...派人去接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邱大人无需自责,京城小女并非不熟,入城后便直接回了苏府,倒是忘记派人通知你一声了,是小女之错”。 “不敢不敢!是下官疏忽,下官疏忽!”见苏轻默如此谦善,邱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倒是松了一口气。 宁礼琛越听越一头雾水,邱承竟对苏轻默自称... 下官?! 蹙眉冷声道:“邱大人,你来做何?” 邱承这才想起宁礼琛也在场,又是吓出了一身冷汗道:“下官参见太子殿下,殿下恕罪,下官奉国公爷之命今日接苏大小姐入城,可这人没接成,下官惶恐,这才失了礼数”。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 国公爷? 燕宁只有一位国公爷,那便是宁国公,夏宗! 夏宗乃陛下登基之时的第一功臣,深受陛下信任,因夏夫人身子孱弱,只有在温潮的南方才会好转,夏宗便请了命前去豫州驻守。 可谁能想到,陛下准许他自由入京不说,更是将三十万大军的虎符交给了他! 也就是燕宁三分之一的兵权! 眼下太子有皇后傍身,母族强势,可二皇子六皇子也并非平庸之辈,二人与太子分庭抗礼,难分上下。 想打破这三足鼎立的办法,自然是能拉拢到这位足够强大的宁国公!可这些年来夏宗不偏不倚,显然是不打算搅进这夺嫡之争! 眼下苏远鹤震惊不已,他几乎是脱口而出道:“你说什么?宁国公让你来接...接...” 这话说一半却是如何也说不下去了,苏轻默这三个字如鲠在喉,真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邱承如实说道:“国公爷一再交代,若是苏大小姐未安然回府,下官就提着脑袋去豫州请罪!”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吸了一口凉气,暗道宁国公为何会这般重视苏轻默? “这是为何?”宁礼琛已经是懵了,他就是死也没想到,苏轻默这个蠢货竟然会与夏宗攀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