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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惊故

    帐内气氛一片寂静。楚王妃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意识中,眼都不眨的望着自己的长子。那酷似自己的容貌,和楚元雄年轻时一般的身材。无不证明着这就是当年那个被自己遗弃的孩子。

    楚皓然只是静静站在那里,脸上除了刚开始的一丝惊讶外,现在已恢复平静,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

    看着情形尴尬,楚元飞有心化解,轻咳一声道:“王嫂,元飞先行退下了。”说着,就朝帐外走去。

    他身形刚一动,楚皓然也动了。跟在楚元飞身后一言不发朝外走去。

    楚王妃终是控制不住,几步上前拉住他的手,身子软软的瘫在地上。泣声道:“皓然,你恨我们是应该的。我来这里并无其他所想,只是想要看看你。你。。。你不要走好吗?”

    她脸上泪如雨下,声音哀怨低转。连楚元飞听了心里都是揪心的疼痛,回头看向楚皓然,见他仍是一脸的毫无表情,看都不看王嫂一眼。似乎眼前发生的一切的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王嫂,你。。。先起来!”楚元飞扶起王妃,诧异的看着楚皓然。在他心里,楚皓然的性格一直是温温诺诺,和谁说话都是一脸的笑意。何时变得如此冷漠了。不满的对着他说道:“你就这样对你母亲么?”

    “二叔,你不要怪他!这都是我和元雄的错,我们不配当他父母。”楚王妃双手紧紧拉住楚皓然手臂,低低哀求道:“皓然,当初你走之后。我无时无刻都牵挂着你啊。求求你,就呆在这里。让我好好的看看你吧?”

    “看够了吧。”楚皓然忽地冷冷说了一句,手臂挣脱楚王妃,朝着帐外走去。

    楚王妃被他的动作惊住了,怔怔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失魂落魄的自语道:“不会的,不会这样的。”

    “站住!”楚元飞终是忍不住了,大声喝住楚皓然。“不管当初他们做错了什么,她也。。。还是你的母亲。而且她现在已经在尽力弥补,你。。。你怎么能这样对你母亲?”

    楚皓然转过身,看着楚王妃,眼神中不带一丝感情,淡淡说道:“楚王妃,你和王爷的心意我领了。而且你们也不用担心。我既为朱雀,南楚的平安自是我的使命。魔族这边你们尽可放心,除非我死了,否则他们休想踏入南楚。该说的,我也已经说了。以后,我想我们还是不要再有任何瓜葛。”

    “啪、啪、啪”楚元飞接连三个耳光,不敢相信的望着楚皓然。见他却是低着脸,动都没动一下。“你竟如此说你母亲?莫以为你是圣王转世我便不敢打你,只要你还姓楚,我就有权教训你。”

    楚皓然头也不抬回道:“二叔教诲皓然不敢不听。只是,以后不要再说母亲二字。”说到这里,语气方有一丝波动,“我的母亲,只有一个,已经去世许久了。”

    “你。。。”楚元飞举起手就要再打下去。却被旁边楚王妃拦住。“二叔,不要打了。不怪他的!不怪他的!都是我和元雄的错,是我们对不起他。”精致的脸上满是泪水,悲切的眼神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心头一颤。

    “皓然,你。。。你不要和你二叔争了。我。。。我只是想看看你。现在,知道你。。。过得不错。我也满足了。”

    楚元飞大步向前,双手按住他肩部。大声喊道:“你看见没有,她有多伤心。你。。。为何变得如此冷漠。对魔族你都能心存怜悯,对自己的母亲,连一个安慰都不愿施舍给她吗?”

    “母亲?呵。”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有亲生母亲会因为儿子的长相丑陋就甘愿遗弃的吗?”

    听到楚皓然如此说到,楚元飞一愣,竟是接不下去了。而楚王妃脸色更是瞬间惨白,表情痛苦不已。

    “有看着自己亲子被杀而无动于衷的母亲吗?有十多年来对自己亲子不问不闻的母亲吗?哪怕如你所想,奠祭一下有吗?”楚皓然语气越来越激动,多年来心中的怨气一下子爆发出来了。“你可知我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啊,对了,你们这些天潢贵族怎会关心我们这些小人物的命运。

    “我来告诉你,你们吃着珍馐美味的时候,我和楚大娘只能刨着山里的野菜充饥。你们一顿随意的饭后糕点我一年不吃不喝都买不起。你们穿着玲珑绸缎的时候,我连一件遮体的衣服都没有。你们的世子出行被人前呼后拥万般尊敬的时候,全村的人见着我都要绕道而行,指着我骂怪物扫把星。其他人还在父母面前撒娇承欢的时候,我就要背上一家人的生计。那时候,你们在哪里?可有想过还有我这个亲子?”

