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奔波两地苦
星期三的晚上，克拉特用抖颤的声音告诉吴云：“你的文章将在明天的《欧洲数学快报》上登出。”语气间掩不住的疲倦，他和三名数学界的知名教授共同审核吴云的论文近一周，其中就没怎么睡过，不是不困，而是兴奋和紧张的情绪无法掩盖，一篇必将获得菲尔茨奖的论文又将在自己的期刊上登出，这种见证历史的感觉绝不仅是激动所能形容的，就像量子力学统一了物理之后的物理界一样，克拉特相信一场新的风暴将在尚未平息的数学海中掀起新的波涛。 吴云由衷的感谢着这位长者，曾经帮助过他的人很多，身居高位者亦有之，但能够始终如一的看待自己的人却很少，哪怕是一名普通的在读研究生还是已经获得了菲尔茨奖的大学者，克拉特都会认真的审阅其稿，这也是《欧洲数学快报》能够连年提高质量的原因吧，吴云放下电话想到。 从克拉特身上，吴云感受到了一些东西，那就是持续性，他一直以来都是坚持认真且努力的态度在学术上钻研，这点给教导过他的导师留下了很深的影响，但是在延续性上吴云却有不少的欠缺，虽称不上是三分钟热度，但在一个领域以三年为一期是很难有所寸进的，想到这里，吴云头上冷汗直冒，因为领域带来的优势，他已经渐渐的有了向其他学科发展的意想，可事实上，相对于更高水平的安多科学，吴云也仅仅是出入门槛而已，此时以地球为目标转换学科自无不可，但要想将其都深入研究却是完全不可能的，那么这种转换的意义不也就大为降低了吗？ 再次感谢克拉特对自己的教诲，吴云小心的打开智脑将自己的所得记录下来，然后开始了新一轮的疯狂做题，直到曾可安的电话打来，吴云才意犹未尽的收起智脑。 其实席征留下的问题也很有趣，多达十万种的物资更让吴云大开眼界，就像二战时的可口可乐也成为美军军需一样，科摩多人同样将牙套作为必需物资，为了了解各物资的特性，吴云就花去了两天时间，而为了尽量减少运输船队可能遭受到的袭击，他还不得在策划书上调整护航队的时间与位置，以期在不同的地点让数只护航队相遇，或者在危险地域尽量减少同时通过的船队以降低风险…… 因为需要和其他已经决定了运行路线的方案相契，故此在吴云递交第一份策划并获通过后，参谋部就提升了他一级安全等级，让他达到了机密，相当于高级情报官或集群长官，超过了普通委员的级别。 穿好衣服，吴云把玩着自己的新徽章，保密等级并没有特别的显示，但却会由安多的情报中心激活，现在只要佩戴着这枚徽章，吴云几乎可以在各大军事基地出入无阻，随之而来的还有各种优惠政策，例如他现在只要可以在某艘空闲的军用星舰上找到坐位，就可以不必和其他人在拥挤的民用空港中挤来挤去。 将伪装成笔记本电脑的智脑带在身上，吴云就再无其他的行李了，事实上，如果他需要，完全可以让一名战士或者干脆由一名长老带自己回来取，大约一次“我去一下洗手间”的时间就足够了。 巴基斯坦依然用飞扬着的黄土欢迎吴云一行，因为中国尚未打开领空，按照规矩，乘坐私人飞机必须提前13天通知，而跨越国界所需的手续就更是烦杂，故而吴云直接用保密线路通知了许部长自己将要前去巴基斯坦的要求，结果自然是通过了。 正被吴云挂念着的许永耀部长也挂念着他，再次阅读了一遍苏州和北京的监视人员关于吴云日程的记录，他抚着额头对旁边两名上将军衔的人说道：“你们怎么看这个吴云？” 两人对视一眼，其中年轻些的先说道：“他好像不需要通过我们的线路与国外联系，目前还没有监听到什么特别的讯号。” 另一人拿过几页纸说道：“现在我们可以确定的就是中东地区和西南亚的黑市和他有不少关系，我手下的七处还从中淘到不少宝，至于证据……”胖胖的上将做了个摊手动作，让另两人险些发笑。 房间再次沉默了下来，许久之后二部部长才发问道：“你们认为他所说的情况有多少是真实的？” “他应该的确有些不同的际遇，我们派往沈阳的人员说飞船的确很超现代化，和四年前我们得到的陨石资料比对吻合率很高，不过关于他们是否还有联系的问题就说不准了。”许部长说起飞船，另两人都有些不自然，为了得到先研究权，三个部门多少有些明争暗斗，最后还是地头蛇国安部拔了头筹。 “我想他肯定已经得到了些什么，比如如此快捷的交通方式。”二部部长指着吴云的行程表沉吟着说道：“但这未尝不是一次示威，要不，我们再观察观察？” 