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算命先生
姬云轩和袭人出了酒馆，才发现太阳已然下落，阳光将云彩渲染的一片绯红，晚霞好似女子的红妆，又如娇艳欲滴的玫瑰，瑰丽多姿，亦幻亦真。 “已经这么晚了啊……”姬云轩感叹道，又望了望身后的袭人，说道：“还有一些闲暇，最后到哪里去玩呢？” 却看到袭人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袭人，被吓到了么。” “少爷，你刚刚和他们谈论的事情……可是要诛九族的！” “所以呢？袭人你会说出去吗？” “不会，说出去少爷就死定了。”袭人说道，“可是，王爷一向忠心为国，少爷怎么能……” “袭人你不用说了，我做的事情，绝对是为了这个国家好，你只要知道这件事就好了。” “少爷，我现在有些看不透你了，少爷明明一个十岁的孩子，我也一直当你是个孩子，可你今天和吕老板谈论的东西，我有很多都听不明白。” “人都是会长大的，如果我还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那我会无法在这个世上生存。今后你跟着我，还会看到很多这样的事情，我信任你，所以不会瞒着你。” 袭人沉默不语，没有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姬云轩又笑道：“好了，袭人，不要再愁眉苦脸的啦，以后的九天我都会呆在家里里，所以不会带你出来玩了，趁着太阳还没有落山，最后好好玩一下吧，你想到哪去？” 袭人这才说道：“少爷，去城西的不空寺求个签算算此去的凶吉，我也好为少爷祈福。” 姬云轩看着袭人认真的表情，叹了口气，心想古代人还真是迷信，又想其实现代人于佛寺祈福的也不在少数，无非是求个心安，袭人也是为了自己着想，于是应允道：“好，去吧。” 城西的不空寺，人来人往，多是老妪妇女前来祈福，也有妖童媛女前来求姻缘，身为封国第一大寺，香火鼎盛，从日出一直到日落，人群络绎不绝，未曾断绝，饶是如此，比十年前的香火还要少了很多，每逢乱世，香火也格外旺盛，无论男女老少，都为在前线作战的将士求个平安。 袭人去烧香祈福去了，姬云轩嫌麻烦直接来摇签。 姬云轩摇了一个签，取来一看，竟然是下下签，写着是： “泡沫幻影，亦真亦幻。祸即是福，福岂非祸？” 字面解释大概是福祸相依，叫自己不要贪图眼前的富贵。姬云轩自己倒觉得不像是下下签，不过看着“下下签”那几个大字总有些刺眼，于是不好意思的像眼前的中年和尚笑道：“大师，能不能再求一签。” 那大师也笑了笑，说道：“施主请便。”竟然答应了姬云轩的要求。 姬云轩又要了一签，拿来一看，竟然又是下下签，写着是： “叶生花谢，叶落花开。情不问因果，缘注定生死。” 姬云轩被此签吓得目瞪口呆，心想这签也太悲惨了吧，这个寺庙也太没经商头脑了，也不知道把签全部换成上上签，这么容易抽到下下签，还有谁来这里求签，这里香火能旺盛么。 姬云轩你又对中年和尚笑了笑，中年和尚也会心一笑，点了点头。姬云轩拿起签筒又摇了一签，拿起来一看，姬云轩欣慰的笑了笑，终于是上上签了，上面写着： “飞龙入海，燕雀归巢。倾尽天下，花好月圆。” 姬云轩满意的点了点头，却看见身后一个大婶的声音响起：“谁家的小屁孩，求个签都求这么久，又不是给你当玩具的，难道不知道求签只有第一签准么。” 姬云轩连忙哈腰道歉，窘迫地逃走了，心里却在暗骂：“谁家的欧巴桑，连有名的灾祸之子本少爷都不知道。” 这时袭人已经走过来，说道：“少爷，求好签了么？怎么样？” 姬云轩连忙说道：“求啦，是上上签啊。” 袭人说道：“签文说的是什么？给老和尚解签了么？” “签文不太记得了，不过意思好懂，一看就明白，不用给老和尚解签。” “那大概意思说的是什么？” “大概就是我今后雄才伟略，妻妾成群，最后功成身退，哈哈……” “看你这样子就是在胡扯，少爷一个人果然做不成事啊，真是的，早知道就一起来了。” “反正是好签！不用多说了，走吧。” 姬云轩拉着袭人就要离开，突然看到寺门口不远的地方，坐着一个老道士，那道士身背一把长剑，身前放了一个木桌，桌子上摆了一个八卦，显然是来看相算命的，来的时候可能因为人多才没有注意，如今天色已暗，人数渐少，那位道士显得格外起眼。 “道士，看来你生意不景气啊。”姬云轩坐到道士座前的椅子上，对着道士说道。 “贫道做的不是生意，而是为了占卜吉凶，助人为乐。” “助人为乐？你是雷锋么？你这道士也奇怪，摆摊摆到佛家圣地来了。”