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接火
实际情况与彭成辉想的稍有出入，从西面传来的枪声并非是由某个观察哨发出，而是来自按照地图上的标示，前往镇公所探查的两个班。 时间倒退回几分钟之前，搜索组组长王炳晨正带着他的2排1班和3班一起向镇公所前进，之前他已经跟一组观察哨一起爬上教堂塔顶，确认了目标位置——整个小镇最大、最气派，唯一的带有一座小花园的双层洋房。 当时，望远镜中的镇公所安静异常，所有窗户都被用木板钉死，房顶上还能看见几个零落的沙包。看起来，这里之前被当地叛军占领过，但在大轰炸之后便被舍弃了——虽然小镇上并没有任何受到轰炸的迹象。 原本应该给他一个排，最后他只问连长要了两个班，而这就已经足够了。 一路上，他们还是没能发现任何人类的踪迹，一座看上去像是间超市的商店里空无一人，商品都散落在地上，士兵检查了收银台，发现被粗暴地砸开了；挨家挨户地敲门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真是奇怪，这里明明并没有多少战争的痕迹，本应该成为难民们的聚集地。 无论如何，都要先进入那栋房子搜索一番才行。 这样想着，搜索小组沿着街道走到拐角处，停下，王炳晨探出头向外看去，一眼就看见了斜对面的镇公所大门，跟他在教堂顶上看见的一模一样，紧挨在旁边的是一间关着门的便利店，再过来则是一间民居。 正当他准备带着队员们向前走时，举起来、正准备向下挥的右手突然僵住了——王炳晨看见一名男子一脸惊慌地出现在洋房的顶部，从下面看，只能看见一张白白的圆盘大脸和上身的格子衬衫。 只见那人回头看了眼，然后把一根绳子抛下，将另一端绑在楼顶上，紧接着便小心翼翼地伸出脚，以窗沿为落脚点，将撑满一条大号花色裤衩的下半身挪出房顶，两手紧抓住绳子，一步一步、像乌龟一样慢慢地在墙壁上向下爬行。 底下的两个班步兵简直看呆了，难以想象如此巨大的身躯是如何靠一根绳子在墙壁上移动的。 正当他们反应过来，准备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那人控制住时，又发生了情况： 便利店的门被一脚踹开，冒出一个黑乎乎的人影来。此人怀里捧着大包小包的食物和饮料，斜背了支步枪，身上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五年战争时期的迷彩，头上却扣了顶上世纪样式的军用钢盔——盔罩都磨损掉了的那种。 黑人一步跨出店门，晃晃荡荡地转向镇公所走去，边走边“啊——”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迷迷糊糊间他似乎看见大房子的墙上有个花花绿绿的影子，定睛一看，哇！墙上有个好白好胖的人！ 一脸死灰的胖子和昏昏沉沉的叛军士兵就这样对视了有大概两秒钟。 “哇啦啦！哇啦哇啦！”愤怒地吼着不知道什么土话，叛军一把丢掉怀里碍事的东西，手忙脚乱地从背上卸下枪，“哗啦！”一声给卡拉什尼科夫上好膛，就举起来对准那个想要逃跑的rou票。 “砰！” 枪响。 手一松，人影从墙上掉了下来，没有时间思考为什么身上没有被枪打中的痛楚，仅仅过了0.1秒，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另一边，叛军士兵的钢盔后方开了个洞。 “我勒个去！”当机立断开枪的精确射手狠狠啐了一口。 “快打报告上去。其他人掩护，1班突击组，跟我去把那死胖子拖过来！”王炳晨喊了一声，组里的三名成员先后跃出隐蔽位置，猫着腰跟他一起向洋房跑去。 还有五十米距离，大门嘎吱一声打开，从房子里跑出两个不明所以的叛军，一眼看见正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的胖子，哇啦哇啦地喊着走过去就要给他一枪托。 20支班用机枪、自动步枪、精确步枪同时开火，纷纷向门里门外的非洲叛军招呼过去，走在外面的两人登时被打成了马蜂窝，门里也传来几声惨叫，顿时没人敢再探头出来。 四人以最快速度冲刺到那胖子身旁，翻过身来仔细一瞅，才发现这人身上连个外伤都没有，几乎就要气个半死。 眼见大门开始关上，王炳晨和两人一边冲上去，一边丢进一颗进攻型手雷，爆炸声响后，三人来到门前，把枪探进去又是一通扫，算是阻住了敌人关门的意图。 剩下一人心领神会，拽着那胖子就往拐角处拉。经过这一番折腾，胖子总算是清醒过来，一边泪流满面一边拼了命跟着跑。 门前的王炳晨回过头挥挥手做了两个手势，一班的剩余人马便迅速向这边靠近，三班留下两名机枪射手在拐角，其他人接应回救来的平民，就穿过街道进入对面的小巷，往镇公所后面绕了去。 王炳晨略略一数，除了去护送平民的那个不在，班里11人都齐了，便点了点头。 又是一枚手雷和一枚震撼弹被分别扔了进去，两声巨响过后，大门被迅速推开，步兵们端着枪鱼贯而入。 断了电的公所里一片混暗，几束光忽的亮起，四处照来照去，是枪上的手电被打开了。 门里是大楼内常见的大厅，有接待处和休息处，一段楼梯连接了一层和二层，十几把椅子四处散落，有的被撞倒在地。地上有不少血迹，但没有发现尸体。 一名士兵往回示意，原来是在办公桌后找到了一扇门，看上去像是看守所的那种铁门， 王炳晨又仔细检查了一会，除了桌子上的几包子弹外没什么新发现。敲了敲头盔，他打定了注意： “我带上我的组，去那扇门里看看。万英，刘永，你们先带着人扫清二楼和楼顶，然后一边给连指打报告，一边去找后门，跟三班会和。明白没有？” “明白！” 最后，他指了指胸前步话机，说道：“注意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