另两人点头同意，虽然他是带着询问的语气，但总参二部从来就是情报部门的老大，作为从红军时代延续至今的二部被称为中国的CIA（美国中情局），此次三方聚头也是由其发起，资历尚浅的两人至少在表面上保持着对其的尊重。 伴着新起的灰尘，吴云将曾可安整个裹在自己的披风里以躲避扬起的尘土，看着天色将晚，吴云再次让司机加快速度，同时暗恨自己没有带车甚至司机来。 穆罕默德等在卡拉其中心的一家中东菜馆里，这里专做各类中东食品，既有风味又少了张扬，对于他的安排吴云倒是很满意。 三年多的历练让穆罕默德脸上出现了不少沟壑，左耳更是缺了一小块，但只要看见他的人就能感受到其所带着的一蓬枭雄气息。 吴云客气的和他握了握手，亲切的谈起了最近的生活，还有穆罕默德得意的第二位妻子，虽然无论名义还是实际上，穆罕默德都是吴云的手下，但吴云却深知不能小视这位桀骜不逊的家伙，如果不是数月前吴云带着穆罕默德前去地球空港，此时的他一定稳不住这位虔诚的******，假如可以腾出手来，吴云一定会再提携几个黑市老板出来，但现在就只能依靠穆罕默德了。 晚餐是烤全羊，这是阿拉伯人宴请尊贵客人时的保留节目，羊腹中放着米饭，当羊烤好后，穆罕默德持刀将其切好盛到吴云面前说道：“您请先用。” 曾可安不知道二人的关系，更不知道他眼前的就是目前西南亚最大的黑市商人，掌握着该区域中超过百分之十五的军火交易和超过百分之八十的技术交易，而他身边文质彬彬的男人就是其最重要的技术提供商。 吃了口烤rou后，后续的菜式陆续的跟了上来，有沙拉、面饼和奶酪，炖蘑菇，以及连皮一起煎炸的炸土豆和裹面炸小鱼，吴云觉得自己最近还真是有口福，这样下去，大概没多久就能完成吃遍世界的愿望了。 曾可安来此的实际目的就是来见黛丝，吴云也坦诚自己会去摩纳哥，心中有事加上连日的颠簸让她很快就困了起来，而吴云则趁机带着穆罕默德前去地球空港。 空港还是繁忙的近乎不堪重负，工程队没日没夜的加装着各种设施，加设停机坪，但还是跟不上飞船增加的速度，因为没有走私问题的困扰，卡尔也突然变的“清闲”起来，飞船的数量也不像开始时那样“被派往其他星球尚未回来”，即便如此，以安多和北州为中心的两个大消费市场还是时常断货，这对从地球输出的各种奢侈品有不小的影响。 “目前地球雪茄年生产量是130亿支左右，”被吴云提携为地球空港长官的科摩多族老爷爷焕发着青春为吴云介绍道：“但其中作为我们主要收购对象的古巴雪茄产量只有3亿只，其中出口约两亿只，按照空港的记录估算，地球出口的雪茄数量已经达到了八千万只的极限，虽然我们给各大雪茄厂商支付了定金要求其加紧生产，但第一批生产好的雪茄也要两年时间，现在雪茄销售几乎陷入了停顿。” “没有办法了吗？”吴云一边巡视着cao作中心的各种设备一边问道。 “要么就采购质量较次的雪茄，要么就使用新技术催熟现有的雪茄。”霍默无奈的说道，因为一般来说雪茄并不是制好就算完成，尤其是顶级雪茄，更是需要在湿度温度适宜的环境里放置两年左右，而顶级雪茄客更会为自己的雪茄“陈酿”更久，从这层意义上来说，星际中还没有哪个真正的雪茄发烧友。 “除了古巴雪茄也有不少雪茄很不错，你们是否考虑过？”穆罕默德插口道 “八千万支中包括其他国家生产的雪茄。”霍默磨着牙答道。 “那就催熟吧。”吴云看看资料说道，现在到处都需要用钱，少了zhan有其收入一半之多的雪茄。很多计划都会搁浅。 “那么我们还能再弄到2亿支。”霍默苦笑着说道：“雪茄烟叶也是有限的。” 吴云气恼的将资料仍给霍默，心里咒骂着雪茄生产为什么那么麻烦，连提高产量都做不到。穆罕默德则好奇的看着资料笑道：“我也喜欢抽雪茄，早听他们说雪茄生产规划是需要有很强的预见性，就是不知道谁能想到外星人也抽雪茄。” 吴云笑笑继续向里走去，从穆罕默德现在的态度就能看到其能力所在，正常人见到身高三米有余，头部三倍于地球人的科摩多人怎么也不会这么平静，就算上次已经见过不少特别的种族，科摩多人的那张近一米长的巨腭当日也吓坏了吴云，更何况这位老爷爷本身就有些磨牙吓人的恶趣味。 再次叹息一次自己没有亲信，吴云信步在繁忙的军人中巡视着，这里的军官几乎都是第四师团的老人，经过了吴云的漂洗后调了过来，那些有意见或背景复杂的都被他调去了别处，连师团长也是他与安多据理力争任命了霍默，虽然免不了被人说任用私人，但吴云却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办法，而且他心里也苦的了不得，这些家伙谁知道哪天又会自己扯起大旗，他除了身份特殊再无实力，保证自己无攸已是不过，加上地球，多少有些力不从心，如果可以的化，他倒是愿意去打上一场仗之类的寻些依靠，可目前好像没有什么机会。 