    眼泪不自觉的落了下来,话语间也变得哽咽:“就算我费尽苦心送你一件礼物,也会被你们当作贼子吊起来鞭打。”眼光望向楚元飞,一字一句问道:“二叔,你觉得,这!可算是亲人?”

    楚元飞没想到他心中怨气如此之深,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开口。呆呆说道:“这。。。”

    “无话可说了?”楚皓然低低一笑,“这样的亲人,还是算了吧。”说完,对着二人行了一礼,“王妃,二叔。我先告退了。”转身走出大帐,在两名护卫复杂的眼神下独自离去。

    楚皓然刚走,这边楚王妃再也坚持不住,瞬间昏厥过去。楚元飞只得暂且放下让回楚皓然回来的想法,唤过两名护卫进来,让他们请大夫过来。

    话分两头,这边壁水俞在赤松城里正逛的好不开心。此时,她手里,兜里,怀里揣满了买来的东西。一路上,只要看见好吃好玩的东西拿来便走。完全不顾店家惊愕的表情。只是苦了身后跟着的两名王府守卫,怕惹出事端,每次她前脚一走,后脚两人就要赶紧上前替她结帐。整的两名百战精锐战士就跟主子身后的家丁似的,真是苦不堪言。

    行至一处酒楼前,又被里面传来的香味吸引住。脸色期待的看了看身后两人,见他们无奈的点点头后。兴致勃勃的钻了进去。

    进去大厅,便有店中小二接待。瞧着眼前的女子虽然不像权贵,但身后那两名护卫的气质却不同凡响。心中一阵琢磨,已有了计较。热情的招呼道:“三位可是吃饭?眼下这大厅已是没了座位。但楼上雅间还有一间,不知三位。。。”说着,眼神飘向后面两名护卫。

    这两人走了一上午,腹中早已有些饿了。其中一人出声道:“就楼上吧。”那小二心中一喜,这雅间可都是有赏钱的,慌不迭的领着三人上来楼。

    三人坐下,由壁水俞点了菜。听得小二念一道就点一道,一桌算下来竟是点了十余道菜。乐的旁边的小二嘴都合不拢了。其中一名护卫小心翼翼问道:“这个,壁姑娘。是否。。。多了些?”

    只见壁水俞豪爽的一挥手,“不会多的。我一个人都吃的完的,你们也点一些吧?”

    二人顿时一抽,敢情这么多还只是她点给自己的。黑着脸接过菜单,点了几道普通小菜。坐在那儿闷闷的喝着茶水。

    等着上菜的时候,壁水俞好奇的左观右看,新奇的不得了。听得隔壁雅间颇为吵闹,竟站起身悄悄的靠着隔墙偷听起来。

    两名护卫见状只是好笑,心里暗自琢磨着这些个大人们怎地如此小孩子气。良久,见壁水俞仍旧呆呆立在那儿偷听着,脸色却渐渐变了样,琼鼻一抽一抽的仿佛闻着什么。其中一名护卫遂出声问道:“姑娘,你。。。”话未说完,就听壁水俞皱眉自语道:“怪熟悉的气味。”说着,一掌打破隔墙,径自钻了过去。留下傻傻不知何事的两人。

    那雅间中,十几名男子也是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个蓝衣女子的闯入。见她进来后,蹙着鼻子挨个转了一圈,最后在其中一名面色清秀男子前停了下来。仔细闻了闻,自顾说道:“恩,好熟悉的味道。你是谁?怎么会有我圣门的气息?”伸出手去就要拎起那人仔细检查一番。

    那男子侧身想避,却不想面前这女子只是轻轻一出手就叫他避无可避。瞬间被她抓住。看着自己这边的人被制住,与这男子一起的其他人纷纷站起身,呵斥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在赤松袭击边军。速速放了我们曾旅副,否则今日你休息出了这个门。”

    这倒霉男子便是刚刚升职的曾秀才了,今日叫了一*好的军中校尉来到这家酒馆吃饭。哪曾想会遇到此等事情,自己居然被一个女子犹如小鸡般提在手中,叫他今后怎么做人。涨红了脸说道:“赶快放了我。”

    随后赶来的两名王府护卫看着一屋子的军士,暗道这下可闹大了,惹谁不好竟然惹到了一群边军。但想起王妃的叮嘱,也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其中一人掏出王府令牌对着众人说道:“住手,不要妄动。我们是王府中人。”

    众人中有人识得令牌,敌意稍减。指着壁水俞问道:“这位姑娘抓住曾旅副又是为何?”

