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佣兵之歌
下午,林宇早早来到了山腰的正殿,好在这次沈天觉熄灭了火炉,不然估计没有几个人受得了屋子里八个大火炉的烘烤。 林宇跟随阎老一行,是最早来到正殿的,包括沈天觉在内,所有人都还没有来,而平日里除了兵器架什么都没有的大厅,有些人也在陆陆续续往里面搬桌子,和装饰用的花,有些佣兵一见到林宇,也纷纷过来搭话。 入夜,宴席就快开始了,山上但凡组长以上的人都来必须参加,就这样,也有着近五十人,可见闪灵经过这一次任务,壮大了不少。 桌子摆放的没有什么规律,但是上面的食物看上去十分的诱人,常年在外执行任务的佣兵,很少能有这样的食物可以吃,几个早来的佣兵都看着香喷喷的烤rou直流口水。 项南、阮七二人看上去风尘仆仆的,好似刚刚执行任务回来,非常疲惫,就近坐在了林宇的身边,这两个家伙到那里都是结伴而行,连体儿一般。 阮七刚坐下,便撕下桌上的一个猪腿,大口咀嚼起来,一边吃一边和林宇聊着闲天,项南也喝着旁边侍候的美女倒出的酒水,侃侃而谈。一边的佣兵流着口水看着项南和阮七,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一会,一个三十多岁,穿着白色武长袍的刚毅男子走进大殿,手中还拎着个酒壶,四下扫了一眼,也坐到了林宇身边。 项南连忙介绍,这就是一队的队长,陈彦希,武尊境界,而且自幼熟读兵法,颇有策略和胆识,和项南这种干跑腿工作的人不同,陈彦希绝对是闪灵的中坚力量,和阎老两个人被沈天觉称为左膀右臂的心腹之人。 “哈哈。项南兄谬赞了。”陈彦希朗声笑道,“在下一介武夫而已,这里是我珍藏多年的美酒,听闻今日要为林宇践行,便拿了出来,大家尝一尝啊!”林宇觉得这个陈彦希有些太过平易近人了。 项南倒是不见外,一听有好酒,立刻满上了一碗,一饮而尽,“陈哥!果然是好酒啊!从前都没见你拿出来过,林宇兄弟的面子这么大么?” “诶!林宇可是我们闪灵的恩人,如果那晚不是林宇击退螳螂,我们就都是无家可归的人了。” 说话间,人渐渐多了起来,三三两两的有说有笑,好不热闹,但是除了阮七、项南二人外,其他人依旧都没敢动桌上的碗筷。 正殿的大门就如走马灯一般,赴宴的人接踵而至,但都没有林宇认识的人,闪灵如今已有近三百人的佣兵成员,所以有些经验和能力的老佣兵都升为副队长或是组长一级了,赴宴之人虽然林宇不认识,但几乎都是熟脸,只不过像今天这样的宴会,沈天觉很少组织,大家都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门外的人忽然聚拢了,那张跋扈的大脸在众人的拥簇之下,乐开了花,正是下午惨败的刘洪德,一看到林宇便也是大步走了过来,陈彦希呵呵一笑,将酒壶中的美酒为刘洪德倒满一碗。 其实在但燕山上,论号召力和领导能力,阎老或是陈彦希都是那种不爱拉党结派的人,而沈天觉对项南的评价就是,最多只能带领二十个人,所以即便如今闪灵有着三百名佣兵,项南的二队也一直都是只有二十人的编制。但刘洪德就不同了,在当佣兵之前,刘洪德是这大雁山上的山贼,那时手下就有着上百个出生入死的兄弟,后来沈天觉和阎老来到大雁山,也是和今天的遭遇一样,刘洪德仅仅一招就败给了沈天觉,心服口服地让出了大雁山之王的位置,甚至不顾手下人的离开,一心追随沈天觉。 佣兵和山贼的区别就是,有组织有纪律。 所以在沈天觉看来,第一很欣赏这个人,第二,就是这个家伙身上有一种让人想去投靠的匪气,如果真的在任务中,沈天觉和刘洪德在意见上发生了争执,刘洪德一走,无疑对闪灵是釜底抽薪般的致命伤害,这把双刃剑沈天觉也颇感头疼。 最后一个林宇也算认识的人,是那个小溪口中,来历不明的修道者,正一个人走进正殿,这时林宇才仔细看了看她,十六七岁的模样,长得很漂亮,有着超过本身年龄的成熟眼神,实在火辣,只不过看起来就是那种不太容易沟通的人,女孩十分沉默地走到了角落里。既然来赴宴了,也一定是个组长以上的级别,也是,一个筑基期的修道者,在闪灵上下也没有几个。 在女孩之后,居然进来了几个高大的金发男子,林宇看到,其中就有在擂台下面有过一面之缘的大剑士阿巴斯,见到林宇后尴尬地笑了笑。 半个时辰后,沈天觉才千呼万唤始出来,从正殿后面的门中缓步走,嘴上噙着笑意。 “哈哈,大家都到了啊。”沈天觉用眼一扫,说道,“我们当佣兵的,很少能吃到这样丰盛的食物,大家先吃吧!我们边吃边说。” 闻听沈天觉的话,已经憋了许久的众人纷纷向面前早已垂涎的食物伸出魔爪,大快朵颐起来。 “呵呵。”沈天觉坐在比较正的位置,一个人一张桌子。 酒过三巡,众人都是面红耳赤,天南海北地聊了起来,自己多年来征战的佣兵生涯,谁见过龙,谁参加过上千人的大战,甚至有人“啪”的脱下外衣,向众人展示着自己的伤疤,接二连三地有人加入进来,而刘洪德一脱衣服将在场的人都给镇住了,刘洪德的身上布满了无数的伤疤,十分骇人,此人的性格本就如此,刚猛不知畏惧,所以在佣兵界都称他为‘中箭虎’。