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节 灯下黑（中）
“两年前，不，不，或许更早一些，具体时间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父亲是什么时候对我有了这种感情的。”茜丝莉捂着脸，泪水沿着指缝滑了出来，小声的哭泣伴随着痛苦的回忆。 “他怎么可以这样？”塞拉夫人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她声音中的痛苦绝对不下于自己的女儿，“也就是说发生在阿芒戈那孩子离开之后？” “是的。”茜丝莉像受伤的兔子一样小声啜泣着，她慌乱的回答道：“最初我以为那是父亲对我的爱护，可是慢慢我发现似乎…我竭力的逃避着，我不敢相信那是真的，可是父亲非常认真，我，我躲避不了他，也抗拒不了他，终于有一天他搂着我不许我离开，任我怎么挣扎都没有用，他用父亲的威严制止了我的反对，他不停的在我耳边亲吻，叙说对我的喜爱...” “够了！不要再说了！”塞拉夫人大吼道，高耸的胸部剧烈的起伏着，她死死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但在愤怒的大吼后却如xiele气的皮球一般，有气无力的道：“对不起，茜丝莉。” 茜丝莉却仿佛没有听到自己母亲的道歉，她带着点挣扎呓语着说完最后的叙述，“…当时我根本分不清他到底是在爱我这个女儿，还是一个男人在爱一个女人。天哪，请原谅我吧，我是罪人。事后我知道我对不起所有人，对不起母亲你，对不起阿芒戈，但是，但是我一次又一次的屈从于他，我担心您会知道，如果不满足他，那么我们这个家就完了。他向我保证，只要我不离开他，他就不会离开您，我们这个家就仍然是完整的。” 塞拉夫人把茜丝莉猛地搂在怀里，两人的头互相靠在一起，泪花在塞拉夫人的眼里绽放，她轻轻摩挲着女儿的背部，哽咽着道：“可怜的茜丝莉，这不能怪你，应该怪我，没有早一点发现他的异常制止他伤害你。不过现在还来得及，忘了这一切，忘记这些肮脏，我会带着你远远的离开这个不配做你父亲的人。我们回到瓦伦西亚去，我知道阿芒戈还爱着你，如果你还愿意和他在一起，我会放弃从前那种希望你嫁给上等人的想法，我会祝福你们，然后让他和我们一起出海，去远东，去海上的群岛，或者去新大陆，总之离开这里。” “不！”茜丝莉的身体颤抖起来，仿佛带着激烈的挣扎，她抬起美丽的脸庞，那上面全是哀伤与难过，泪水像小溪一样流淌着，“我和他不可能再在一起了，母亲，我是一个不贞洁的女子，而且是诱惑自己父亲的罪人，如果我死了，这世上真有教会所说的地狱，我一定会下地狱的，我不能连累他。哪怕是活着的时候都不可以，如果让人知道了，他会一辈了抬不起头的，和我这样一个肮脏的女人在一起。” “不要这样说，我知道他不会嫌弃你的。”塞拉夫人安慰着自己的女儿，不过她此时也是心乱如麻，“就算你不愿意再去见阿芒戈，我们也必须离开这里了，不然迟早会被人知道的，阿芒戈的那个…” “离开这里？胡说些什么？我不会让茜丝莉从我身边离开的！”一个突兀的声音忽然在身后的林边响起。 塞拉夫人和茜丝莉一哆嗦，望向后面，那是一个脸色同样有点憔悴但神色中却又带着点兴奋的男子，母亲的丈夫，女儿的父亲，康明内森革命军首席武器专家，特别军事顾问黑格尔先生。 他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一把把女儿从塞拉夫人的手中抢了过来，然后用身子挡在两人之间，愤怒的道：“你这个女人，为什么总是喜欢和我作对？我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再在我和茜丝莉面前提起那个满身鱼腥味的臭小子，他根本配不上我最宝贵的茜丝莉。” 塞拉夫人大叫了一声，然后像一个泼妇一样冲了上来，又是踢又是捶，甚至在黑格尔试图制止她的疯狂时被她咬了一口。 “你疯了！”被咬了一口的黑格尔吼道。 “她都知道了。”在黑格尔身后的茜丝莉低声道。 黑格尔一下僵硬了，像是突然中了石化魔法一样，而塞拉夫人也停止了撕打，她呆呆的看着黑格尔和女儿。 一缕接近中午时分的阳光从树梢照在林间的空地上，也清晰的照出了茜丝莉那张明丽的脸上此时的惊怖。 “原来你知道了。”黑格尔说第一句话时还带着讶然和些微的复杂，但说出口后却仿佛放下了千斤重担一样，竟然带着一点轻松，“知道了也好，反正迟早你也会知道。茜丝莉，我以前答应过你，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就不会让这个家散掉，我会遵守我的诺言的。现在你可以离开了，那个车夫还在原来那儿等着你，他是个机灵的家伙，一发现你们失踪了，立即就赶到营地通知了我，不然可就完了。你快离开这里，乘上马车，他会把你带回城里去，这里交给我，我会和她好好谈谈，你放心，一切都不会变的，我们一家三口不会分离的。” “无耻。”塞拉夫人怒道，她猛地抬起手，一记耳光打了过去，不过早有准备的黑格尔敏捷的捉住了她的手，不过他没有生气，只是催促着茜丝莉，“你看到了，她如此的不冷静，但是我都没有发怒。你就放心回去吧，我会好好的和她谈。” 他松开塞拉夫人的手，没有一丝害怕和羞愧的看着塞拉夫人道：“你应该劝劝她回去，难道你打算让她一直站在这里听我们说话？” “都是你，都是你这魔鬼！”塞拉夫人哭泣道，不过她却同意了魔鬼的话，“茜丝莉，你先回去吧，我会和这魔鬼谈谈，我不会再让他伤害你。” “好了，宝贝，你都听到了，她也让你回去。”黑格尔柔声向茜丝莉道。 茜丝莉慢慢后退着，但眼眸始终看着两人，黑格尔和塞拉夫人暂时停止了敌对，竭力的微笑着，仿佛一对恩爱夫妻。 “好吧，我回去，不过你们，你们不要伤害对方，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茜丝莉掩面疾走，冲出了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