说来姬云轩是在不信算命看相，所以只把老道士当个神棍，语气中仍不免有些鄙夷。 那道士也不理姬云轩，直接问道：“小公子是看相还是算字？” “那你看看我张的如何？能从我脸上看出一朵花来么？” 那道士看向姬云轩，突然两眼一蹬，惊讶道：“原来是遇到贵人了。” “此话何意？”姬云轩疑惑道，难不成他认出了自己是灾星之子。 “不敢说。” “故弄什么玄虚？若是什么不好的话，但说无妨，那些话我都听多了。”姬云轩心想，若老道士说自己是灾祸之子，那就认定他是神棍，毋需多说。 “不是不敢对公子说，而是不敢向世人说。” “有什么不好说的，你不还做不做生意了。” “这桩生意，不做也罢。” 姬云轩倒是惊异于道士的这个态度，但凡神棍，谁愿意让到手的肥rou溜走。 “敢问道长，我可是灾星？” “何出此言？你可为灾星，亦可为救星。其中命数，我也不敢妄言。” 姬云轩听此一言，又对老道士有了好感，于是问道：“道长既然有些话不愿说，我也不勉强，我只问一句，此去他国，是吉是凶？” “浮沉过半，福祸相依。” “那道长可有指点？” “指点说不上，公子求签否？” “我才从不空寺求签回来啊！” “此签不同，你于不空寺，是自己求签，我的签，却已经帮你求好。” 姬云轩更加诧异了，帮人求好签，这种事简直是闻所未闻，于是说道：“愿闻其详。” “第一签，乃是姻缘签，你听好：‘三生石上旧精魂,赏月吟风莫要论；惭愧情人远相访,此身虽异性长存。’” 只这第一签，姬云轩听了便已然目瞪口呆，眼神闪烁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二签，乃是事业签，你听好：‘月空之人亦罕逢，那堪官贵在其中；金鳞岂是池中物，不日天书下九重。’” 只是姬云轩神思早已飘向了远方，根本没听清楚老道士所言，若有所思，于是正色问道：“敢问道长，已死之人，却有未死，这作何解？” “前世死，今生起，又有何怪？” “可是记忆不改！” “天降大任，必殊于常人！其中自有缘法。” “道长是个道士，可道家并不相信转世轮回，而道长说的缘法，也与佛家相通。” “这又有何关系，红花白藕青莲叶，三教本是一家。” “原来道长佛道皆通，是有大智慧的人物。” “大智慧不敢当，我于你有缘，就把此剑赠予你。”说着就把身后背着的那柄长剑取下来递给姬云轩。 光看剑鞘，就纹路华美，鞘身用黄梨木雕刻而成，龙形护环，牡丹剑标，其外包裹绸缎。剑柄后装有剑穗，结绳巧妙，图式精美，显然是一把文人佩戴的文剑。然而一将剑拔出，顿时一股龙气冲天而起，剑身亮如秋水，其上雕有龙纹，材质不知是用什么制成，隐约有紫气。 “这把剑……” “此剑不凡，乃是铸剑山庄齐百人之力花了十年的功夫用天外陨石打造而成，新才出世，铸剑山庄庄主天机子与我旧识，乃交托我找寻有缘人赐之，此剑龙气过盛，难以驾驭，即使是成名已久的剑客，也易被龙气所压，反而发挥不出此剑的威力，但正适合你。” “好剑必然有它的名字，请问此剑何名？” “此剑初成之时，天机子本来想好了一个名字，却不敢明言，这剑既然赠予你了，就由你来为它取名吧。” “那就以我为名，称为云轩好了。” “一切都随公子意，今日已晚，我该收摊了。” “道长之恩，无以为报，请问道长该怎么称呼。” 那道士却已经收拾好东西，转身离去，一眨眼就消失在人群之中，只留下一道声音：“萍水相逢，何留名？不留名！” 这时袭人说道：“少爷，那个老道士还真奇怪，果然是高人么？”不过转念一想，说道：“不过少爷的话我也听不懂。” 姬云轩没有回答袭人的话，而是说道：“时间不早了，赶上好时候了，我再带你去一个地方。” “还要去啊。”一下午的东奔西走，袭人早有些疲了，“少爷，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再说，少爷难道你就受得了别人嫌恶的表情么？” “这次我带你去一个没人的地方。” …… 南扬城门之上，只有相隔很远的地方，站有士兵看守。 “好美！”袭人惊叹一声，被站在城墙上看到的景色吸引住了。 落日熔金，此时夕阳下落，缓缓的跳跃到地平线上，落日的光辉为大地铺上了金纱，地平线镶上了一条金边，天色被渲染成画。站在高高的城墙上，下方的景色一览无余呃，辽阔的平原，一望无际，络绎不绝的行贾游人，从遥远的地平线上前行而来，沐浴日光的余晖，如同从落日中走出。 姬云轩望着天边的落日，怔怔出神，又下意识的握紧手中的剑。 我将记住这里的夕阳，总有一天，我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