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有情有义
马刀，带着冷森森的寒米劈向日军的脑袋，顿时鲜血以，整个日军冲锋的队伍被杀得四散溃逃，不成阵行。 当花冈正贞狼狈的逃上一支木筏，划回南岸时才现，自己登上河对岸的两只中队，能够全身撤回的只剩下了不到一支中队。几百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葬送在了对面的小山村。 在对岸，他清晰的看到一群穿着盔甲，头插红色帽缨的大辫子骑军，犹如虎入羊群般凶猛，每挥舞一刀，肯定带走一条生命，自己的士兵就如待宰的绵羊，已经被骑兵凶猛的冲杀给彻底的惊呆了。 虽然他竭力的嘶喊，让他们赶紧下河，游回来，可已经无济于事了。 当最后一名士兵被清军的骁骑给砍杀在河岸边上时，花网正贞的心都碎裂了，这是自己参加军队以来最大的耻辱。 花网正贞在那里懊恼，长谷川则已经暴跳如雷了。 虽然自己再三强调清兵的援军很有可能正在赶来，可花网的进兵度还是差了一筹，让清军最终给赶了过来。 长谷川好道脸色铁青，声音早已经喊得震天响了，他被清军骑兵毫无顾忌的砍杀自己的士兵感到愤怒，他被清兵那种骄狂感到愤慨。 “石井君，你的炮兵到了吗？” 炮兵第六连队第二大队大队长石井隼太少佐答道：“报告旅团长阁下，目前只有两门山炮已经就位，其余大炮还在行进中。” 长谷川好道早以被怒火冲昏了脑袋，那里还顾的上这么多，他立即命令道：“让你的两门山炮给我开炮，把对面的小山村给炸平了，命令吉田君的第二十四联队加入攻击阵容，强行渡河，我就不信一个小小小的山村能够有多大的力量阻挡我的大军。” 随着长谷川的命令下达，日军仅有的两门山炮开始了怒吼，带着他们的愤怒，不断的把炮弹倾泻到车轱辘泡的村子里。 东北的农村以木制结构房屋为主，那里禁得住炮火的洗礼，很快整个山村都被火光给遮掩了，熊熊大火开始燃烧起来。 尉佑善在最后关头听到了援军的呐喊声，紧张的心情总算是得到了舒展。兴奋的心情一旦放松下来，无力的疲惫感立刻涌了上来。 拎着砍刀的右臂再也无力抓住刀柄了，膛嘈一声砍刀摔落在了地上，他紧跟着也一屁股墩坐在了地上。 尉佑善看着身旁骑兵不断的追击日军不断的砍杀日军，悸动的心情却被身旁己方大量散落的士兵尸体所撬动。顿时两种心情交织，两种滋味用上了心间。 如果援兵能够早到一炷香的时间，或者是十分钟的时间，说不定扎布因哈，还有荣袭等人也不至于阵亡了。 尉佑善的眼前全部是扎布因哈最后竭尽全力的扭头一笑还有荣袭的仰天长嘶的情景。 “尉大人，尉大人，镇边军前营副统领永山请您过去搭话。” 身旁有个士兵过来喊尉佑善。这时尉佑善才从伤心中醒转过来。 嗯了一声道：“哦，是镇边军吗？” 那个传话的士兵答道：“是的，镇边军前营副统领永山大人让我来喊您过去搭话。” 尉佑善点点头道：“好的，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说完就想起身，可是怎么努力使劲，两条腿就像是灌了铅似的，就是站不起来，还是那个士兵帮忙搀扶了一把才把他搀了起来。 看来刚才的战斗，尉估善也已经完全脱力了，永山的到来让他的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整个人的身体也跟着垮了。 在士兵的搀扶下小站了片刻，尉仿善总算是恢复了过来，这才迈开步伐去见永山。 当尉佑善来到永山的马前，准备见礼时，到是马背上的永山赶紧下马，上前一步拉住尉估善道：“尉大人啊。好样的，大清能有您这样的官员，乃是我大清的福分啊。凭借着小小的牛毛生河，凭借着不足千人的部队，愣是把一个日军混成旅团给挡住了，你们是大清的英雄啊。” 