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进攻受挫

    刘绩喘息方定，已经不打算去追赶远去的瑰霄寨众人。司马彦正在领人清算俘虏，刘绩也派杜潜前往山寨把那三百多瑰霄寨俘虏押过来。清算完毕，却是有足足三千人。

    刘绩略皱了皱眉头，这么多俘虏可是有些麻烦。虽然收缴了武器，还是要派出不少人来看押。杜世弘注意到他的神色，露出了文人不当有的冷血，冷笑道：“若是大当家觉得麻烦，不妨就地斩杀了他们。反正这清源滩已经有了六七千尸体，也不差多上这三千人。”

    刘绩心里一惊，杜世弘一直不曾干预他的计策，此番一开口，立时展现出他心计的歹毒。今日若是按他的主意将这些人全部处死，以后自己就是燕朝的死敌，还会被冠上一个‘屠夫’的恶名，刘绩可不愿面对这样的局面。

    刘绩思量了片刻，心里有了计较，笑道：“军师稍待，暂且留这些人一条命，待会攻打山寨之时他们可是有大用处的。”

    杜世弘见他不允，也不强求，笑道：“既然大当家有了主意，在下也不便多说了，这就安排人马前往瑰霄寨。”

    刘绩点点头，大声命令众人开始打扫战场。碧霄寨阵亡的几百人尸体一一装车运走，至于瑰霄寨阵亡人数太多，只得拉到一起，点一把火烧了。一个时辰之前还是一群朝气勃发的威猛军人，如今也只能在火焰下化成一缕烟尘。乱世之中人如草芥，此言倒是不虚了。

    清理完毕，大军缓缓开出清源滩。到了黄昏时分，才勉强赶到瑰霄寨。此时攻寨已经为时已晚，刘绩便命大军将山寨团团围住。宁军将山寨的正门大道围得水泄不通，‘寒江天’则去堵截后山小道，以防有人趁着夜色逃跑。刘绩并不担心大队人马撤离，毕竟李宏宇手中还有八千兵士，肯定还抱着守住山寨的幻想。

    刘绩借着昏黄的日光看向山寨，这还是他第一次前来瑰霄寨。目测之下，这瑰霄寨远高于碧霄、紫霄两寨，远远看去巍峨挺拔。不过从山腰间看来却是不够宽阔，若是居住自然略显拥挤，可是用来守寨恰是易守难攻之局。刘绩暗自思量，明日只怕要有一场恶仗。

    第二日清晨，碧霄寨军营中吹起凌厉的号角。兵士们纷纷离帐集结，寨兵们将床弩车推到前列，不多时，所有人便整装完毕。

    刘绩和杜世弘两人站在一旁，看着山寨上林立的寨垒和兵士，杜世弘面色凝重道：“此寨布局缜密，若是强攻，只怕要伤亡惨重。”

    刘绩笑道：“军师放心，在下不会干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这一战还要花费不少功夫，军师在一旁静观其变便是。”

    刘绩朝赵凌点点头，赵凌大喝一声：“放！”

    一百发弩矢同时射出，径直洒向寨垒。昨日吃了床弩车的亏，今天瑰霄寨兵都有了准备，高高的木墙挡在前列。弩矢猛然扎在上面，木墙剧烈的一颤，还是没有穿透过去，瑰霄寨阵中一片欢呼。

    刘绩冷哼一声，对赵凌下令道：“以毒攻毒！用火攻！”

    离开碧霄寨之前，刘绩已经命人准备了许多松油罐，就是为了攻打山寨之时，放火烧了寨门。因着弩矢不足，赵凌便领着人将油罐绑在长矛之上。以矛为弩，一阵齐射之后，油罐在瑰霄寨木墙上炸裂，松油溅射在寨垒之中。

    瑰霄寨众人已经感觉到不妙，纷纷逃出寨垒。床弩车上再度帮上长矛，在顶端围上一圈碎布，浇上松油，点火之后，赵凌高声道：“放！”火矛扎在寨垒之上，寨垒和哨塔都是就近取材用木材做的，床弩车的这一次齐射立时让这里变成了一片火海。瑰霄寨人大多都已逃出，火攻并未造成大的伤亡。

    火势稍息之后，刘绩对一千余碧霄寨兵大声道：“兄弟们，你们赎罪的时刻到了。我刘绩一向赏罚分明，若是你们能够活着回来，我保证既往不咎。若是攻上山寨的有功之人，一律赏银一百两。斩李宏宇首级者，赏银一万两，封山寨二当家。”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千余寨兵如同被点燃的烈火一般，高呼着冲了出去。瑰霄寨的寨门已经燃烧殆尽，寨兵们顺着山道直冲而上。奇怪的是，瑰霄寨并未阻拦这一拨人马，刘绩不由心声疑惑。虽已感到不妙，刘绩却不愿让这些人退下来。大战之时必有伤亡，刘绩指望靠着这些人探一探瑰霄寨的布置。

    果不其然，狂奔而上的寨兵猛地摔倒，后面的人止不住冲劲，连带着前面的人也停不下脚步。原来瑰霄寨在大道上挖了一片陷坑，刚才退却时故意绕开，这才未被发现。此刻进攻的碧霄寨兵都一心盯着前面看，再加之瑰霄寨人在上面覆上一层薄板，撒上尘土，根本无人注意到这一点，立时前列的人都纷纷陷落其中。陷坑里还倒插着许多长枪，落进去的人都丢了性命，一时间便折损了五六百寨兵。

    剩下人全部转头逃跑，瑰霄寨上一阵箭雨自上而下倾斜而至，碧霄寨兵以后背面对箭雨，立时纷纷倒地。待瑰霄寨三通箭罢，一千余寨兵回来的不到一百人。

    刘绩抓过一个逃回的寨兵，询问他前面的状况。待得知山道上足有三十多个陷坑，每个都有一丈深，他立时心里一惊。李宏宇这一计也是绝了，原本宽阔的山道上平添出这么多陷坑，碧霄寨想要靠着兵力优势攻上去立时变得不可能。而且陷坑挖的极深，刚刚折损的一千寨兵都没有填满。

    刘绩却是心里冷笑，这一手看似高明，可是封住了碧霄寨进攻路线的同时，也封住了自己的出路。看来李宏宇是打算固守等待益阳的援兵了，刘绩可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转头对王雄下令道：“把那些瑰霄寨俘虏押上来。”

    三百余瑰霄寨兵被三百余‘寒江天’的兵士一对一的押了上来，在碧霄军阵前整齐的跪了两排。刘绩又让王雄将三千燕朝俘虏押在一旁，准备让他们观赏一次‘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