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不能解的梦清散
清和来到皇城之后一直很郁闷，因为北辰怡修王爷，玄灵山道空师父的首位徒弟，也就是他的主子，自从来到皇城之后，他便再也理解不了主子的心了，虽然原本清和就不太懂主子，但是他陪伴主子这么多年，原以为是最了解主子的人。 玄灵山所有徒众之中，就属主子是最被人尊敬的存在，这种崇拜，不是因为主子是北辰怡修王爷，而是因为陈晏那与他身体不相符合的惊人天赋。 陈晏到玄灵山的三年时间，身体依然不好，但是已经将玄灵山所有只要能允许翻看的书全部读完。 而玄灵山的藏书种类之多，几乎揽括了所有方面，医、武功、兵法、礼仪、风俗、农业、修行等等，而陈晏能在短短三年时间将玄灵山徒众一辈子都要读的书读完，已经是一大壮举。 陈晏来到玄灵山五年时间，身体彻底恢复，在此期间，他已经断断续续的学会独自制作六凝丸。 六凝丸是玄灵山的圣药，也是玄灵山最为难得的药，要说为什么难得，不是因为制作六凝丸的药材很稀有，恰恰相反的是，制作六凝丸所需要的药材都是较为普通的药材。 难的是制作六凝丸的过程，清和对医学不通，并不知道这个过程如何复杂，但是他知道就算是道空师父，制成一个完整的六凝丸，也需要最起码半个月的时间，也因此六凝丸便变的稀有。 制作六凝丸需要的不仅仅是勤劳而已，要求更多的是技术的考量，比如火候的控制程度，炼药制药的力度等等要求十分的严格，如果失败，那么可能半个月的辛苦都会付之东流。 陈晏因为自身身体的原因，也一直服用六凝丸，但是正因为生病，所以对医术也开始有些了解，再加上道空师父的教授，他在开始学习医术的第二年，就已经可以独自一人制作六凝丸，而玄灵山所有徒众之中，能学会的只有陈晏一人而已。 陈晏虽然每个月都会制作几次，但因为救济百姓，或者因为师父的关系，自己保留的并不多。 此次陈晏回到皇城之后，也一直将玄灵山的救命药六凝丸给皇上服用，所以使得原本就很稀有的六凝丸变得更加难得。 今天，清和一如既往的陪着陈晏进宫，陈晏听完早朝之后，便去了皇上那里，皇上身体不好他是知道的。 但最让人失望的就是，六凝丸这样对于普通百姓救命一样的药，对于皇上来说，几乎无用。 主子曾经对自己说过皇上中了一种梦清散，此毒只产于北辰与渠宛国交界处，因为只有那里有梦情花，而梦情花的果实便是梦清散的原料。 梦情花，淡青色，细闻有清香，四月初开花，花期不过两个月，花落之后会留有青褐色的梦情果，一月成熟，将梦情果研磨碎，不到半颗的量就足以将一个会武功的成年男子中毒而死。 单单经常接触梦情花的果实，时间久了，也会有中毒症状，而最恐怖的是，中毒之人初时不察，脉象不显，只是会有些许不适，但之后会越来越寝食难安。 中期会有吐血症状，中毒之人会一直做噩梦，心里越是怕什么，梦中就会有什么。 中毒后期精神不济，越来越嗜睡，而睡着之后的噩梦也越来越严重，最后中毒的人会在自己最恐怖的梦中崩溃而死，所以此毒名为梦清散。 而这种毒的解药，恰恰就是梦情花本身。 陈沐成的毒似乎在很久以前就已经下了，毒素一点一点侵蚀他的心脉，陈晏来到皇城，替他诊脉之后，心里就已经知道，就算是有梦情花，也无法挽救。 因为毒已入骨，无法挽回。 六凝丸只是用来延续陈沐成的生命而已。 清和每次看到主子帮皇上号完脉之后都会沉默很长时间，他不知道陈晏是怎么想的，但他知道，主子绝对不是那天如他所说，一直仇恨皇上的人。 今天，主子给陈沐成号完脉之后，陈沐成看起来精神还不错，说道：“陈晏，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是这世上需要这种救命药的人更多，何必都浪费在我身上？ 陈晏不答，陈沐成说道：“你在玄灵山这么多年，难道没有看破这世界生死的必然吗？” “既然朕身在皇宫多年，自然知道这其中的险恶，也早就做好了随时会去的准备，人人羡慕皇权至高无上，谁又知道身在这个位置上，每天都是如履薄冰……” 清和随着陈晏走出皇上的院落，他以为主子要回去了，但是他却看到主子脚步一偏，走到了后宫一个及其偏僻的院落。 院落十分清幽，没有一丝人气，清和看到主子走到小院子里的合欢树下，手轻轻抚着树干突起的纹理，清和第一次看到清和脸上有一些他看不懂的神色。 直到很久之后，清和才明白，那叫做怀念和哀伤…… 在这之后，陈晏就停止了给皇上服用六凝丸。 表面上，陈晏一点也没有变，还是日复一日的进宫，在宫里宫外部署自己的人，然后一步一步进行自己的计划，可是清和总能觉得，主子好像有些寂寞。 此时陈晏看完一封信之后，对清和说道：“王妃今日是不是又去了二皇子府？” 清和回答说是，陈晏有些沉默。 清和想主子对王妃应该是有些好感的，但那天主子又说了那样的话，让清和又有些迷惑。 陈晏又问道:“陈子风的事你调查如何？” 清和回答:“回主子，大皇子陈子风，母妃是昭嫔娘娘，出身南安城一所偏僻乡村里，二十年前被南安城城主送给皇上，一年以后产下大皇子，五年前被皇后娘娘以扰乱后宫为名杖毙。” “南安城城主是谁？” “罗坤。” 陈晏想了一会儿说道:“一同随宁昭嫔过来的还有谁？” 清和回想了一下说道:“有一个太监，如今一直跟在大皇子身边。” 陈晏说道:“明日，你去大皇子府，探探那个太监，我要知道，毒是他下的，还是大皇子也参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