尉佑善摇摇头道：“永山大人的夸赞，尉某实不敢当，要不是手下的军士用命，要不是车轱辘泡方圆十几里的百姓支援，恐怕我尉佑善早就成了日军的刀下亡魂，还哪里能够站在这里和大人您搭话。” 永山脸上还是非常的欣喜，然后接着说道：“恩，尉大人，不管怎么样，你们能够挡住日军的进攻已经是功不可没了，这一点上任何人都不能够抹杀。不过我也看见了，你们的伤亡很大啊，几乎全军覆没了，这足以证明了你们的勇敢。等到见到依克唐阿大人，我一定会把这些状况如实的禀告的。尉大人升职那是指日可待了。” 听到升职，尉估善摇摇头道：“统领大人，我尉估善此生已经不求升职了，在这里我有很多好兄弟们倒下了，我想要陪着他们，他们还有很多的家眷亲属在宽甸等着他们回去呢。我要把他们带回去，我要和我的这些兄弟们在一起，他们的亲属家眷还需要我去照顾呢。” 永山一听尉估善的回答，心口也是一热。尉估善能够重情重义，不计荣誉得失，这种大无畏的牺牲精神，让永山听了很是感动。 永山用低沉的话语对尉估善说道：“尉大人，我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不过你的才能不能够埋没在这么一个小山城里吧。 依克唐阿大人那里可是给你准备了更大的舞台和空间，希望你去施展啊。” 尉佑善摇摇头然后说道：“大人，既然我的任务已经完成，那么我把车轱辘泡的防线就交给您了，至于去更大的空间和舞台，我已经失去了兴趣，看着这么多的兄弟到在我的面前，我的心也早已经成灰了，我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能够把握这些兄弟们的尸体带回宽甸去，带回到他们的家人的身边，亲手给他们的分头撒上一捧热土，来告慰他们的英魂。” 说完，尉估善转身离开了。 看着尉估善坚决的表情。永山也知道这一仗对于他来说确实有点太残酷了，一千多人的队伍最终能够存活下来的不足百十人，但是他们的牺牲确实值得的，最起码为依克唐阿大人的部队赢得了回援的时间。 知道尉估善不可能在跟着自己走了，他只好下令帮助尉佑善他们收拢尸体，尽可能的把他们都带回去。 还没等他们才刚站稳脚隼太的炮兵就开始了威。颗颗炮弹带着火焰砸向。…们，熊熊的大火正在向四周蔓延。 永山知道炮兵响起后，那就是日军不要命的全军猛攻，自己这次来增援的部队不过是只有二百多人，还都是骑兵，想要阻挡日军大部队过河是不可能的。 永山的部队那可是经过了两天的不间断行军，才堪堪赶上了。 本来他们的任务就是探查日军的前锋到了那里，在他心里，尉估善和林长青的部队肯定不是日军的对手，恐怕早就被日军给剿灭了。 可是当他听到车轱辘泡方向传来的枪声时，他才知道尉估善和林长青抗击日军的坚决。 当他从望远镜里看到尉伤善挥舞着砍刀冲向日军的时候，永山被尉估善的勇敢和顽强感动了，于是他不顾部队连续赶路的辛苦，拼命的冲锋，这才把花网正贞的部队给打了回去。 现在看来日军的主力部队就在河对岸，凭借着尉佑善他们的残兵和自己仅带着的二百多人已经没有能力在阻止日军的进攻了，于是他一声令下，全军后撤。 可是有一个人说什么也不走，那就是尉估善，即便是两个人去拉他，他也不动。 满脸流泪的尉佑善大声的哭喊道：“我不走，我要把兄弟们的遗体给带回去，他们即便是死了，也不能够就这么暴弃荒野，要是那样我还有何面目在地下和他们相见，我还有何面目在回家乡去见他们的兄弟姐妹。” 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尉伤善小真的是真情流露，感动了一大批他身边的战士。 可是日军的炮火越来越猛烈，日军全面进攻的号角已经吹响，如果再不撤退，恐怕就很难在全身而退了。 永山一下子从战马上挑了下来，来到尉倍善的身边，一把揪住尉佑善的衣领道：“尉大人，我知道你对你的这些弟兄们的感情，可是你要看清楚现在的状况。你除了阵亡的那些兄弟外，你还有剩下的一百多弟兄呢，难道你要让他们也和你一起留在这里吗，留在这里给日本人当炮灰吗？