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忧虑
九天之外，万道之上，这里的景象并非能以文字描述，非常的抽象，非凡尘的语言所能够表达，不是大帝不能理解这里的一切的意义。 叶凡于这里立道，尘世中只能听到道音隆隆，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他的道痕屹立在此处，超脱于凡尘俗世，不求天地认可而只求自己坚持，不同于证道大帝，这是一种另类的成道术。 这里不只有他，几道身影也在此立道，那是金翅鹏皇、摇光还有一个令他没有想到的人，中皇，不是说他们那么凑巧地就真的在同一时间达到了这个高度，而是都有差不多的思考，在叶凡先证道的情况下另三人不愿显得落后罢了。 中皇对三人点了点头直接消失了，摇光见此笑道：“昔年，盖九幽前辈封印了中皇的爱人，而在这一世留下种种线索让他去追寻来引导他证道，现在看来这果然是一个催他奋进的决定。” 叶凡点头，昔日在星空古路上他就听过中皇在追寻盖九幽的一些传闻，却不想是在这种情况下印证的。 “嘿，虽然想与你们两个一战，但现在看来‘这个’才是最吸引人的。”金翅鹏皇嘿笑，看向了更高远的上方。 一个混沌洞吞吐大道气机，仿佛亘古长存，那里面是无穷无尽的时空乱流，就是道尊也不能看透。 三人的目光都有点凝重，这个混沌洞从前从未有过记载，且成仙路上正是有这么一个混沌洞，现在在这里又见到了一个类似的东西，不得不让人怀疑两者之间的关系。 “与大鹏皇记忆中的长生仙族到来时经过的混沌古路很像！”金翅鹏皇说道，他现在仍旧是一个金发青年，但现在的他凌驾于九天之上，一如往昔般张扬霸气，但是终究多了一种经历过无尽历练的沉稳，少年时的轻狂减少了许多。 就算如此，他仍旧是诸皇之中最为张扬的一个，很多时候不像一个皇者，而更像一个愣头青般做事不顾后果与名声，无比的直爽，却让人深恨其飞扬跋扈。 说实话，叶凡有时很羡慕这种性格，真正坐上帝尊的宝座才知道那个位子给人多么大的压力，少年时的他一去不复返，唯有在亲人面前才有另一面，面对外界的时候他是帝尊，一言一行代表的已经不是他个人那么简单了。 或许这就是借用了帝尊名号的代价，但那个时候他急需让手中多出一股强大的力量，现在想来或许有无奈，但更多的是感叹。 我自飞扬临天下，当世能做到这句话的皇者似乎也就只有金翅鹏皇了，就连摇光也要有身为圣地之主的威严，曾经那个心机深沉的摇光圣子也变了，在诸皇并存的这个大世中，叶凡虽然与他相见的不多，但着实相互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并非通往仙域，坐标确定不了。”叶凡摇头，在这两个人面前，他也不是帝尊。 金翅鹏皇是根本不管这些，而摇光则似乎能够理解叶凡的所作所为。 他们想要进去一看，可却都在混沌洞前面停下了，眉头皆皱了起来，发现了一些问题。 这个地方的时空乱流太狂暴了，当中的各种混沌法则无比混乱，真的要进去的话根本不知道会被传送到哪里，就算合三大道尊之力都未必能够重新定位回来的坐标，就如同跨进去就是另一个大界，再也不能回来一样。 他们观察考虑了很久，终究没有轻举妄动，尤其是叶凡和摇光，到了这个年纪都是有身家的人，其实不要说他们，就是金翅鹏皇都有一个妖族圣后，并非当年他指定的颜如玉，而是一个原本很平凡的妖族女子。 这一日后，宇宙中的大道接连不稳，接下来的几百年间，接连有五六个人证道成天，宇宙中的绝代高手层出不穷，大圣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了，最少是准帝才能做一域的霸主，等同于从前大圣的地位。 “胜佛……胜佛失踪了！” 叶凡的年龄近两千岁的时候，一则消息被神蚕族的人慌乱地传了过来，叶凡、圣皇子当即动身，落在神蚕族的祖地，胜佛曾经闭关的地方。 神蚕公主在这里焦急地等待着，这些年胜佛的功力一直在增长，倒是没有显出老态来，虽然没有证道道尊或者成为天的意思，却也没那么容易走向寿元的尽头，可这一次他失踪的太过突然，谁都没有能够有所反应。 “父亲的气机！” 圣皇子刚一到地方立刻有了感应，他的话脱口而出，带着一种不敢置信的喜悦感。 这些年中他们曾经将大帝级灵识催发到极限来寻找老圣皇的下落，可是最终却连老圣皇是死是活都不能确定，但今日猴子却真切地感受到了这种阔别了百万年的气息。 叶凡与猴子当即合力来推演之前发生了什么，但得到的景象却是一片模糊，不过他们反而为此而振奋了起来，能让大帝的推演都陷入这种境地的只有仙！ 老圣皇成功化为了一尊战仙！ 