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北郊
佛罗伦萨,北郊。 这是一条大概有一千米长的仓库街,作为来往货物的中转站,这里堆积着数以千计的大大小小的集装箱。 为了节省空间,特意将集装箱按体积大小分门别类,堆砌成了有四五层楼那么高的“建筑物”,整整齐齐的排在街道的两边。 但尽管如此,整条仓库街还是被堵塞的只剩下一条蜿蜒曲折,连通着街头与街尾的小路。 未被完全遮挡住的街道两边的半开着的库房里,可以清晰看到散落一地的金属制品在阳光下,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不知道是今天是周末的原因,还是太阳太过毒辣的缘故。原本繁忙的,不时会有大货车出入的仓库街上空无一人,寂静无声。 “卡拉~~~~” 一个突兀的响声打破了寂静,一直在集装箱阴影处休憩的斑鸠,转动着小脑袋,用黑亮的双眼四处打量着。发出了一阵阵清脆的鸣叫,扑楞着翅膀飞离了原地,在仓库街的上空盘旋了几圈后,终于失去了踪影。 “切” 端坐在由五个集装箱构筑的“建筑物”上的男人,无趣的转过了头,躺下了身子。 因为上方有着大吊车遮挡的原因,他所在的位置避开了猛烈的阳光,和闷热的空气。 这是一个长相平凡的欧洲人,唯一能让人留下印象的,就只有他那染成红色,与他那金色碎发极不搭调的山羊胡了。 他身上穿的是一件蓝色的衬衫,上面有好几处的磨损,透过磨损处,可以看到他那有些不太正常的泛白的肤色。 他并不是那种用着障眼法,打着魔法师旗号的低劣的家伙。他确实是一名像小说、电影中那样,有着神奇力量的魔法师。 而他现在的工作,是守卫这个地方,确切地说,是守卫隐藏在这条仓库街上的已经展开的结界的构成物。 “不知不觉,已经两年了。” 他思索着,发出了一声叹息。 他为之奋斗,为之疯魔的两年的付出,今天就是那不知道会不会有的成果的收获日了。 没有迎接成功的喜悦,没有可能会失败的猜想带来的惶恐,有的,只是如同那一尘不染的天空的平静。 掏出了怀表,他看了下时间,快了,快要到了。 他将不小心连同怀表一起带出来的泛着金属光泽,带着倒刺的一小截鲜红枝条放回了兜里。 他并不对即将启动的那件灵装抱有恐惧,因为那件灵装只能对普通人起到作用,像他这种魔法师,只要挣扎一下,就可以逃离它的束缚。 他小心的保管那个,只是因为他怕麻烦罢了。 “滴······滴·····” 想再躺下,打一会盹的魔法师被手机吵醒了。 虽然是魔法侧的魔法师,但是实际上,大部分的人都没有迂腐到明明有快捷通话的工具,还要费功夫刻画魔法阵来联络的程度。 查看了下号码,魔法师的脸上满是恶意的笑容,他接起了电话。 “喂?是老二吗?” “老二?!”对面传来了一阵气急败坏的咆哮声:“我已经提醒过你了好几次了吧!在叫这个名字,我就把你绑起来,扔给一群基佬爆菊!罗萨!” “那么,弗德尼亚。你找我有事吗?”魔法师很明智的转移了话题。 “修他们那边失去了联系。已经是第四个人了,已经可以确定有魔法师试图通过破坏构成物来破坏结界了,你这边离修最近,很有可能是下个目标。小心点,敌人应该过不了多久就到了。” “是,是。”魔法师敷衍着,他抬起了头。 在远处,一个人影正孤单的站在仓库街的街头,向着魔法师看去······· “喂喂?罗萨,给我回话!” 这个坐在一辆被砸出一个大坑的越野车车顶的白人大汉,在对面始终没有回话下,终于失去了耐心。 “#%¥#¥%!#@!……%¥@!” 手机里传来了一阵杂音,还夹杂着什么东西剧烈爆炸的声音。过了好一会,一切又都安静了下来。 “喂?有人····在吗?” 手机又被接通了,但是这次传来的却是一个温和,还有些稚嫩的声音。 “罗萨呢?”弗德尼亚的声音低沉了下来,他在寻求最后一丝希望,但是他的冷冽的杀气仍然不可抑制的蔓延了开来。
“真是抱歉呢,他暂时没法接电话,不过没关系,我等一会就会送你去跟他当面聊聊的。另外,那个东西,我已经找到了。” 伴随着通话声,弗德尼亚还依稀听到了“喀拉喀拉”的咀嚼声。 他狞笑着,笑的是那么畅快,过了很长时间才停了下来:“我等着你·····我会给你准备好一张地狱的直通车票的。” 下一刻,那款以坚硬闻名于世界的诺?基?亚?手机,被那只宽大的的手,捏成了碎末。 “喂喂!帝恩斯!你听到了吗?”金发的少年似乎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笑得弯下了腰。他还是不忘记将发出“嘟嘟”声的手机向前举着。 在他的前方,有一只黝黑的狼狗正将头埋在一堆血rou中啃噬着什么。狼狗听见了主人的声音,好奇的抬起头看向他的主人,呜咽着。 “他说,要我去地狱诶!”金发少年终于缓过了劲来,抬起头,露出的是鲜红的眼眸,和那竖立的瞳孔。 “那个白痴!哈哈!地狱?我!就是地狱!” —————————————————————— “五!····四!····三!····二!·····一!” 站立在教堂中央的苍白男人大声的吼着,就像那定时炸弹的计秒器一般,有一股将人带入深渊的绝望感。 “发动!” 他打了个响指,然后,他也笑了。 无论是繁华的大街,还是挺立的高楼,亦或是幽静的野外。无数条鲜红的、带着金属光泽与倒刺的枝条钻了出来,如同蛇一般,迅速找到了猎物,然后缠住他们,将倒刺刺入他们的皮肤。 老人、中年人、青年、孩子,不分男女,丝毫没有反应的时间,在被刺中的一刹那,他们停止了一切的动作,他们的瞳孔是空洞的,一股股无形的能量透过刺进入枝条,再流向剑身。 这座城市死了,没有人声,只有犹如雕塑般,静静矗立的人们。 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