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钢琴与武学
赵甜甜悄悄的躲到一旁翻曲目，不让赵暄看到，心思恶毒的想着：“简单的弄不倒你，直接给你来巅峰的！” 她飞快的查阅，心里记着各种最惨不忍睹，堪称练琴者地狱折磨的琴谱名称：肖斯塔科维奇，波洛涅兹，肖邦十级B套，巴赫曲目三，F大调与D小调，降B大调与G小调，肖邦辉煌大圆舞曲，德彪西练习曲博士，李斯特钟…… 她心中嘿嘿冷笑，都觉得这些曲目已经足以把一个准备拿钢琴装裱门面，内里却没有天赋的学生硬生生的逼成疯子。 她最后恶向胆边生，又想到了几曲，号称全宇宙章鱼星人才可能弹得出来的拉赫马尼诺克第三钢琴协奏曲，外加斯特拉文斯基《彼得鲁斯卡》。 前首被文献资料称为钢琴协奏曲之王，甚至有人戏称，弹完此曲所消耗的体力可以挖煤十吨。后者低调轻快，问题就在快——快到让人发紫，快到赵甜甜都觉得弹这曲的人是否能够来得及看谱子，脑子能否把眼中乐谱及手上的琴键相结合起来。 “就这两首！弹得好了，我就服你！”她像摆战略核武器一样把长长的乐谱铺开摆在陆浩东面前。旁边的赵暄看了一眼，吓得站了起来，已然觉得她太过分了！ “甜甜！这种谱子，我来都有些困难，你别为难他好不好？” “切，你cao什么心，一边凉快去。什么为难他？我这是为了他好，他要是连这么简单的东西都摆不平，哪配得上小姑你呀是不是？嗝咯，你说是不是嘛。” “哇……” 陆浩东一眼看去，就已然觉得这丫头开始故意叼难了。这种曲子真不是人类玩的。不过他也没办法，海口已经夸下，别人出了题目，要是自己做不到，那岂不马上就要弃械投降，今后在她面前处处落下风？ 硬着头皮也要上啊！ “哥这么天才，怎么可能被几首钢琴曲难倒？虽然没试过弹这么夸张的曲目，试试也没问题……” 陆浩东已经决定顶着困难也要上。眼前的钢琴曲，复杂到了极端的地步，一般人不要说演奏，仅仅是看上一眼，估计马上就要头晕目炫，就仿佛看天书，看池塘里密集的蝌蚪，稍带点密集恐惧症都要进医院治疗。 他花了五分钟的时间，把眼前的乐谱仔仔细细的记了一遍。精神前所未有的高度集中。陆浩东现在才觉得这个世界上复杂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学一辈子都学不完！ 他就算再天才，能够几天时间学会一门语言，几天时间学会演奏某种乐器，但面临一个领域真正的巅峰境界，还是需要沉下心来，带着虔诚敬畏的态度去看待这些堪称伟大的家伙们。 “你行不行嘛？不行就投降。” “嗯，差不多了。”陆浩东随口答了一句，赵甜甜双手叉手，鄙视一眼。“我才不信咧。” 赵暄一言不发，她觉得陆浩东不可能弹得出来。想演奏这样的曲目，不是勉强能勉强得来的。在音乐领域中，一首曲子节奏一乱，全曲都会乱作一团无法弹奏，都是需要千锤百练，日积月累的东西，甚至到了后期就是身体的极端自然反应，条件反射。 陆浩东看完曲目，闭上眼睛回想半会，忽然觉得神思一动，似乎有某些东西和自己最近在玩的武术在本质道理上有些相近啊。 钢琴，武术，这两样看似完全无关的东西竟然还会有相通之处？ “钢琴级别就像武术的层次，也是身体上的修练……当然有相通之处，极端难度的钢琴曲就像武学中的快——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能演奏如此高难度的曲目的钢琴师，真跟武学高手没什么两样了。我必需全情投入，手眼合一，身体与大脑连成一体，自然勃发，否则根本不可能演奏得下来……” 他虽然只不过打了几分钟沙袋，却不妨碍从几百部功夫片里学来的理论用以联系实际。 陆浩东状态调整到了巅峰，他要把全部的精气神都集中到乐曲中来。抚摸琴键的手指微微颤动了几下，十根手指在琴键上轻轻触碰，奏出了一段不同凡响的前奏章节。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旁边的赵暄浑身一颤，露出不可思议的讶然神情，只觉得陆浩东对于乐章的表现力已经堪称大师水准了！ 赵甜甜没有这种见微知著的耳力，就等着看陆浩东出丑——我就不信你玩过得过来！ 刚开始的时候，陆浩东的手指在琴键上弹动的速度，赵甜甜的眼睛还能跟得上节奏，随着曲目的进展，渐渐的开始展露出音乐旋律背后的狰狞面目！ 乐曲的节奏越来越快，音节越来越复杂，越来越多变，越来越前后跳跃，音阶的反差越来越大！ 不但如此，单音节开始变双音，三音，四音，甚至七八九音的协同调。 这种乐曲对于钢琴技法而言，已然是极端恐怖了，甚至让演奏者都感到恶心，怀疑编作乐曲创作者的有严重的******倾向，就仿佛想尽办法保护版权，故意设置重重障碍，最好只有作者自己演奏得出来，其它同行全体甘拜下风，那他就扬名世界，载入史册了。 陆浩东的手指简直像在演绎六脉神剑，弹指神通，在诺大的琴键表面上飞扬起伏，左右开合，身躯也开始大幅度摇摆，整颗头颅仿佛大脖子抽了筋，一颤一颤的，嘴中念念有词，看那模样好像在演练某种绝世武功。（真实的演奏就是这样的，不是吹牛，演奏家都是浑身情不自禁的配合节奏摇摆。） 曲目到了HIGH的阶段，陆浩东也到达了情绪激昂的燃点！ 他的手指弹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已经快到只剩下残影了，不但是手指，甚至于手上的血管都膨胀起来，血体中的血液咕咚咕咚的流淌着，全身的肌rou紧绷，被大脑运用调动，脊椎都有一种忍不住直立起来的味道，整个人想飞，却又飞不动。 他感觉自己全身潜能似乎都被激发出来，所有能使出来的劲力都被拧成了一股，这种感觉，就好像练武打沙袋的时候击出一拳又一拳，每一拳都爆发出全身最大的潜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