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道歉
辅路上意外的断了车流，感觉上所有的车都是从桥上走的，辅路上只有顾乘风的车孤单地停在路边，而这个平日里极其繁忙的大十字路口，今天却寂寥得像一个被遗忘的空间，那滩鲜红的血依然铺在雪地上，红得刺眼。 顾乘风搂着拓跋纯走到车后面，打开后备箱拿了甩棍和符咒，然后将后备箱关上，让小丁锁车。 拓跋纯说道：“听说火器李家换枪了，你还不知道吧？” 顾乘风答道：“幕云告诉我了，我还没来得及去换。” 拓跋纯说道：“对哦，他打你的枪就是转轮制式的。” 顾乘风笑了一下，搂住她说道：“别记仇，以后日子还长着呢，都是一个体系的，何必弄得见面就尴尬，反正我以后绝不会再跟他合作了。” “嗯。”拓跋纯答应，靠在他身上，两人向那滩血走去。 呼号的西北风撩动着密集的雪花，纷繁地扑打在顾乘风身上，只是过马路的工儿夫，顾乘风的头上就落满了雪，白花花的像长满了华发。 拓跋纯突然问道：“乘风，如果有一天我不想做猎鬼人了，而你的事情又都处理好了，你愿意陪着我一起变老吗？” 顾乘风脚步一顿，拓跋纯刚想说句别的什么，好岔开这个尴尬的话题，顾乘风却看着她很认真地说道：“如果到那时我还活着的话，我愿意。” 拓跋纯愣住，这算是一个承诺吗？如果到那时我还活着的话……赏金猎鬼人是一个极其危险的职业，可能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他一直在回避她，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还没等她细想，顾乘风已经搂住她继续向桥洞走去，并且很严肃地说道：“出任务的时候不要分心，如果你再出什么意外，徐老会打死我的，也就不必去想变老的事了。” 拓跋纯抿嘴一笑，从没有想过，会在不经意的时候得到他的一个承诺，说道：“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情况，你都不要动手。” “为什么？”顾乘风再次顿住脚步，不解地看着她。 拓跋纯答道：“因为我想起周婷为什么自杀了。” 随着两人的靠近，那滩血急骤地收缩拱起，迅速地聚成人形，变回那个穿红色羽绒服的少女，一双发黑的眼珠死死地盯着拓跋纯，喉咙里发出比风还要冷肃的声音：“拓跋纯！” “是我。”拓跋纯平静地说道：“周婷，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周婷愕然退了一步，随后倏然到了近前，近到她与拓跋纯只有半臂之隔，顾乘风险些就要动手。 周婷脸上的表情极为繁杂，盯着拓跋纯问道：“你为什么能看到我？你不是人吗？” 拓跋纯答道：“我不是普通人，我是法术世家的传人，我进入普通人的学校，是为了学习和了解普通人的世界。” 周婷一步步地后退，脸上有悔悟，有不甘，更多的是愤恨，退到一米开外，突然看向顾乘风问道：“他是谁？” 拓跋纯扭脸看着顾乘风，温柔地说道：“他是我心爱的男人，我从十四岁开始就喜欢他，除了他，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别的人。” 顾乘风微微皱眉，阿纯的语调是幸福的，却隐藏着无奈与心酸。戚风说得对，不接受不等于不伤害。 顾乘风情难自禁的搂住了她，拓跋纯微笑，转过身去靠在他怀里，将他的双手叠放在自己腰上，然后抓紧。 顾乘风一怔，她这样不是为了显得亲密，而是要限制他的双手，不让他对周婷动手，阿纯到底要干什么？ 周婷暴怒，尖叫道：“余冬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不喜欢余冬？他那么喜欢你，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你怎么能这样对他！” “余冬？”拓跋纯浅笑了一下，说道：“你死了半年以后，他跟佟静好了，又半年之后，跟佟静分手，又跟梁雪好了。现在是跟他实习的那间公司老总的千金好着，把梁雪甩了，听说都已经谈婚论嫁，到了法定年龄就要去领证儿了。而他……” 拓跋纯扬起头，用额角磨蹭了一下顾乘风的左下颌，微笑着说道：“他一直陪着我，我要怎样就怎样。我记得有人提过一个问题，如果要结婚的话，是找一个你喜欢的？还是找一个喜欢你的？我很幸运，找到了一个既是我喜欢，又喜欢我的男人。” 顾乘风现在已经不太明白，阿纯这个样子是真情流露，还是把他当成教化的工具，反正配合就对了。 “我掐死你！”周婷伸直了双臂，猛然向拓跋纯的脖子掐来。 顾乘风想抬手，却被拓跋纯死死地压着，周婷眨眼间到了近前，双手停在拓跋纯的脖子两边，怔怔地问道：“你笑什么？” 拓跋纯答道：“我笑你蠢，蠢得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自杀，蠢得把我当成你的仇人，更蠢得以为凭你这点儿能量就能掐死我，知道我为什么不还手也不让我男朋友动手吗？因为你不配。” 周婷愕然看着拓跋纯，踉跄退了几步，突然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双手捶着头喊道：“太欺负人了……太欺负人了……” 拓跋纯松开顾乘风的手，走到周婷身边蹲下来，伸出双臂抱她。周婷猛然将拓跋纯推倒，尖叫道：“滚呐！我不用你可怜！” 顾乘风一步蹿到拓跋纯身边，拓跋纯摆了下手，坐起来换了跪姿，再次伸出双臂去抱周婷。 这一次，周婷倒进了拓跋纯怀里，哭着说道：“我真恨你，我才推了你一下，你男朋友就紧张得要死，从来没人这样关心过我……” 拓跋纯轻拍着她说道：“对不起，因为我，害得你轻生。” 周婷伏在她怀里呜咽，半晌后才抬起头问道：“你为什么会来看我？” 拓跋纯叹了口气，说道：“对不起，我其实并不知道你自杀了，直到地府发出逮捕令，我才知道你两年前自杀了。” 周婷愕然问道：“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