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纷爱
“桀桀桀桀......”嘶哑的笑声在间垌宅响起，“咳咳...”脏砚忍不住咳嗽几声，虫一般的眼眸盯住自己眼前的雁夜，放慢了声调说道：“呵呵，我的雁夜也学会了向虫子一样挣扎了呢......” 雁夜微微闭上眼睛，绿色的狞芒从闭合的眼角流露，苍白的嘴角缓缓翘起：“你害怕了么？” “嗯？”脏砚疑惑地看向不知在笑些什么的雁夜。 “你害怕了么，间垌脏砚？”没有一丝温度的话语从雁夜的嘴角勾勒地吐出...... 脏砚眼眸中闪过一道狠色，淡淡地问道：“我在害怕些什么？”“哼哼...” 完好的手插入惨白的发丝之中，雁夜歪着头直视着脏砚讽笑道：“你是害怕死掉吧？就如同那冬之圣女一样，不，害怕你连这幅残躯都保存不下，连陪同那爱因兹贝伦的残魂都做不到吧？” “八格牙路！！！！！” 干枯的食指指着那绿眸的男人，杀意毫不掩饰地从脏砚那枯萎的身躯发出，虫眸死死地盯住了眼前自己所谓的儿子。 看着脏砚微微抖动的身躯，雁夜浅笑着从怀中抽出一本发霉枯烂的笔记本，随手丢向脏砚，轻轻在自己眼前晃动着自己没有知觉的左手，缓缓说道：“时间会吞噬很多记忆，只是一种名为禁忌的东西怎么也抹杀不掉呢，我在那些虫室的最底层发现了关于第一次圣杯战争的记载呢，呵呵呵呵，哼哼哼哼哼......” 面目狰狞的脏砚缓缓收敛了自己的杀意，缓缓握紧被雁夜丢过来的笔记，声音平静下来，淡淡说道：“如果你早一些这个样子的话，说不定你想要的就都得到了呢，哼，何苦在我的眼前苦苦挣扎呢，雁夜？” 雁夜缓缓停下放肆的笑，盯视着眼前的脏砚，脏砚却没有言语，疲倦地看了雁夜一眼，缓缓转身向间垌宅深处走去，嘶哑的声音缓缓传出：“在你死掉前，樱就属于你了，间垌...雁夜.......” 雁夜愣了愣，没有说话，向着樱的房间缓缓走去...... “吱呀———”房门开启的声响在冷清中格外清晰，紫色的窗帘被拉起，整个房间阴暗得有些沉闷，被虫凌·辱了一天的女孩蜷缩在那张没有一丝儿童气息的床上，只有那浅浅的呼吸还诉说着女孩的生存。 雁夜拖着自己的残腿一瘸一拐地走到床边，看着那紫色的发丝，一缕苦涩在舌尖绽放，缓缓伸出自己被咒灵束缚的右手，想要抚摸一下女孩柔嫩的脸颊，苍白的手指触及女孩那微微冰凉的脸颊的瞬间，女孩睁开了那双淡紫色的，空洞地看着眼前，半晌之后才恢复一点点活力，轻轻呢喃道：“雁夜...叔叔......” “啊~”雁夜张了张嘴，应了一声，轻轻抚摸了一下小樱的额头，想了想，缓缓说道：“小樱...那个，这几天你不用去虫室了，叔叔会陪你玩几天的，额，爷爷也已经答应了......” 女孩满是麻木的眼眸微微闪过一缕光彩，轻声问道：“真...真的么，雁夜叔叔？” 看着那憔悴的小脸，雁夜“啊”了一声作为回应，轻轻说道：“准备一下，叔叔带小樱去吃红豆汤好么？” “嗯~”最后一缕光芒缓缓收敛，那双淡紫色的瞳眸中剩下的空虚昏暗刺穿着自己那早已经碎裂得无法缝合的心，雁夜挂上还算认真的微笑，轻轻拉起小樱，一步步远离阴暗的间垌宅院...... 消瘦踉跄的身影牵扯着紫色的木偶走在自欺欺人的街道之上。 并不光亮的灯光照在樱的脸上，有种粉红的光晕，雁夜轻轻牵着女孩的小手，努力掩盖着自己的踉跄，向着市区的夜市走去。 小巷中不知为何有些冷清的店铺，微微发福的老板娘送上雁夜点的豆沙丸子还有红豆汤，两种甜甜的食物是记忆中樱最喜欢的呢，雁夜轻轻呷了一口甜得有些发腻的红豆汤，看着身边的女孩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的汤汁，连衣帽下的褪色的眼眸收敛得没有一丝光亮，口中的甜腻散去了些许，剩下的甜味竟让并不太喜欢甜品的自己有些欢喜。 “踏踏踏踏......”杂乱的脚步声打乱了很久没有享受到的静谧，“彭~~~！！”甜品屋的一张椅子被踢到在地上发出嘈杂的声响。 “扑—”丸子掉落在桌面上的声响让想要回头望去的雁夜看向身边的小樱，看到那被吓到而惊慌得空洞的面容，说不清的触感一瞬间穿透这个躯体...... 雁夜轻轻拍了拍小樱的额头，微微一笑，捡起掉落在桌面上的丸子，轻轻塞进口中，转身站了起来。 