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立威
虚云谷是一个远离碧霄峰的幽静山谷，位于云庐山的深处，人迹罕至。整个山谷地段十分隐秘，只有谷口的一条小路可以进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刘绩便打算将这里作为基地。 原本里面住着三四十户人家，也都是逃到这里的难民。刘绩帮这些人在碧霄峰安排了住处，又送了他们一些银钱，只让他们迁出这里。这些人大多同意迁离，毕竟山谷里一穷二白，现在可以迁到好上许多的碧霄峰，哪有不愿意的道理。即使有几个不乐意的人，也不敢拂逆刘绩这位碧霄峰少当家的面子。 第三日一大早，不过卯时三刻，刘绩几人已经站在谷口等候这些新兵，王雄等人手里都提着根长棍。刘绩面沉如水的看着那条小道，不多时，陆陆续续的有新兵赶到，彭渊让这些先到的人都去谷中等候。 “六哥，辰时初刻到了。”彭渊低声提醒了一句。 刘绩点了点头，转身领人入谷。山谷里的空地上，这些新兵正三五成群的站在一起聊天扯皮。看到刘绩等人进来，嘈杂声顿时小了许多，不一会就消失不见，全场变得鸦雀无声。 彭渊取出名册，高声叫道：“现在开始点名，听到的高声回话。” “霍山。” “有。” ··· 点名过程中，不断有人赶到，都被守在谷口的王雄赶到一边。点名完毕，彭渊回来禀告道：“六哥，少了十七人。” 刘绩仔细看了一眼晚到的那些人，只有十五人，还有两人未到。刘绩脸色一冷，高声道：“两日前，我刘绩已经讲明辰时初刻未到，军法伺候。军令如山，不可轻悔。来人！将这些晚到的人带上来！” 王雄将十五个人押到阵前，这些人脸上看起来还有不在意，场中人也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逾时未到，军棍二十。”刘绩冷声道。彭渊从军阵前列点出十五人来，一个给了一根军棍，就让这些人来行刑。 那晚到的十五个人倒也配合，一一脱去上衣，趴伏于地。行刑之人依次站到身旁，刘绩隐约看出他们都是挑了相熟的人。果然，一棍子下去，受刑之人只是轻哼一人，显然未竟全力。 刘绩一指其中一个行刑之人，大声怒道：“军法从严，你居然敢枉念私情。来人！拉下去，军棍二十。” 赵凌和刘悟冲上前去，拉过那人死死摁在地上，王雄猛然一棍下去，那人立时哀嚎起来，撕心裂肺般的叫声顿时惊住了场中这些人。 二十军棍打完，那人两眼一闭，却是昏了过去。眼看到这种下场，剩下的行刑之人哪里还敢怠慢，也不管打的就是相熟之人，纷纷鼓足了劲把棍子使上去，场中立时响起一片哀嚎声。 场中站着的人看着眼前这些仅仅因为晚到片刻便被打得如此凄惨的新兵，全都心里发寒。暗自庆幸自己并未晚到的同时，对刘绩的执法严苛也是暗暗咋舌，看向刘绩的眼神里多少带上了一丝恐惧。 哀嚎声四起，其中一人熬不住痛楚，断断续续的讨饶道：“少当家的！我今日是为了给娘抓药，这才晚到了片刻！求你饶了我吧！” “是吗？!这倒也情有可原。”那人脸上顿时一喜，刘绩转而高声道：“我刚才说过军法不念私情，你居然还敢借此讨饶！加罚十军棍！” 那人立时脸上一僵，旋即嚎叫了起来，也不知是不是后悔多了一句嘴，又添了十军棍。 行刑完毕，行刑之人都气喘吁吁的站在那里。到底是比不上王雄的气力，二十棍打完，受刑之人也只是躺在地上哼叫，并未昏过去。但皮开rou绽自然少不了，背上的那些血红伤痕看在眼里触目惊心。 就在这时，急促的脚步声穿来，却是两个未到的人赶了过来。刘绩一看，还是两个自己平日里常见的人。这两人名叫李远、陈吉，父辈也是山寨里的老人，和刘绩也是自小一起长大的。 两人急匆匆的赶来，看到地上躺着十几个哀声叫唤、满是伤痕的人，，心里已经一惊。慌忙走到阵前，对着刘绩恭声道：“少当家的！” 刘绩也不多话，指着地上的伤者，道：“这些人晚到了片刻，便是军棍二十。你们两个晚到了这么久，又待如何？” 陈吉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李远却是把手一挥：“不必说了，我二人逾时未到，愿意受罚。” “好！这才是真汉子！来人，军棍四十！” 李远二人脱掉上衣躺下，彭渊跟他们也是相熟的，担心王雄打坏了两人，朝刘悟一打眼色，两人主动提棍上前行刑。足足四十棍打完，彭渊二人虽也使上了力气，到底没把人打晕了过去。难得的是行刑过程中，李远和陈吉愣是一声没吭，所有人不由暗自佩服。 ‘啪’，‘啪’，刘绩鼓了两下掌，新兵们纷纷看向他，惊讶的发现从一开始就阴沉着脸的刘绩居然换上了一副笑容可掬的面孔。 刘绩见所有人都在看着他，这才缓缓笑道：“各位，欢迎你们来到虚云谷。自今日起，你我兄弟就要同甘共苦，一起拼杀。虽然第一次集合就出现了一些小意外，但我刘绩料定将来一定能和诸位兄弟相处愉快。” 小意外？！十几个人被打伤在地，甚至还昏了一个，这都算是‘小意外’！不用想也知道以后日子会变得如何艰苦，场中人都是一脸木然的看着刘绩。 刘绩却似没有看到这些人的表情，继续高声道：“自即日起，你们将由我刘绩统领。现在，我认命彭渊、王雄为副统领。全部五百人将会分为五队，赵凌、薛玉、刘悟、杜潜、李远为各队队长。” 听到自己的名字，李远不由一怔，不明白少当家为何会选自己这个犯错之人为队长。其他人见李远十分硬气，倒也没有异议。 “从现在开始，所有例假全部取消，任何人未得到我刘绩的许可，一律不得出谷。今日，彭副统领将会宣读军令，诸位务必牢记，如有违反，眼前这些人便是下场。” 一听说取消例假，这些人都是面有不愉。以前在玉山谷时，韩权准兵士逢十休一，回家探望亲人。刘绩知道兵士会有怨言，又见立威之意已到，恰如大棒之后赏胡萝卜一般高声道：“从今往后，各位的饷银一律是以前的三倍。我刘绩在此立誓，以后只会增多，绝不会削减。” 自打进谷之后，刘绩又是棍刑立威，又是严明禁令。新兵们一直提心吊胆，总算是听到一个让人高兴的消息。这些人本就是为了饷银这才当了寨兵，眼看刘绩如此大方，顿时欢欣鼓舞，嘴里都念着少当家仁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