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紫霄溃败

    遴选之后，重新组建的三队由刘悟率领四散而出，到处探查瑰霄、紫霄的动向。得到的结果却是让刘绩有些意外，两家表现的十分镇静，主力都龟缩在主寨之中，只有两家派出的斥候队相互遇上才会有一两场小规模厮杀，整个云庐山都透着一股暴雨将至前的宁静。

    “六哥！六哥！”刘悟急步冲进议事房，此时房内正坐着‘寒江天’的几位头脑。

    刘绩料想是两家有了动作，忙道：“有动静了？”

    刘悟喘了口气，方才道：“瑰霄全军出动，正开往紫霄寨。”

    刘绩又道：“紫霄如何应对？是龟缩防守，还是出寨迎战。”

    “紫霄也是倾寨而出，预计两军会在清源滩交战。”刘悟说完又提醒了一句：“据我观察，瑰霄的阵营有些古怪，却不知在哪里。”

    “噢？！”刘绩精神一震，转而下令道：“集合第二队，我们一同去看看。”

    清源滩并不是一河滩。原本这里确有一条小溪名叫清源溪，这里便被人称为清源滩。后来，小溪逐渐干涸直至消失，这里成了一块占地极大的空地，只中间有些低洼。人们倒是仍照旧例，称这里为清源滩。

    清源滩两旁有两座颇高的山峰，其中一座正是叫清源峰，刘绩打算将这里作为观看之地。将马匹留在距山峰较远处的一个山谷里，众人仗着脚力一路攀爬至山顶。站在高处，放眼远看，整个清源滩一目了然。

    就在刘绩等人刚刚站定不久，清源滩北面的山口出现了一支军队，慢慢涌进了空地之内。不过转眼之间，南面山口也出现了一支军队，缓缓开了进来。

    两家都各自有正规军助阵，摆的阵型都是寨兵在前、精兵在后。看情形，两家的寨兵人数倒是相当，都是五千人左右。精兵倒是紫霄寨多出一些，足有三千人。不过瑰霄虽只有两千，其中一千却是骑兵，立时拉平了两方的差距。

    刘绩盯着瑰霄的军阵细看之后，总算找出了刘悟提到的古怪之处，转头对身边人道：“你们仔细看看瑰霄寨前后的寨兵。”

    众人依他所言，一番比较之下，彭渊最先反应过来：“后面的那些寨兵乃是燕朝的军队。”

    “不错！”刘绩拍了下彭渊的肩膀以作赞许，解释道：“寻常寨兵虽也经受过训练，终归比不上正规军人的作风严谨。那些军人虽然换上了寨兵的服饰，但无论是站姿还是气势都要高出许多。两下一较，却是更加明显。”

    刘绩停了一下，复又道：“不过也只有我们能够发现这一点。瑰霄寨故意让那三千寨兵横在前面，恰是挡住了紫霄寨的视线。到时大战正酣，这支兵马立时能得奇兵之效，必能打紫霄寨一个措手不及。照此来看这一战，紫霄寨已经很难取胜了。”

    就在这时，号角声自瑰霄寨处传来，清源滩正式打响。

    在号声的驱使下，瑰霄寨的寨兵缓缓向前，继而向紫霄方阵狂奔而去。紫霄寨也是不甘示弱，同样响起了进攻的号角，紫霄寨的寨兵也是狂奔而出。两方的精兵却是心意相通一般，俱都留在本阵未动，料想也是做预备队之用。

    不过是须臾的奔跑之后，两方寨兵如同两股激流相撞在一起，震天的喊杀声响彻山谷。刘绩等人也是热血沸腾，他们还从未见过这么大阵仗的厮杀，上万人挤在一块无遮无拦的空地上相互攻杀，不断有人被砍倒在地，刀剑交击声、惨叫声、呐喊声如同交响曲一般奏响。

    短暂的胶着之后，瑰霄寨渐渐占据了优势。紫霄寨兵虽也悍勇，却终是难以敌过正规军马的攻势，战阵不断后退。骁勇的瑰霄寨兵人群中，一个火红的身影十分耀眼。

    紫霞寨兵身着宁朝惯有的白色战甲，而瑰霄寨也同样身着燕朝惯有的黑色战甲。要知战阵之中，杀死敌方将领者可得重赏。一般将领即便领军冲阵，也必是诸多亲兵守护在侧。这人却是身穿大红色战甲，仗着武艺高强，手持一杆长枪，独自一人冲进紫霄寨人群中来回拼杀。紫霄寨多人上前围攻，居然奈何他不得。

    “火龙娃！”刘悟惊呼道，见众人疑惑的看着他，解释道：“此人乃是益阳都督陆述星新得的一名战将，名叫关辰，据传有万夫不当之勇。因他惯穿一身大红战甲，又年岁尚小，便有人赠他一个名号叫‘火龙娃’。”

    众人见那火龙娃关辰十分骁勇，不由想起兄弟也有一个高手，俱把目光投向薛玉。薛玉以为诸人看轻了自己，立时微怒道：“看我做什么？！难不成我薛玉还敌不过他？！”

    刘绩忙笑道：“小九莫生气，我们继续看。”

    众人转头再看战局时，紫霄寨兵已经隐有溃败之势，若无新援，只怕难逃覆没之局。恰在此时，一直静静观战的紫霄精兵终于出动。三千人全部狂涌而出，直冲向激战正酣的战阵中央，只余几十名骑兵留在本阵。人群前方一个手持大刀的壮汉大喝道：“火娃休狂！看你司马爷爷如何收拾你！”

    战阵中关辰也大声回应道：“来得正好！小爷连你一并结果了！”

    众人俱又看向刘悟，刘悟适时道：“此人名叫司马彦，箕陵都督秦远峰帐下的一员虎将，作战十分勇猛，悍不畏死，战阵冲杀此人都在最前列。”

    刘绩忍不住赞道：“知道这般多消息，不愧是我寒江天的消息官。”

    刘悟略带得意的笑了笑，众人大多选择无视，重又看向战局。此时，得到援军的紫霄寨大举反攻，已经激战多时的瑰霄寨兵渐渐抵挡不住这股生力军。瑰霄寨处恰在此时吹响了号角声，一千步兵上前援助，那一千骑兵却是任然停在原地未动。

    不知不觉间，两方已经厮杀了两个时辰。紫霄寨仗着人多势众，渐渐扳回了劣势，瑰霄寨只得勉力支撑。激战多时，两方都已精疲力竭，喊杀声也不如初始那般高昂。

    就在这时，瑰霄寨再度吹响了号角，一千骑兵静等了两个时辰，此刻如同下山猛虎一般直冲入战阵。早已无力再战的紫霄寨兵率先崩溃，司马彦倒是十分勇猛，领着本部精兵强行拦截这股骑兵，在战马的集群冲杀下伤亡惨重。但那股骑兵也没有讨到好，折损了不少人马。

    短暂的支撑之后，紫霄寨士兵在骑步两军的夹击下彻底溃败，所有人都是争相逃命。紫霄本阵静立的那几十名骑兵冲进来救了司马彦出去，其他人却是管不着了。瑰霄寨人大肆追杀逃兵，紫霄寨败局已定。

    刘绩懒得再看下去，转身边走边道：“紫霄寨大势已去，我们回去好好商量一下，也该是我们‘寒江天’露脸的时候了！”领着人下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