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遇袭

    次日一大早，刘绩三人早早的离了客栈出城，赶往掖山。

    掖山并不大，却胜在地段偏僻、人迹罕至，刘绩领来的那五十名士兵就在此地等候。商议之时，刘绩就选了这里作为交易地点。

    赶到掖山和士兵们会合之后，刘绩派出了几波哨骑，前往四周查探。虽然风闻高翔云此人十分仗义守信，刘绩还是信奉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当心一点终归没有错处。

    卯时二刻，哨骑前来禀报，有车队前来。刘绩忙吩咐所有人戒备，不多时，一支车队缓缓驶来。仔细一看，恰是十辆大车，旁边还有几名骑者。

    待车队行到眼前，领头的恰是刘绩见过的李管事，上前客气了一句：“有劳李管事了。”

    “都是在下份内之事，王公子太客气了。所有军械共是八十箱，都在这些马车上，还请王公子派人查检一番。”

    刘绩一摆手，赵凌领着人上前一一开箱检查，半晌之后，回来对刘绩点点头。刘绩笑道：“此间事重，在下不得不小心，倒是耽误了李管事许多功夫。”

    李管事笑道：“这都是应当之理。”转手指着一个瘦小的中年人道：“此人姓钱，乃是我家老爷府中的精细人，与这箕陵郡内各处关卡上的人物都十分熟络，若是公子在路上遇到盘问，自有他来疏通。”

    “如此多谢高爷和李管事了。”刘绩信手递过一张早已准备好的百两银票：“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王公子为人这般爽快，难怪老爷愿意与你做这买卖。”李管事接过银票揣到怀里，眼睛笑得只剩一条缝，转头对那姓钱的中年人吩咐道：“路上凡事须尽心，务必听从王公子的吩咐。”

    “是。”中年人恭声答应，刘绩又递给他一块五十两的银子，那人立时变得更加恭谨。

    刘绩让人把那两万两银子取了出来，李管事亲自逐个开箱清点，确认钱货两清之后，李管事领着人告辞返回洛州城，只留下那个钱姓中年人。赵凌从兵士中挑选出十人充当马夫，其他人拱卫在四周，车队缓缓向北而去。

    八十个铁箱十分沉重，马车一路行驶的极慢。半个时辰之后，官道已经在望，眼看就要走出掖山，突地从不远处传来弓弦声，刘绩心里一惊，忙命令所有人戒备。

    前方山道上奔来一骑快马，刘绩一看，正是他派去前方探路的人。那哨骑肩上中了一箭，伏在马上飞奔而来，身边不断有利箭尖啸而过，隔在远处就高声示警道：“少当家的！前面山坡上有埋伏！”

    “把车上的兵刃取出来，准备厮杀！”刘绩沉声下令，此刻也管不了来人是谁，只能先闯过这一关再说。

    这时，穿戴甲胄已经来不及了，赵凌将车上的弓箭翻了出来，一众士兵人手一副。刘绩又一声令下，众人纷纷驱马列队，静候来敌。

    老钱却是见机的快，眼看要有一场厮杀，策马循着来路就跑。刘绩见他逃跑，忙朝赵凌一挥手。此人若是跑了，这一路的关卡他们可过不去。

    赵凌一箭射出，恰钉在老钱的去路上。战马受惊，长嘶人立而起，立时将老钱摔下马来。在地上翻了个跟头，老钱回头看去，刘绩满脸杀气道：“你若再敢逃跑，就一箭杀了你。”

