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学霸的炼成（二）

    周航和李媛媛每周星期六下午的比武总是如期进行，比赛规则是：一方倒地就算输，输了就只能下次再比，不得纠缠。两个小家伙这一比就比到小学毕业了，先期几次都是周航一招解决战斗，可输家李媛媛不服啊，只有接着比了，后来周航实在不想跟个娘们纠缠，就故意倒地认输，结果李媛媛还是不服，说周航耍赖，故意输，是瞧不起人，不算！更苦逼的是陈爱华也是每周在李媛媛挑战结束后也来挑战周航，这下周航算把孔夫子佩服得五体投地，原来他老人家也深受女子和小人的苦，知音啦！小学毕业两人都是满分，并列第一。原来的两个班64名只有大半升入中学部，另一小半就送去下书院中学部学习。

    从1978年恢复高考开始，这三年里，县里考上大学的全是陈家岭的，现在凤凰镇中学和县一中为了争夺陈家岭的学生，都把思想工作做到县长那里去了，因为县长也是陈家岭出去的。县长最后缠得没办法，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武陵书院小学部在凤凰镇小学注册，三年级后给武陵书院的学生发放小学毕业证书，学籍转入凤凰中学初中部，再两年后发放初中毕业证。

    至于中学部的就不在大家争论的范围了，武陵书院中学部的学生，按后面的说法就是一堆尖子生，还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尖子生。这让后来外面的学校上个高中还分文理的孩子情何以堪！1978年初作为国家领导人的邓老秘密回四川老家后，到武陵书院下院看了这里的老师和孩子们，就有了国家出面培养全国天才的想法。下半年年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就成立了少年班，校训是：红专并进，理实交融！雏型就是武陵书院中学部。后来教育部受邓老的委托，派专家学者来武陵书院调研后，正式邀请邀请陈幼甲将军出山到中科大任校长，结果周航的外公以年纪大了为由拒绝了，但推荐了武陵书院的另一位姓陈的教授出山。

    又约法三章：1、不能到陈家岭挖墙脚；2、邀请中学部的教授必须征得书院和本人的同意，不得动用行政命令；3、武陵书院中学部的学生到社会，国家承认其学历，与中科大少年班毕业的学生享受同等的待遇。

    周航的舅舅陈涛在1980年特招进入清华大学，电子技术运用专业研究生，硕博连读。

    这一年，武陵书院依然拒绝了国家补贴经费十万元。省委书记在年初调走前专门跑了一趟武陵山陈家岭，依然没有说服武陵书院收下每年的国家经费补贴。但国家经费下来后就不可能还回去，到处都缺钱啊，本着专款专用的原则，这笔钱就留在了地区教育部门。这就是为什么在这个乌江和长江交汇处的江边小城有两所闻名川省内外的重点中学，有钱好办事嘛！这笔钱直到重庆市直辖后才取消了。

    进入武陵书院中学部的，周航所在的一班有21人，二班18人。下院小学部毕业的前二十名是要到上院中学部学习的，加上山上的老家伙外出发现的部分天才，合计64人，也分成两个班，每班32人。外省市的五年后有要回去参加工作，或者参军上军校等就不表述了。

    中学部学制是五年，相当于外面高中到大学本科的学习课程。小学部是走读，中学部就全是住读了，学生也不用从家里往学校带粮食了，因为每个学生每天都有两小时的工作时间，一小时一元，两小时就收入二元，每天二元钱是吃不完的。作者记得小的时候，父亲是一名打石匠大师傅，出去工程队打工才2元一天的工资，木匠给邻居做家具才1.5元一天的工钱，作者上初中的学费一学期总共2.5元，学校每学期还给免掉1元。所以中学部的学生吃、花剩下的，还可以补贴家里用度。

    武陵书院第二进院子的门眉上挂着“中學部”的金丝楠木匾，门的两边分别挂着的金丝楠木牌，上面写的：華夏種子，民族傳承；革命星火，萬世永繼。周航看了看，心里嘀咕：这不就是校长办公室挂的那副书法嘛，为啥没把“毛爷爷”那三个字刻上去呢？

    门口左手第一间就是中学部报到的办公室，一个头发黑亮，两眼炯炯有神的老人正看着他，周航一看见他后，认得是中学部的体育老师李振武，立即拜倒在地，叫道：“李爷爷好！”

    “嗯，不错！”老头点点头，说道“航小子，有你爷爷的风范。”

    周航听了，有点惊奇：“你认识我爷爷？”

    “陈幼甲不是你爷爷？”

    “那是外公。”周航回答：“我爷爷叫周昭德，是个反革命劳改犯，我都有五年没见过呢。”

    “外公也是爷爷，不行啊！不过也不能那样说你的爷爷，此一时，彼一时，老辈的事谁能说得清呢！”老头笑着说道，然后招手：“起来，起来说话。”

    这是李媛媛从办公室里跳了出来，嘻嘻笑：“周航，看你给我爷爷磕头的份上，我决定了，以后不逼你比武了。嘻嘻嘻...哈哈哈...”