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吴云悻悻的将目光投向星空，对于联盟来说他是个外来者，虽然好像很重要的样子，但这种重要的确只是对联盟来说，至于那些拥有势力的家族个人，除了不愿狠狠的得罪吴云以外，也没有多少现实的畏惧，银启星就是一例。而且，他好像已经被人们归在了知能馆和宗务府的派系当中。 想到宗务府，吴云又想起了那几个贪得无厌的老头，地球附近的驻军是以看护交通要道为名建立的，只有半个师团的编制，安多的老头们吃着半只师团的空饷，每年拿到的钱能买一座地球还富裕，只是这都是些免不了的付出。 “穆罕默德。”吴云叫过来四处张望的穆罕默德，指着杰斯说道：“以后你就和杰斯联系，杰斯要你买什么东西，你就买什么，至于你需要的东西则打份报告发到指定的地方，到时会有专人负责。” “好。”穆罕默德爽快的答应下来，并且马上问道：“现在雪茄的需求量有多大？” 吴云看了眼杰斯，他调出智脑读到：“我们目前只在北州商业圈和大安多区域展开了此项贸易，因为货源紧缺，没有更深一步的发展，根据我们聘请的分析师调研，市场可消化量在三百亿支以上，目前的需求量在四十五亿支，现在黑市的价钱已经炒到了我们供货价的六倍以上。” 听完翻译，穆罕默德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以前就干过这种黄牛生意，没想到第一次接触正经点的生意就遇到了志同道合之辈，想了想说道：“一般这种供不应求的情况可以增加商品知名度，不过时间长了就会很麻烦，也许我们应该在其他星球试种烟叶。” 一下就说中了重点，吴云微笑着示意他说的不错，但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让杰斯带着穆罕默德离开了，将这类原料生产从地球上解放出来正是吴云在商业方面的努力，亚克多也正积极的投入于试种当中，但这些他并不想让穆罕默德知道，因为其中的利润实在是太大了。 革命导师马克思在写完《资本论》后说：“我的稿费刚好够我买雪茄的钱。”这是吴云第一次注意到雪茄一词，而现在，雪茄所带来的利润已经不止能让人枉顾一切人间法律的百分之三百，而是令人恐怖的百分之一万以上，这不能不让吴云对惟利是图的穆罕默德多个心眼。 穆罕默德很有本事，这是吴云第二次想到这个问题，在他们的帮助下，穆罕默德从无到有发展之快出乎任何人预料，连亚克多也大跌眼睛，为此吴云才寻到杰斯与他接头，一方面杰斯见过鹰齐等人的，也明白吴云的可能权利，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庞大的家族，吴云只能希望他不会被利益冲昏脑袋，最大限度的发挥固山族人的小心仔细的特点，不要去勾搭穆罕默德。 在空港内转上一圈，吴云拖着依旧兴奋的穆罕默德离开了，在二人实力方面，穆罕默德其实根本不值吴云一顾，任何一名浩克族战士都能在数分钟内击毙他，但再要找个得力之人办事却是难上加难，所以吴云只是让人偷偷的给他加上一枚监视器，连智脑都没有配发一台。 假如有时间，吴云一定多选几个人负责这件事，并会把他们分成一条长琏，让能联系到外星的人纯粹接触不到地球，但现在势力单薄的他却没有别的人选，最后能挑出的人也必定是手下的手下，没有什么意义，故而他只能在联系方面做点文章。 回到卡拉其还是午夜，穆罕默德是******中的少数派什叶派教徒，奉行******教规，没有夜生活，但他还是为吴云安排了美貌的阿拉伯女郎，吴云自然是断然拒绝。 吴云只要不用领域，精力就非常充沛，穆罕默德也只能陪着他，对于能够带自己来回大气层的长老他是钦佩异常，第一次去空港有陆新代步，此次却让他真实的见到了吴云的实力，更是让吴云多了一分神秘，这也正是吴云想要的，对这种不甘臣服者，一定不能露出所有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