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见鬼
徐军抿紧了嘴唇，眼圈儿一瞬间有些发红，半晌才哑着嗓子说道：“她死了。” 顾乘风愣了一下，辛楚楚的面相的确是短命，可没想到会这么短，于是问道：“是出了什么意外吧？” 这回换徐军愣了一下，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顾乘风答道：“我跟你说过，她的面相是个短命相，但还不至于这么短，所以我觉得应该是意外。” 徐军不解地看着顾乘风，问道：“你不是说过，命数是定好的吗？这意外？” 顾乘风解释道：“意外算横死，命数虽然是定好的，但也会有变数，如果真的能可丁可卯，就不会有‘补阳寿’一说了。徐董，还是说说辛小姐的事吧。” 徐军叹了口气，说道：“半年前，我新买了一艘游艇，就带她出海去玩儿，在游艇上，她又让我公开承认她的身份，于是我们就吵了起来……吵得很凶，她一边哭一边推搡我，我当时喝了点儿酒，一生气就推了她一把，结果她滑倒了，后脑磕在了铁杆儿上，掉进了海里，你知道我不会游泳，当时又吓懵了，眼看着她沉了下去……” 徐军说着，用手帕捂着眼睛，呜呜地哭了起来。 顾乘风叹了口气，徐军以前跟他聊过辛楚楚，说她跟其他漂亮女孩儿不一样，说她是真心喜欢他。 别的漂亮女孩儿都是为了傍大款，一贴上身就要钱要东西，可辛楚楚不一样，什么都不要，每天朝九晚五的上班，只在周末的时候跟他逛街看电影，也从不去开房，每次亲热，两人都是到楚楚租住的一居室去。 这样的女孩儿让徐军心动，徐军的婚姻不幸福，他自己说，他跟她老婆是强强联合，也就是两个大集团的利益需求，他老婆也从来不管他，只有一个条件，就是养多少都没关系，但是不能公开承认身份，更不能离婚。 可是辛楚楚是个死心眼儿，不求他离婚，不要他的钱，不要他买东西，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公开两人的情侣关系。 这正应了当初顾乘风说的话，性格容易偏执，也容易犯同样的错误。 顾乘风安静地等着，等徐军伤心过后再说话，因为如果只是意外死亡，没有必要大夜里的跑到会馆来找他。 虽然打了五年交道，也曾掏心掏肺地聊过天儿，可毕竟两人还保持在‘生意上的朋友’这种关系，算不上铁哥们儿，更何况辛楚楚已经死了半年了。 徐军哭了一阵，长长地吁了口气，这中间，顾乘风接了热水，给他续了茶。 “乘风啊……”徐军欲言又止，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顾乘风抬起手支着脑门儿，想了想才答道：“不好说，没见过。” 徐军盯着顾乘风，极其认真地说道：“我见着了。” 顾乘风微微眯了下眼睛，婉转地说道：“徐董，你是不是过于劳累，再加上伤心过度，所以……” 徐军闭着眼睛摇头，深深地吸了口气，感觉就像是在下很大的决心一样，然后郑重地说道：“我看见了，不止一次，而且她还跟我说话。” 顾乘风轻轻地咬了下嘴唇儿，首先，他不想向普通人承认他有阴阳眼，更不想游说普通人相信这世上有鬼。毕竟现代社会，他这样的‘异类’是会吓坏别人的。其次，徐军虽然说得信誓旦旦，可也不能排除是他的大脑出现了问题。 人的大脑极其复杂，受到强烈的刺激之后，谁都不敢保证会出现什么样的反应，就好像他刚才抓那只三等甲级的女鬼，最后一击时，他的大脑受到了刺激，也就是所谓的‘着道儿’，大脑反射给他的信号就是被人拉着急速坠落，如果不是小丁极时唤醒他，往轻了说，他也得摔成重伤！ 顾乘风问道：“那辛小姐跟你说什么了？” 徐军答道：“还是那个事儿，她让我公开承认跟她的情侣关系。” 顾乘风想笑，但是咬了咬舌尖儿忍住了，据他观察，徐军八成儿是有心理阴影，产生了幻觉。这种心病也好治，随便给个符，说能驱鬼避邪，让他自己恢复一段时间就没事儿了。 不过，为求慎重，顾乘风又问道：“徐董，你见过辛小姐几次？都是在什么情况下见到的？” 徐军略略地回想了一下，说道：“第一次，是她头七的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十点多钟，徐军拿着白天买来的烧纸到了海边，摆好了火盆儿，一边烧一边念叨：“楚楚啊，你从来都不要我的钱，如今你走了，我多给你烧点儿纸钱，你在那边儿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念叨着，忽然起了一阵风，将火盆里的灰吹了起来，一下子迷了徐军的眼，徐军赶紧闭紧眼睛，好一会儿才睁开，正要掏手帕擦眼泪，却看到火盆儿的另一边站着一个人，确切的说，是只看到小腿以下的部分。 那双纤细笔直的小腿，还有那双包裹在白色高跟凉鞋里，精致漂亮的脚丫，让徐军怔住了，过了一会儿，才揉了揉眼睛，抬起头往上看，骇然看到楚楚的脸，带着温柔的笑意，满眼深情地看着他。 徐军当时差点儿犯了心脏病！好在两人感情深，徐军稳了稳心神，站了起来，刚要开口说话，楚楚却忽然不见了。 这一次，徐军也以为自己是伤心过度，产生了幻觉。可是把楚楚的身后事办完，回来之后的第二天夜里，徐军又看见了楚楚。 那天晚上十一点多，徐军在洗手间里刷牙，灯突然闪了两下，徐军抬头看了一眼，再低头时，从镜子里看到楚楚站在他的身后，脸上带着微笑，背靠着墙。 徐军吓得一哆嗦，猛然转过身，楚楚就站在那里，与他近在咫尺！ 徐军举着牙刷愣在当场，直勾勾地看着楚楚。 楚楚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你这么爱我，为什么不能公开承认跟我的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