    “这。。。”两人一时说不出话,眼光望向壁水俞。希望她自己有个说法。

    她疑惑的看着曾秀才,身子一转提着他快速出了雅间。众人急忙尾随出来,却已不见了人影。那群人有人出声道:“两位,这又是怎么回事”

    两名护卫只得尴尬一笑,“这。。。这位姑娘是。。是北赢特使。想必是与刚刚那位相识,可能。。。是有事要相叙。呆会。。。呆会也许便会回来。呵呵,呵呵。”

    其余的人先是一愣,随即看着两人离去的目光变得有些意味深长了。

    城中一处僻静小巷之处,壁水俞放下曾秀才说道:“快快道来,你是谁?身上怎会有朱雀王的气息?实力却又如此不济。”

    “朱雀王?皓然?”曾秀才心中警觉顿生,装傻道“你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壁水俞盈盈笑道:“你不要装了。你身上有朱雀血脉的气息,掩饰不住的。”

    曾秀才心中一惊,想起在魔境时。楚皓然受伤曾有血迹沾在自己身上,当时正是自己今日所穿。看着她问道:“你是谁?找朱雀何事?”

    “哎呀,你真认识朱雀王啊!”壁水俞高兴的跳了起来,“我是玄武王座下星宿使壁水俞,奉我王命来找朱雀王的。”

    星宿使!岂不是跟木奎一样?上下打量一番,怪声道:“你说是便是了么。我还是元女娘娘座下弟子呢?”

    “大胆!竟敢擅议娘娘。”壁水俞原本笑嘻嘻的脸庞顿时变得杀气凛然,看着就要教训他一顿。

    眼见她对元女娘娘如此上心,曾秀才有些信了。赶紧出声阻止道:“别打,你说你是星宿使。那我问你,朱雀王座下战斗星宿使是谁,是男是女?”他这话问的巧妙,不知情的人如何也猜不到会是条巨犬。

    “哼!你还要诳我。”壁水俞气呼呼道,“朱雀大人座下战斗星宿使乃是木奎星,身为天狗。哪儿是人类?”

    “呃。。。答对。”曾秀才放下心来,拍拍身上尘土,清清嗓子道:“误会误会,我是朱雀王的好朋友。放开我吧,我带你去见朱雀。”

    “狡诈的人类。”壁水俞哼了一声,解开他身上禁制。随手一挥,掀起一阵大风,吹得曾秀才摇摇晃晃。鼓起小拳头在他面前晃了晃,恶狠狠道:“下次再敢油嘴滑舌,我就揍你。”

    曾秀才被晃的东倒西歪,趴在墙上才没被吹倒地。整整衣服,暗自摇头。多漂亮的一个姑娘啊!怎么生的跟木奎那个死狗一样的坏脾气。哦,对了。他们都是星宿下凡嘛。

    就要走出去,不远处一间房子外侧堆放杂物的草垛被风吹得倒塌下来。片刻,就闻得一阵浓郁的血腥味,曾秀才面色一变。急忙朝那处奔去。

    两具尸体,一男一女。应是一对夫妻,身体上血迹还未完全干透,而且这尸体就这样被摆放在此处,看样子死去时间不长,凶手还未来得及处理。脸上五官扭曲在一起,死前定是受到了极大的痛苦。

    壁水俞也凑了过来,眼睛刚一看到尸体就发现了不对。伸出小手伸进两人的怀中上下掏了一阵,好一会儿才取出手来,血淋淋的满是恶臭。熏得曾秀才在旁只想吐。“内脏都被吃光了,是魔族的避役兽干的。他们怎么到南方来了?”壁水俞皱着眉头思索着,“难道是梼杌派来的。那。。。可就不妙了。我得赶紧回去禀告圣王。”

    曾秀才听得莫名其妙,急忙拦住了想走的壁水俞。“什。。。什么避役兽。你说清楚啊,你走了。也得给咱们留点线索啊。”

    壁水俞一脸的焦急,“这是北方魔族,喜欢吃人内脏。吃了后可以幻化成受害人的模样。你赶紧的贴出告示,凡是见到这二人,就要赶紧抓起来。如果被他们在幻化一次,那可就真断了线索。”

    曾秀才吓了一跳,“这。。。这么厉害?哎哟,我得赶快报上去。对了,咱们先把这里还原,别让那魔族发现了。喂,你别走啊!”

