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太极
日出东方，晨光熹微，金色的光辉撒向大地，为这场惨烈的厮杀划伤了暂时的终止符，白邵鸿已经度过危险期，王一海正好可以抽身照料受伤的弟子，将前来拜访的王一海卷入这场战争，白彦麟也有点不好意思的向他道歉，麝月正在照料昏迷不醒的黑衣女子，只是有时候会看向远方后山，想着自己的少爷在干什么。 从铸剑山庄一直到后山，顺着溪流而上，穿过成荫的枫叶林，便能看到花团锦簇的桂花林，再往前走，被桃花林包裹的小木屋，即是白老庄主闭关所在，关外是血染大地，关内却是宁静安详，美轮美奂，天堂地狱，一线之隔。 “小子，还不快起来练功！” 一声喝骂传来，姬云轩张开朦胧的睡眼，看了看刚刚拂晓的天色，翻身打了个滚，口中喃喃道：“这么早叫我起来干嘛……” 话刚说话，姬云轩突然整个人都被提悬在在空中，却是白老庄主将他提了起来，说道：“你这小子，太阳都晒屁股了还睡懒觉，还想学功夫，赶紧穿好衣服到广场来！”说话就把姬云轩扔到床上，姬云轩只感觉到屁股一疼。 姬云轩揉了揉屁股，暗骂一身，突然摸了摸脑壳，自言自语道：“我是不是好像忘了什 一个时辰后，姬云轩喘着粗气，俯下身来，大声抱怨道：“你们……虐待我！” “小子，才多大一会儿，就累得不行了，再去跟小童打过！”白宇天喝声道，姬云轩却是怎么也不肯动。 小童却是主动迎了上来，掌掌生风的向着小童劈去，姬云轩叹了一口气，只有迎上，姬云轩使得是太祖拳，出掌威猛，小童使得却是铸剑山庄的凌风掌，招招轻盈灵活，拳未打实，招招空明，然而即使如此，姬云轩的刚猛之拳，却被小童的柔拳连连逼退。 两人都出招如雨，然而斗了十来招姬云轩便已经有些招架不住，到三十多招的时候，姬云轩一拳打空，空门大开，本以为小童会出掌击打自己面门，连忙收势格挡，却不料小童只是抓出姬云轩的肩膀，一脚伸出一绊，顿时把姬云轩摔了个底朝天。 小童一收手，说了声：“承让了！” 白宇天却直摇头，说道：“小子，你也太不中用了，才三十招就招架不住了。” “我……我……”姬云轩不住的喘息，话都有些说不全：“我都累得不行了，你好歹让我把早饭吃完吧。” “打不赢，还想吃饭，看你这次接了小童三十招，准你去把那碗粥喝完，喝完之后我再指点你几招，然后再去和小童打过。” 姬云轩也懒得废话，就跑去喝粥，一旁的小童说道：“华安只被庄主指点了半个时辰，就能接我三十多招，已经很不错了。” 姬云轩一翻白眼，心里却想：你这是在夸我么，你分明就是自卖自夸！ 白宇天却说道：“你别以为你接了小童三十多招就那么得意，小童不想欺负你，连本分内力都没用上，如果不是这样，你就接得住小童三招，未免小童以大欺小，这几天我让他不许再练习武艺，你这几天只要勤练武功，还有一成的机会赢过小童。” 一成的机会，那不相当与没有么，姬云轩听了白宇天的话，气都不打一处来。 “现在跟我到屋后去，我指点你武艺。”说着白宇天拉住姬云轩的后领，拖着他就往屋后走去，只听见姬云轩不住的叫喊：“喂，喂，那碗粥我还没喝完呢，我的粥啊……” 无论姬云轩怎么叫喊也没有用，白宇天和姬云轩来到后屋，白宇天便说道：“你知道你为什么打不赢小童么？” “小童学武功的时间比我长，我当然打不赢小童。” “废话，我问的你是在哪一方面赢不过小童。” “我虽然按照你的要求出拳一出到底，但小童的招式却软绵绵的，我的一拳，老是打空，像是打在棉花上一样，老是使不出力道。” “不错，你这小子，还有点悟性……”白宇天抚了抚胡须，有些赞赏的说道：“凌风拳轻盈灵巧，关键却在与卸力一块，你的拳法无处着力，久而久之自然落败。” “那如何能够胜过小童？”姬云轩问道。 “太祖拳本是太祖当年行军作战的拳法，拳势刚劲，力求一击制敌，大部分武艺都是出七分力，三分力收势，以保证拳势连绵不绝，然而太祖拳却是出九分力，一分力收，所以要发出太祖拳的威力，一个是要快，一个是要猛，用力道有了，自然可以不受凌风掌招式所限，小子，你听懂了么？”白宇天娓娓道来太祖拳的奥妙，听得姬云轩若有所思。 “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姬云轩嘴贱，白宇天砸了一下姬云轩的脑袋，姬云轩吃痛，忿忿的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你这小子，我看是没在用心听，简单说，就是凌风掌可以卸去你的力道，然而你若能将太祖拳威力发挥到极致，凌风掌用来卸去的拳法的力道，也就不够。” “原来如此，凌风掌是以柔克刚，太祖拳也可以以刚克柔，万事无绝对，就像水与火，水可灭火，但若火焰火势强劲一分，便可将水蒸发，各个拳法各有其精妙，拳法不分高低，有高低之分的只是用拳的人。”姬云轩突然若有所悟，于是说了出来。 “你能想到这一层面很不错，以柔克刚，这词倒是新颖，我虽然知道武学中有卸力一说，但还从来没有想过这正是你所说的以柔克刚，刚能克柔，柔又未必不能克刚。” “所以，换言之，我怎么练习太祖拳，也永远赢不过小童！”姬云轩大声吼道，显然是对白宇天不满。 “你才练了几个时辰，小童已经练了六年，这样你也想赢过小童，简直是异想天开。”白彦麟拂拂胡须，心里有些好笑。 “那你还说我有一成的机会赢过小童！”姬云轩不满的说道。 “那一成的几率是考虑到他突然身体不适，拉肚子，脚抽筋，突染风寒，头痛眼花……” 姬云轩无奈扶额，没见过这么会忽悠人的，突然抬头毅然决然的说道：“我要学凌风掌法。” “就算你学了凌风掌法，你凌风掌没有小童运用纯熟，也决计不是他的对手。”白庄主不以为然，很快就否决的姬云轩的想法。 “凌风掌法是至柔之拳，太祖拳是至刚的拳，如果将二者结合，说不定能衍生出十分了得的拳术，你看……”说着姬云轩就在地面上划出了一个太极阴阳鱼图案：“阴到极致便是阳，阳到极致便化阴，这是太极图揭示的道理，阴阳相生相克，互相转换，相互衍生，然后一生万物，变化无穷，由无极化太极，这便是道家的理论，白庄主，你看我打的拳法。” 说着便把自己大学所学的太极拳打了一遍，白庄主看了却直摇头：“这哪是什么拳法，打的如此之慢，如何克敌，三拳两脚就被对手撂倒了。” “白庄主虽然是武学宗师，也还是悟不出太极拳的奥妙所在。”姬云轩有些得意的说道，总算有东西可以再白庄主面前显摆显摆：“太极拳乃是以静制动，以柔克刚的招式，这是我早年在高人那里学到的，刚刚所打的只是残招，当时不清楚它的奥妙，现在却仿佛有点明白了，我当融合太祖拳和凌风掌，自创太极拳！” “搞不清楚你这小子在说什么名堂，不过自创武功，那是说创就能创的出来的，想我一代武学宗师，也没自创出什么武功，自创武功需要集百家之长，既然用太祖拳赢过小童无望，我就先交你十八般武艺好了，棍乃兵中之祖，我先教你棍法，学会之后，再学枪击长矛，也要容易些。” …… “主上，属下办事不利，昨晚的夜袭，我们失败了……”密布的丛林，只有几道微光穿过密密麻麻的树叶，投射而来，白封跪倒在地，恭敬的向着一道人影说道。 “这事不能怪你，铸剑山庄百年门派，哪是那么容易就让他们覆灭的，只是我很疑惑，如今白宇天闭关修炼，白越又外出云游，白重山不会与你为敌，整个铸剑山庄，还有谁能伤的了你。”说话的人影藏在树林的阴影之后，即使面对他的白封，也看不完全他的面容，白封多年藏匿于黑夜，但他知道，他面前的这个人，自己的主上所在的地方，是自己永远也奇迹不到的黑暗。 “是铸剑山庄少主白彦麟，当年我离庄时他还是一位少年，现在却已经长大成人，我曾听那个老头子说过白彦麟是他所见过的习武之人中资质最好的一个，但我没想到，短短几年功夫，他的武功长进之快，竟然已隐隐有超过我的趋势，所幸昨晚他伤了属下的时候也被属下重创，更何况，我已在山庄内部安下了内应，最多不超过三天，一定能将铸剑山庄拿下。”白封捂了捂受伤的肩头，那里曾被白彦麟一剑劈中，白封隐隐还感觉到，那一剑，似乎手下留情了的。 “原来如此，你办事，我放心，不过铸剑山庄百年大庄，哪是这么容易就被灭庄，我加派人手，再给你十天时间，十天后，拿下铸剑山庄，你就是山庄庄主，封国兵器尽为我用，当封绍两国再次开战之时，便是我君临天下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