这个消息被压了下去，胜佛的下落虽然不明，但老圣皇不可能害他，经过几次密谈，神蚕公主被他们用神源封了起来，留待将来与胜佛相见。 他们推测胜佛之所以没有留下信息是因为某种限制，叶凡从种种蛛丝马迹中推断出了一些碎片，老圣皇很可能不在这一界，当年他化战仙的时候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或许正与现在发生的事情有关。 这些年中还有一个惊喜，消失很多年的叶真重新出现在地球上，他当年化身成魔消失在宇宙间，误坠一座天尊法阵内，一困就是一千多年。 当然，他得到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他在里面悟道一千多年，尽参悟“渡劫夭尊”的所有法，化魔的后遗症尽除，走出了自己的道，脱离了那所谓“家传武学”的限制。 “父亲，对不起！”叶凡为当年去血拼轮回之主而深深地道歉，他自己和叶真的接连失踪让母亲林颖险些崩溃，而叶真化魔的原因也与他脱不了关系，正是想要变得更强而将他寻回来。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叶真摇头“黑皇已经说过你没事，可我……” 总之，两人现在都是一切安好，叶凡终于再度享受到了一家团圆的气氛。 段德闻讯火烧屁股一样赶来，与叶真切磋渡劫天功，生生插入了入家的一家七口内，每日都探讨个没完，最后叶真看出来了，他不是要功法，而是要那处遗迹的点滴，像是要开启某种旧日的回忆。 叶凡到是知道一些，昔日的段德是九天尊之冥尊，而在那之前似乎又有另一重身份，可能是九天尊之前无尽岁月的渡劫天尊曹雨生，也有可能与乱古时代有关，十分神秘。 时间匆匆而过，数千年就这么流失了，叶凡四千三百多岁的时候，北斗一则消息传来，天璇三杰之一卫易老人坐化，老疯子出现，将他安葬在昔日的天璇旧址中。 这让叶凡脑中一震，亲自前往天璇旧址给老人添了一把土，这里有好无数晶莹花瓣在飞舞，可地上到处都是棺木，到了今日这里的一切瞒不住他，况且老疯子也没有阻挡他。 当他看到老疯子的时候，心中更是一沉，老人的寿元也并非很充足了，到了今日早已经临近一万两千岁大关，纵身为另类成道者也难以再增加多少寿元，除非证道尊。 但是，证道尊真的不容易，叶凡不是觉得老人不强，但要在寿元完结之前达到那个高度似乎还是不行。 “前辈，我们还有药王与神丹，可以为前辈续命以冲击道尊之境。”叶凡说道，他昔日曾借过老人的虎皮，在老人的帮助下进圣崖取行字秘，真的不愿意在有希望的情况下看着老人的寿元终结。 “不必了，我们的时代已经过去，就算成为道尊又能如何？现在的皇者已经足够多，抗击边荒大敌的任务，要交给你们来进行。”老人摇头，一头灰发乱舞，双眸深邃到了极致，仿佛透过时空看到了昔日的情与景“我的生命本该在一万年前终结，活到了现在已经是多余，不必再劝，你走吧。” 叶凡心中一苦，行了一个大礼后离去，他想到了日后，他的功力有多强他自己知道，再加上圣体本源的特性，活上两万年绝不成问题，可是其他人呢？ 人魔老爷子、川英这些人强则强矣，但就算成为了道尊又能延命多少呢？加上长生天尊的法一万八千年已经到头，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庞博、黑狗、吴中天、李黑水、星空古路上的一众追随者、昔日的那些同学……太多的人未必有那么强的潜力，他在这个黄金大世中走在最前列，甚至有希望成为天帝而长生不朽，可是那些人呢？ 到了现在他可以称得上极尽辉煌，在道尊境都已经走出了很远，但修为越高他就越能体会到自己的道只能度自己，像长生天尊那个样子简直就是逆天，而轮回真的不稳定，川英实际上留下了一种很可怕的暗伤，一千年前差点因此身死道消，错非叶凡深研此道加上不死药真的麻烦了。 三十年后，齐罗坐化了，这个当年从紫烟那里投靠过来的老杀手过早的爆发，潜能尽出，身体已空，也曾辉煌过，可是晚年注定难有什么奇迹了。 夜晚，叶凡一个人站在不死山的一座山崖上，眺望远空，他一夜都没有动一下，从这个热血的大世中跳了出来，真正开始冷静地思考未来，这个大世太过辉煌璀璨了，连他都忽视了很多重要的东西，直到现在，他才暮然惊醒，老人们的寿元，像一个诅咒！ 他在苦思，长生路真的那么艰难吗？这个大世最后或许有无量天尊来引走皇道强者，但永恒未知处只容得下皇者，他重视的很多人必将坐化在岁月中。 尤其是，他的父母、妻女很可能逃不过这一劫，这让他不禁为未来开始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