    “你收拾吧,我得走了。”壁水俞声音远远传来,人已不见了踪影。

    叹口气,还得自己动手。将两具尸体摆放回原处,扶正草垛。暗想着是不是安排人在这里守着,看那避役何时来处理尸体。身后传来一人的声音,“小伙子,忙什么啊。要不要我两夫妻帮忙啊?”

    曾秀才回头望去,见是一对中年夫妻,看样子老实巴交的。害怕吓着他们,拿身体挡住草垛,笑着道:“没事没事,东西掉了。”低下身去佯装捡东西。心里却觉得有点怪异,微微抬起头,偷偷瞄了两人一眼,见两人仍是笑眯眯的看着他,也不离开。

    这两人怎地如此面熟,似乎在哪儿见过啊。曾秀才暗自琢磨着。站起身,又转身看看草垛稳妥没有。猛然间,身子一顿,想起在哪儿见过两人了。不正是自己刚刚看见的那两具尸体吗?稳住心神,胡乱说道:“两。。。两位,这边没。。。没啥。。。事了。走。。。走了啊。”迈着步子小心的朝巷外走去。

    “想走?桀桀桀桀。”中年男子贴着墙壁爬行绕到曾秀才面前,堵住他的道路。“既然被你发现了,就留下来吧。听说你还认识朱雀,更方便我们行事呢?”原来这两人一直在附近,刚刚只是畏惧壁水俞不敢出来。

    “娘的,壁水俞你这臭婆娘害死老子了。”曾秀才愤愤想到,随手掏出军刀,打算拼死一搏了。

    两人张开大嘴,牙龈中冒出一排排尖利的獠牙,身子伏在地上。“嗖”的一声同时腾空而起,前后两个方向朝曾秀才扑来。

    曾秀才眼睛一眨也不敢眨,前后注视着两人扑来的行迹,挥刀直上。却被前面那人轻松隔开,双手也被抓住。后面那人已按在他肩膀处,猩红的舌头上冒着丝丝热气,直欲让人呕吐。

    完了!曾秀才闭着眼睛想到。可怜我才刚刚升至旅副啊,看着能一展所长的时候居然成了这两个爬虫的食物。皓然,你他娘的要给我报仇啊!

    “啪啪”两声,朝着曾秀才前胸后背划去的爪子应声而断,连衣服都没破。墙头上一阵娇笑声传来:“早知道你们在附近了。有我壁水俞在此,还不束手就擒。”

    看着有去而复返的壁水俞,曾秀才心中狂喜,得救了!脚下一软瘫倒在地,再没了力气。

    两魔族看着壁水俞,心中已知中计,硬拼的话实力差得太远。交换个眼神,拔腿就朝后巷跑去。

    “还想跑?”壁水俞娇喝一声,双臂一舞。袖间丝缎如长蛇般钻出,缠住二人身形。眨眼间就裹了个严严实实,丝毫动弹不得。

    “喂,你没事吧。”壁水俞跳下墙头,笑盈盈的看着曾秀才。“刚开始还那么勇敢,怎地我一来就没劲了。”

    “你个臭。。。”回过神来的曾秀才想通是壁水俞拿他做诱饵,气得就要骂她。却见她脸色一变,想起双方实力的差距,顿时闭上了嘴。一口气憋在胸口,整个脸涨得通红。

    见他想骂又不敢骂的模样,壁水俞“扑哧”笑出声来。对着他说道:“好啦,我这次真要走了。这两人的出现非同寻常,我要立即带他们回去。你就不要生气了,我如果不拿你做诱饵,他们是不会出来。”说着,掏出一物递给曾秀才,“喏,这个算给你补偿吧。”

    曾秀才本不想接,却被她强塞了过来,定睛一看,居然是串糖葫芦。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莫名一动,竟是有点不舍。追问道:“你。。。不见朱雀了吗?”

    “我已知道他行踪了,不用再见了。下次要见,再来找你便行了。”

    “我叫曾秀才,南楚锐精营七旅旅副,不要忘了啊。”曾秀才大声的喊道。

    “知道了。”壁水俞声音渐渐远去,留下曾秀才一个人呆呆立在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