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节 离开（中）
“格兰特大人。”塞拉夫人失声道，魏无忌瞳孔微缩，他亦没想到格兰特回来得如此之快，看样子，刺杀他的那一组人已经全部完蛋了。 “格兰特大人，您是来想伤害他们的吗？”茜丝莉却忽然清醒过来，挣扎着拦在母亲和魏无忌的身前，双手一张，“这件事与魏先生其实无关，我的母亲也没有过错，如果一定要有个人负责，就让我来吧，一命抵一命，请你放他们走。” 魏无忌眉毛一耸，正待上前，格兰特却微叹道：“你们误会了，我并不是来杀人灭口的。不错，我的秘密已经被你们发现了，不过既然教会也注意到我了，并且都派出了执法小组的刺客，那么我的身份也就不是什么大秘密了。不过即使教会现在宣布我为逆神者，至少在高卢地区是没有人会支持这一点的，何况教会即将与兰迪亚开战，他们应该也没有更多的功夫来关注我了。” 格兰特微微转头，语气温和的对茜丝莉道：“茜丝莉小姐，虽然高明辉已经死了，不过我知道他对你造成的伤害无法弥补。不过我认为这是一个悲剧，他并不是存心伤害你，只不过是非常不幸的穿越到你父亲的身体上，却喜欢上了你。” “不要。”茜丝莉脸上出现痛苦的神色，“请不要再和我提那个人。” 她刚才在突然听说那个人并不是自己父亲而是一个占据了自己父亲身体的人时，差点自杀成功，先前她就一直觉得自己是罪人，只不过一直有个信念，如果自己死了，会不会让这个家真的毁灭，由此而支持着她活下去，还有高明辉借父亲身份给她的爱也让她纠结不已。但当一切真相大白时，那一瞬间，她觉得对不起所有人，更加对不起阿芒戈。但一般自杀的人往往是缘于一时冲动，在获救后便没那么强大的自杀意愿了，而且以前实际上反对她和阿芒戈在一起，一直希望她嫁给上流人的塞拉夫人在救她时，一直试图以远在瓦伦西亚的阿芒戈激起她求生的意志，在获救后也开始影响她的思维。 所以直到此时，茜丝莉仍然处于一种非常矛盾的状态，包括刚才愿意牺牲自己来拯救魏无忌和塞拉夫人，实际上也有一点是因为她在下意识的逃避。 格兰特的话让茜丝莉感觉痛苦，塞拉夫人更是眼里冒火，如果不是因为在高卢城里，格兰特要杀死她们像捻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她一定会斥责对方。对方的说法真是太轻飘了，但他可曾想过，这对于黑格尔一家来说造成了莫大的痛苦。 “好，我尽量不提起他，不过请让我把话说完。”格兰特道，“其实我现在对你们没有恶意。是的，在树林里我不想他死，不过最终他还是死了。魏先生，你是一个极有本领的人，不过你不愿意帮助我。” 魏无忌冷哼了一声，也不答话，格兰特不以为忤，继续道：“所以我只能选择他，你知道我现在在进行一项伟大的事业，我需要帮手。从我的道德观来说，我也并不觉得高明辉作得对，不过衡量一个人的价值，我不能单单从个人的道德观出发，我现在是革命军的领袖，我必须从大局出发。不过他已经死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我的身份既然也已被教会察觉，那么对于你们，我也不打算再用什么强制手段，不过我仍然希望你们不要把这件事宣扬出去，就当是为了茜丝莉小姐的幸福，听说在瓦伦西亚还有人一直在等着你。茜丝莉小姐，我祝福你，离开这里吧。” “你，你真的肯放我们离开？”塞拉夫人半信半疑的道，她缓缓走到女儿身边，惊疑不定的看着格兰特，似乎想分辨对方到底是出自真心还是在欺骗。 “当然是真的。”格兰特道。 茜丝莉紧张的神经慢慢松驰下来，长长叹了一口气，凝视着他：“谢谢你，格兰特大人。” 在双方达成这种半明半暗的妥协后，格兰特宣布忠诚的康明内森战士，优秀的革命军首席技师黑格尔先生在效外的试铸大炮实验归途中遭遇教会的刺杀，光荣牺牲。鉴于其妻女的要求，将尸体予以火化，再由她们携回故土安葬。 举城震惊，高卢城自革命成功以来，这可以说是首次有类似于高级将领级的人物牺牲，而且黑格尔的作用，或许高卢城的市民还不太熟悉，但是军人们却多少知道黑格尔的人用，因为他们现在正在组建大量的火枪营，已经有两个团实现全火枪化，另外的部队虽然还不能实现，但是起码也有一个营是使用的火枪，现在将领们纷纷考虑的是如何让火枪这种新式武器与旧式的长矛弓箭等配合，发挥更大的作战能力。 但即使是地精副营长，还躺在医院病床上的儒科夫斯基那样的人都坚持认为火枪很好，因为或许单兵作战能力上，一名骑兵的杀伤力比现在的火枪还是要强一些，如果是有阶位的武士，火枪兵更不是对手，毕竟火枪还得存在不少缺点的，比如发射频率还不够快，装填弹还需要更快的速度。但是就连儒科夫斯基也意识到了火枪的优点，那就是相比那种杀伤力巨大的重甲骑兵以及能利用斗气的剑师们，火枪兵的成本低廉得多，而而且当火枪兵积聚在一起时的杀伤力绝对不可小视。而从火器的发展来看，黑格尔已经试铸成功的大炮将使缺乏魔法师的革命军也拥有了一定的区域攻击能力。 只是现在因为黑格尔的死，这一勃篷发展的新方向将被迫延缓下来，因此对于黑格尔的死，可以说是军民愤慨，高卢城办的革命报以社论的形式提醒大家，阶级斗争时刻不能忘，鼓励大家勇敢的迎接挑战，呼吁军民紧密团结，彻底粉碎剥削阶级妄想的复辟。 而茜丝莉和塞拉夫人与此相配合的是一言不发，拿着一个据说是装着黑格尔骨灰的盒子上了一辆通体黑色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