    老钱不敢违抗，老老实实回去寻一辆马车躲了。就在此时，前方的山道上出现一群喊杀连天的队伍，手持利刃直奔马队而来，看上去足有两百余人。

    不时有利箭射到马队前方不远处，队列却是纹丝不动。虽是以寡敌众，士兵们脸上却没有丝毫惧色，全都镇静的看着来敌。

    “挽弓！”赵凌沉声下令，就连刘绩也随着他的命令一同挽弓如月。

    “放！”箭雨尖啸而出，扎入来敌人群之中。几声凄厉的惨叫之后，人群中倒下二三十人，其他人却是不为所动，继续狂奔而来，显得十分悍勇。

    刘绩等人面不改色，循着赵凌的命令持续放箭。三通箭罢，来敌距离马队已经不远。刘绩果断下令弃弓，士兵们纷纷执刀在手，随着刘绩呼啸般冲锋而出。

    自古以来，步兵面对骑兵唯有结阵方能取胜。此时这些来敌虽然勇猛，阵型却是相当松散，正适合骑兵冲杀。

    刘绩深知以骑对步，速度乃是关键。此刻领着骑队冲入敌群，并不停留厮杀，而是仗着马力穿阵而过。稍一聚集，再度返回冲杀，如此反复。

    来敌虽悍勇，却终不敢以血rou之躯去面对狂奔而来的战马。三次来回之后，来敌已经战死了不下百人，其余人也是渐渐面带惧色。

    就在刘绩等人准备再一次冲锋的时候，来敌终于支撑不住，发一声喊，纷纷逃散而去。敌群中有一个首领一般的人物一直呼喊着不许逃跑，刘绩心里一动，领着骑队冲入人群中将此人掳了回来，其他来敌却是不愿追赶，放任他们离开。

    一番清点之下，七人战死、十余人负伤。刘绩心里大怒，前番锡林一行不过战死两人，这次却阵亡了七人之多。冷声令道：“把那个刚刚抓来的人带上来。”

    那人是个三十多岁的壮汉，兵士们伤痛战友之死，抓住他便是一顿拳打脚踢。拎到刘绩身前时，他已是满身伤痕，呼呼的喘着粗气，却是显得十分硬气，不肯开口讨饶。

    刘绩冷笑道：“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那人死死的瞪了刘绩一眼，别过头不说话。刘绩冷哼一声，对押着他过来的两个兵士道：“给你们一刻钟的功夫，把他的嘴给我撬开。”

    刘绩曾教过不少逼供的手法，却一直没有用上的机会，两个兵士立时满脸兴奋的把他拉到旁边。刘绩又转头对薛玉道：“去把老钱拉出来，让他在一旁看着。”

    薛玉听令去了，刘绩一个人站在旁边出神。这些来人直奔这里而来，明显是知道了己方的行踪。可是知道在掖山交易的人并不多，薛玉、赵凌、高翔云、李管事加上自己也不过五人而已。薛玉、赵凌是自家兄弟，当然不在考虑之中。他也曾怀疑早上出城来此时被人跟踪了，但一路上三人都十分小心，应当不会有人瞒过自己的耳目。

    就在他思量的时候，那边的逼供却是已经有了结果。刚才还闭口不言的壮汉，此刻脸色惨白，看到刘绩就连声道：“这位大爷！我愿意说！求你们不要折磨我了！”

    刘绩看到他的十根手指已经血rou模糊，料想受了不少痛楚这才开口。刘绩看着他的眼睛笑道：“你是什么人？奉谁的命令来的？”

    那人忙到：“我是卧虎山的一个山匪头领，这次是奉了二当家的命令来的。”

    卧虎山是洛州城不远的一处大山，如同云庐山一般山峰林立。二当家？刘绩突然想起高翔云府中遇到的那个满脸阴鸷的青年，问道：“你们二当家什么模样？”

    壮汉初略描述了一遍，刘绩立时确定就是那个人。又问道：“你们如何得知我们在这里的？”

    “我们二当家把准备买兵器的银子都送给了洛州城的高翔云，是他把消息告诉我们的。”

    高翔云？！刘绩心里一震，好一个厚道仗义的高老爷，假仁假义之余居然动了这样的手脚。刘绩转头看向一旁站着老钱，老钱立时跪倒在地，急道：“王公子！这件事我可不知情啊！”

    刘绩转念一想，高翔云也不会把这般紧要的消息告诉给这样的小角色。挥手让兵士把这壮汉拖出去砍了，对着老钱笑道：“给我好好的带路，要不然你也是这种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