    周航听了一阵无言，心里泪流满面：“原来我早就该来磕头啊！”

    “哦...”老头子来了兴趣，问孙女：“媛媛，说说怎么回事？”

    “爷爷...”李媛媛拉住爷爷的手撒娇，然后说明了原因：“在开学的第一堂课上，每个同学都要做自我介绍，我说我有一个英明神武的大英雄祖爷爷，结果这家伙朝我翻白眼，爷爷。你说气人不？”

    “胡闹！”老头子听了，不由得训斥孙女一通：“你爷爷从小行走天下，何时提过你祖爷爷的名号。小小年纪不学好，仗势欺人倒是天生就会。你祖爷爷当年教育爷爷我的时候说过：为人学艺要常有锄强扶弱的侠义之心，不谄媚权贵，不仗势欺人！你做到哪一点了？”

    “爷爷，我还是不是你亲生的？”李媛媛不服气地嘀咕着说。

    “你是你爸和你妈亲生的。”老头子说：“你爸才是我亲生的。”

    “那你还说我不是你亲生的孙女。”李媛媛仗着爷爷疼她，故意和爷爷撒娇胡搅蛮缠。

    “哎呀，有点乱。”老头子拍了拍额头，走进了办公室。李媛媛扶着爷爷的手跟进了办公室，然后回头看到周航在笑，冲着他吐了吐舌头，扬了扬拳头示威，警告他不准笑。

    中学部教室与小学部的教室布局没什么区别，严格说来还是有一点区别的——就是一样的课桌，摆了六行，左右两边一行摆的是五个课桌，中间两行是十二张课桌，所以从中学部起，就是教室的椅子课桌只是摆设而已，上课是两个班一起在大教室里上，小教室是大家自学的地方，像小学时周航与李媛媛为争课桌打架的事就再也不会发生了。

    周航与李媛媛又是在一班，原来一个班一起在中学部一年级一班的还有十四位同学，其他一起升入中学部的七位同学分到了二班，每一班都有一两位从全国各地寻找来的天才，他们是：江苏的孙泽世、浙江的江永、湖北的权婉容，二男一女，孙泽世在一班，江永和权婉容到了二班。下院今年上来的有二十二人，因为第二名和第七名出现了同分数的双黄蛋，周航所在的一班有十七名下院上来的优等生；二班就是原来的十八人加上一班分过去的七人，再加下院上来的五名优等生和外来的两名天才学生，每个班还是三十二人。周航在开学前就已经见过这三位天才同学了，因为他的外公是校长。

    原来小学部的班主任周教授在八零年政策落实后，在陈家岭过完八十大寿于八月一号回东北某大学带研究生去了，屈指数来，他已在这里度过了二十一载春秋。这一、二年有近三十位落实政策的人离开了武陵山陈家岭，就连武陵书院看门的就有四位离开了。

    周航在中学部的班主任叫刘沙河，是一个物理学教授，由于历史的原因，家人在运动中死光了，尽管后来落实了政策平了反，政府补发了十一万的补偿，但他却拒绝回城，继续留在了陈家岭，国家给的补偿金也全部拿来买回一堆实验仪器捐给了武陵书院，像刘教授这样留在武陵书院的还有二十几位，加上民国时候受到国民政府迫害被救的一些著名教授学者也不少，具体有多少教授学者安居在武陵书院，除了校长等几个核心管理层外谁也弄不清楚。

    刘教授头上没有头发，头顶有一块亮光光烟盒大的一块疤痕，大约是当初造反的大学生批斗他的时候扯掉了头皮。刘教授瘦高的身材大约有一米七五，喜欢穿白色衬衣，春秋两季喜欢在白衬衣外套上一件黑马甲或一件洗的发白的劳保服。冬天喜欢披着草绿色的棉大衣，站在湖边发呆，周航私下悄悄地对季一飞和孙泽世说：刘老师是个闷骚老汉，谁也摸不清他在想啥子？谁也帮不了他。

    刘沙河作为物理化学双科老师对学生是相当的严厉的，上了两月的物理课，教到电磁学部分的知识时，他用国家补偿金买来的黑白电视机、收录机让周航、孙泽世、李媛媛几个调皮学生拆成一堆零件，让每一个学生都学成了电器修理师，喜欢空气动力学的周航还用从废电扇和废收音机上拆下来的零件做了一个航模飞机，这不到半年时间，就卖出去20个了，每个十元，纯利五元，加上卖药丸的钱，比他外公的工资收入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