灯光下毁去的面容，惨白的面孔让人微微有些恐惧，七八个染了各色头发的青年微微一愣，为首一个青年反应过来，看了看雁夜瘦削的身体，喝骂道：“不知道这个摊子欠了本大爷的钱么？！还敢到这里吃东西，混蛋？！！！” 雁夜缓缓拉下连衣帽，淡淡说道：“你吓到小樱了......” 一个留了长发的青年没有注意雁夜的面容，自言自语地“喔？”了一声，猥琐地看向雁夜身后空洞中微带恐慌的女孩，叫道：“还带着个不错的妞嘛，小了点，不过老子就好这一口。” 不知为何，心底怎么也愤怒不起来，一种异样的冷清在脑海回旋，雁夜轻轻拉了拉小樱，让她回过身去，只是不知何时变得执拗的女孩还是用那淡紫色的眼眸看着眼前的一切。 雁夜张了张口，刚想说些什么，对面的长毛叫嚣道：“丑八怪，把这个小妞留下你就可以滚了......” 雁夜没有看对面一眼，只是默默看着眼前女孩那让人心痛的眼眸，轻轻说道：“抱歉呢，小樱，叔叔说谎了.......” 白色的匕首从袖口滑落，暗黑的符印瞬间束缚了，褪色的瞳眸缓缓凝聚起一缕缕陌生的狞绿，“嗤———”昏暗的灯光未曾变换，匕首没有一丝怜悯地撕裂烦乱的喉咙，血色毫不在意地洒落出来，白色的餐桌只剩下女孩轻声的呢喃：“雁夜叔叔...也会骗...小樱么......” 看不见泪水从紫色的眼眸滑落...... “嗡嗡......” 不知何时聚集的翅刃虫撕咬着连通老板娘一起的尸体，“呕...额~ou~~”红豆汤从女孩口中涌出，杀掉所有人却未沾染一丝血腥的雁夜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自己那看似干净却积满血垢的手轻轻拍打女孩的后背，希望能让女孩微微舒适一点。 “雁夜叔叔...”因为呕吐微微变声的细小声音轻轻呼唤道。 “嗯？”不知道怎么开口的雁夜，张了张口，却依旧没有说出些什么。 紫色发丝的女孩认真地看着雁夜，轻轻说道：“雁夜叔叔，如果小樱不是好女孩，雁夜叔叔还会喜欢小樱么？” 莫名的红晕覆盖了女孩的脸颊，近在咫尺的距离，微微急促的呼吸让雁夜想到了什么。 雁夜微微抽动了一下嘴角，轻轻说道：“雁夜叔叔怎么会不喜欢小樱呢，就像叔叔这个样子，小樱也没有讨厌叔叔啊......” 小樱双腿微微绞在一起，脸上的红晕有些微微发烫，看到一切的雁夜勉强浅浅一笑，轻轻抱住餐椅上的女孩，默默调动着着魔力轻轻灌入眼前紫色的女孩口中。 没有虫指爪在身体爬过的刺痛，没有虫液的苦涩，没有在自己身体内肆虐疼痛，冰凉的液体让小樱忍不住轻轻汲取着带着冷瑟的魔力。 一缕温热从眼角滑落，唇间女孩那未成熟的淡淡樱花香有种莫名的刺痛，记不清前世是什么时候忘却了泪水的气息了呢，大概从那白色的鸽子从焚烧的焰火中飞出的一瞬之后，自己的泪水就枯竭了吧？ 稚嫩的女孩和以前一起游戏一样紧紧箍住自己的脖子，只是那炙热的身体让自己眼角的酸麻更加压抑不住，完好右眼的泪腺止不住的散落着自己的本能。 雁夜轻轻回应着女孩的颤抖，苍白的手轻轻搂住女孩柔嫩的小小身躯，默默把自己的魔力送入女孩体中，安抚着那暴乱的刻印虫。 不知何时，最后一缕炙热缓缓褪去，雁夜轻轻松开小樱微微红肿的唇，看着满是疲惫的少女，伸手轻轻捋顺着女孩被汗水渲染得有些杂乱的长发。 小樱微微抬起头来，目光闪躲地看着眼前的雁夜，轻轻呼唤道：“雁夜叔叔......” 雁夜轻轻揩拭去眼角未干涸的泪水，轻轻拥住眼前的女孩，轻轻说道：“小樱是叔叔很重的人呢，叔叔会拼了命保护小樱的呢......” 小樱微微一颤，虽然没有听懂雁夜话语中所有的意思，一种不是很好的感觉在心中滋生，雁夜轻轻抱着小樱在墙角轻轻坐下，紫发的女孩不知为何紧紧拥住了那微微瘦削的身体...... 昏暗的灯光下，苍白的紫色，紫色的苍白在呼吸间凌乱，只是那飘远的思绪又有和人能捕捉得到呢？ —————————————————————————————————————————————蜘蛛的分割线——————————————————————————————————————————————拖太久了，大家还一直收藏者蜘蛛的书，谢谢，大概恢复周更了，对不起大家的蜘蛛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