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奴大欺主
“什么？” 听到方辰的话，方晴顿时瞪大了双眼，她简直不敢相信，这句拒绝的话是从眼前这个马奴的口中说出来的。就连她身后的剑卫，和一旁的方德，都同样露出不敢相信的神情来。 “你，你这贱奴竟然敢拒绝我？”回过神来的方晴伸出手来指着方辰，脸上又惊又怒。一个小小的马奴，竟敢出言拒绝自己，这让她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莫大的挑衅，望着方辰的眼神也是凛冽无比！ 感觉到方晴的目光似乎要吞噬自己，方辰顿时压力大增，只是这种压力并非来自心理上的恐惧，而是一种近乎来自灵魂层面的威压，就好像被一匹饿狼盯上，随时要择人而噬一样。 这种感觉，就像是前世武侠小说中所描述的“杀气”一般，是一种玄而又玄，并且很难用语言来描述的存在。 “看来这女人应该也是一名剑士，而且实力还不弱。”虽然被对方死死盯住，头皮一阵发麻，但方辰并不惊慌，反而愈加地冷静起来。 顶着方晴杀人的目光，也知道自己若是没有一个好的说法，只怕今天小命难保。不过在看到已经有越来越多的马奴汇聚到这边，虽然都不敢凑近来，但足以听到这边的声音后，方辰也镇定了许多。 心中冷笑一声，再次抬头直视着方晴那冰寒的目光，方辰的语气也顿时提高了几分：“晴姑娘，这匹马确实已经是七少爷之物，如今只是暂时由小人替他喂养，之后便会来取回。若是晴姑娘要用马的话，可在马场任意选一匹，相信总会有姑娘看得上眼的宝马，至于这匹马，恕小人不能交给你，请姑娘不要为难小人。” “不要为难你？”方晴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顿时尖声笑道：“我就是为难你又如何？本姑娘看上了你的马，是你的福分，你一个小小的贱奴，竟敢拒绝本姑娘，简直是不识抬举！” “那晴姑娘的意思是，要强抢七少爷的马了？”方辰一副又气又急，却又拿对方没办法的表情，咬着牙道。 看到方辰一副临死不从，死也不肯把马交出来的表情，方晴不由脸色铁青。以她平日的权威，那个奴仆敢对她不敬？就算是方家的管事、执事，都得对她客客气气的，哪里有人敢这般对她说话？今日肯和这马奴多说几句话，已经是开恩了，若是放在平时，方晴哪里会踏足马场这种肮脏低贱之地？ 如今三番两次被这马奴顶撞，方晴的耐性也已经到了极限，她气极反笑道：“强抢？咯咯，你这马奴竟敢拿那贱种来压我，当真是天大的笑话！本姑娘今日还就是强抢了，那方承漠那贱种又能如何？” 不待方辰答话，方晴的神色已经是一片冰霜，叱喝一声道：“再跟你说最后一遍，把马交给我，否则，本姑娘的鞭子可不长眼睛！” “方晴，要我说，你才是好大的胆子！”见刚才的表演已经收到了成效，且效果比自己的预期还要好上几分，方辰也就不再继续演下去，直指着她当场暴喝道。 对这个女人，方辰的恨意和忍耐都已经到了极限，此刻他径直发泄出来，那气势顿时将她吓得连连退后了两步！ 趁着方晴和她身后的剑卫都还没反应过来之际，方辰接着怒斥道：“方晴，你虽然是二少爷的侍女，但说到底也只是一名奴才。你口口声称七少爷为‘贱种’，我想问你，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你叫七少爷贱种，这又将总督大人置于何地？置他的兄弟二少爷于何地？” “你……！”方晴哪里想到眼前这个卑贱的马奴会突然发难，顿时脸色煞白，说不出话来。就连跟在她身边的剑卫和方德，以及在不远处观望的众马奴，无数双眼睛都集中在方辰身上，所有人都让他这番话震惊得愣在了原地，四周鸦雀无声。 “你平日里在府内作威作福，横行霸道也就罢了，大伙看在二少爷的份上，再加上主仆有别，也不敢多言。但作为二少爷宠信的侍女，你借着二少爷的名号胡作非为，在外败坏他的声誉，心里便不觉有愧么？” “你……”方晴手指着方辰，脸色又青又紫，颤抖着手指，几乎要气得晕过去。 方辰丝毫不给方晴反应的时间，紧接着又道：“七少爷是主子，我等作为下人，可以说主子就是我们的天！可你竟敢称主子为‘贱种’，如此侮辱七少爷和总督老爷，难道就不知尊卑有别吗？还是你已经不把府中的家规放在眼里，不将方家放在眼里？” “你这贱奴，你，你……！”方辰的话，让方晴只觉眼前发黑，嘴唇发颤。 “哼！方晴，你口辱主子已经是死罪，可你更加胆大包天，视家规如无物，竟敢强抢主子的东西，当真是奴大欺主！莫非，你真的以为就没有人治得了你吗？” 方辰得理不饶人，冷笑不已道：“你身为二少爷的侍女，不给我等下人作榜样便罢了，偏如此胆大妄为，若是我们方家的下人个个都像你一样，那我们方家还如何立足于宁安，威震整个大楚国？！” 主仆有别，上尊下卑的观念早已深入人心，这四个字不要说是在方家，就算是在整个大楚、整个大陆上，也是铁一般的事实。若是方晴真的被冠上奴大欺主之名，一旦坐实，便是死罪！ “再者，你一介奴才，竟妄想骑马参加府猎，难道你忘了大楚的律法，奴才是不能骑马的么？你就不怕流放苦徒州？” 方辰的这一番连珠快语，整个过程也就十来息的时间，但是这一连串怒斥，却是震惊全场，让人无法反驳。以至于说到后来这两句，听的人都已经麻木了。 不管是奴大欺主，还是想骑上马背，任意一条对一个奴才来说，都是天大的罪名。前者，是死罪，后者，更是生不如死！ 苦徒州这个地方，是方辰从身体原主人的记忆中获知的，大楚国所有的囚犯，都会流放到那里。 那是大楚国内最偏远的一个州地，那里一片荒芜，贫瘠无比，更有许多强大的凶禽猛兽，犯人被发配到了那里，基本上就是十死无生之路，即使是实力远超常人的剑士，也不见得能回得来！ “啊！” 方辰的语言攻势非同小可，再加上他所说的都是事实，无论是方晴辱骂方承漠，还是抢马，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真实发生的。所以场中众人只听到她一声惊怒的尖叫声，便两眼一翻，竟是直接被吓得晕了过去！ “晴姑娘！”在方晴倒下去的时候，她身后的三名剑卫顿时大惊失色地上去接住了她。 “你这狗奴才胡言乱语，我一剑劈了你！”那个叫做方豪的剑卫一声暴喝，一股凛然的杀意直扑方辰。 刚才情势变化得太快，他也没有想到方辰的口舌居然如此厉害，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方豪此刻愤怒不已，若是方晴有个什么闪失，自己要如何向二少爷交代？ 惊怒之下，他手中长剑立刻半拔出鞘，竟是打算要将方辰劈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