你即便是不为自己考虑，你也要为你这些还活着兄弟们考虑考虑吧。” 永山激动的声音带着颤抖，说话的嗓弃隔着老远都能够听到。 可是处在伤心悲痛中的尉佑善就是听不进去劝，气得永山是干跺册没办法。 这时候，从东边过来几十个狼狈不堪的士兵，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林长青。 林长青离老远就听到了永山的嘶吼，他赶紧上前两步，一下子就跪在了尉估善的面前，哭泣着说道：“尉大人，尉大哥，我是长青啊，我是林长青啊。” 尉佑善听得林长青的呼声，这才转醒，当他看到面前跪着的林长青时，一把把他抱在了怀里，哽咽着说道：“兄弟啊，我还以为你也不在了呢，活着就好，活着就好。你赶紧和永山大人一起撤退吧，大哥我不能够丢下这么多兄弟们不顾啊。以后照顾这些兄弟们家人的重任我就交给你了，希望每逢初一十五，你能够到老哥的坟前去烧上一枝香，我就感激不尽了。” 林长青一把把尉估善推开，然后说道：“大哥说的是什么话，难道你忘了战前你曾经说过，如果战后咱们两个还活着，就要结为生死弟兄，难道你大哥都不在了，我这当弟弟还能够芶活吗？如果你坚决不撤，我林长青也绝不后撤一步。” 林长青坚决的表情让尉佑善左右为难，最后还是禁不住林长青的话语，站起身来说道：“好吧，兄弟，我听你的，后撤。不过这些兄弟们的英魂都还在，他们还没有走远，我要你跟着我一起誓，就算是有多大的困难，也要照顾好他们的家人。” 林长青点点头道：“没问题大哥，不光是这些人的家人，还有咱们活着的兄弟们的家人，我和大哥都要一力承担起来照顾他们的重任，不能够让这些兄弟们寒了心啊。” 尉佑善欣慰的点点头道：“好，那就让永山大人和这些死去的兄弟们做个见证，我尉估善和我的兄弟林长青愿意承担起照顾兄弟们家属的重任，如违此誓天打雷劈。 林长青在旁边也随声附和道：“如违此誓天打雷劈。” 俩人当场拿刀划开了中指，下了血誓。 永山在一旁见到了尉估善和林长青这么肝胆相照，义薄云天。心中佩服不已，在他们俩人说完后。永山说道：“二位的英雄气概二位的壮义之举令人钦佩，我永山此生最佩服的就是豪爽义气之人。你们兄弟们在车轱辘泡所做额牺牲，不是没有价值的，你们为依克唐阿大人的部队回援争取了时间，你们为守卫住赛马集立下了天大的功勋，到时候依克唐阿大人不会亏待二位的。你们这些牺牲了的兄弟们，也会足额领到朝廷的抚恤金的，我永山愿意拿性命担保，绝不敢有人倾吞掉这笔抚恤金。” 尉佑善和林长青二人见永山如此豪爽，心里不由得高兴，尉佑善一拱手施礼然后说道：“那我就替我这些兄弟们的英魂和他们的家眷谢谢大人您了。” 林长青在旁边也是赶紧谢礼。 永山一摆手道：“你们得到的这些是你们应该得到的，这些东西本就属于你们，我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真正应该感谢的应该是我才对，你们为咱们守卫赛马集立下这么大的功劳，如果依克唐阿大人不重奖你们可就说不过去了，说不得以后我们还要并肩作战呢，这谢来谢去可就见外了。” 永山的话音刚落，一炮弹就在他们不远处炸开了花。 永山赶紧又说道：“两位兄弟，此处乙经不宜久留，日本人这次肯定已经了狂，车轱辘泡凭借咱们的力量已经不可能在坚守了。但是在瑰阳镇，依克唐阿大人已经筑起了防线，撤往那里才是现在咱们应该做的，那里上万的大军已经做好了准备，日本人一旦到了那里，你们想要为你们兄弟们报仇的机会也就有了。” 听了永山的话，尉佑善看了看林长青，林长青也看了一眼尉佑善，俩人互相点点头，带着仅剩下的一百多人随着永山撤出了车轱辘泡，把这个小已经处于大火之中的小山村让给了长谷川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