见此场景,本来几个刚要脱衣服的佣兵,想了想自己只有几厘米长的小刀口便诺诺地坐了下去。 这时,一直看着众人没有说话的沈天觉忽然站了起来,端着酒杯说道,“大家都喝得尽兴,沈某也说两句。。。” “啪啪啪。。。”下面传来一阵敲桌子声和呐喊声。 “首先,我们缅怀在这次任务中死去的兄弟,他们都是好样的!他们用生命书写了佣兵的传奇,为了他们,我们共饮一杯!!” 众人都默默地喝了碗里的酒,眼神中带着忧伤,这种同生共死的袍泽之情是最为深厚的。 “第二件事是为林宇兄弟践行,明天他就要离开了,但是他在闪灵的这几天为我们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说完,沈天觉又干了杯中的酒。 佣兵们欢呼着对这个既有实力又有气度的十六岁男孩敬酒,酒量并不是很好地林宇无奈只好笑着回敬众人。 “最后,我还要宣布一件事情,闪灵如今已经有二百七十名佣兵,队伍壮大了两倍之多,所以本团长要重新整编,大家有什么意见散席后来找我,现在不要插话。”沈天觉说道,“第一队的队长不变,依旧是陈彦希,小队编制七十人,为武者和刀客的组成的主战力部队。第二队队长刘洪德,编制五十人,为刀客组陈的突击小队。三队项南,编制二十人,为武者、剑士、修道者三种职业的混编机动小组。阎老的术者特别小队扩充三十人,共计四十五人。增设西方大剑士小队为四队,队长阿巴斯,编制四十五人,由骑士和双手剑士组成第二主战力量。增设魔法师小队为第五队,编制二十人,队长诺顿。” 那个剑士小队的队长和魔法师小队的队长便就是那天在习武场的金发男子和消瘦魔法师,看来之所么出言不逊,也是有实力的。林宇没有计较什么,面带笑意地看着二人,以示祝贺。 “好!该说的都说完了,大家继续狂欢吧!!”沈天觉说完,又一仰头喝干了杯子里面的酒。 宴会的整个过程,林宇总会不自觉地向那个修道者女子看去,拥有拒人于千里之外气质的女性,总是会吸引男人的目光,果然,除了林宇也有很多人向女孩看去,女孩才来了没几天,但实力还是有的。林宇却发现,女孩的眼睛从没有离开过沈天觉,难道是暗恋沈团长?林宇想到,不过知道了他的实际年龄就就不会喜欢了。。。
“喂喂!!”这个时候林宇听到什么声音,左右环顾了一下,并没有人看着自己,“喂!说你呢!!!”林宇才发现声音原来是从下面发出来的,储物袋里,蒲牢正探出脑袋,小鼻子一抖一抖的,“有酒不知道叫我啊!!”蒲牢埋怨道,“快给我拿一壶来!!” 林宇连忙俯下身子,“不要叫!被发现就惨了!!” 半个时辰后,宴会迎来最后一次高潮,一个苍老的佣兵慢慢地哼起了思乡的曲调,一双老眼中满是沧桑,这是一名自小离家的吟游诗人所创作的歌曲,讲述着他自己的故事,“年少轻狂的我背井离乡,追寻自己的梦想,多少次的落泪,多少次受伤,一路走来,留下的伤痕和愁苦让我们用友情和烈酒来抚平。。。”人群渐渐安静下来,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没有了喧闹和嘈杂,甚至沈天觉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的苦涩,接着,人们都开始轻声附和,最终在场的佣兵一起合唱了起来,曲调中有忧伤也有激昂。。。 宴席结束,喝的酩酊大醉的佣兵们互相搀扶着离开了正殿,嘴里还在呢喃着那首歌曲。 林宇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那首歌曲所传达出来的淡淡的忧伤无法不让林宇想起自己的父母,不知他们在天之灵是否已经安息。 “我们也走吧。”小溪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嘴里满是酒气,虽然阎老一再阻止小溪的狂饮,但后来连阎老都被灌趴下了,小溪还是喝得烂醉,龙离坐在一边,也喝多了,正打着饱嗝,脸上红彤彤的就像个苹果一样。 “不了,我找沈团长有些事情,你们先走吧。”相比之下,林宇是一群人中最清醒的一个,看着其他佣兵将阎老等人抗走,林宇便径自向正殿里面的屋子走去,小溪还在那里吼道,“林宇,明天我不会让你走的!!”。 就连龙离也附和着,“嗯!!不能让他走!!我们是铁三角!!” 林宇的心里泛出别样的感觉,龙离也好,小溪也好,在林宇的心里,已经占了很大的重量。 而在林宇刚刚转头的时候,那个一直坐在那里喝闷酒的修道者女孩,却是抢先一步走进了沈天觉的屋子。 林宇以为,刚刚沈天觉宣读编制的时候,女孩可能觉得自己的实力绝对可以当个队长级别的,去那里讨说法了,或是向沈天觉表白? 林宇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噬魄鬼,默默地等着女孩说完话出来。其实女孩的长相并不算那种倾国倾城的,只能说是长得漂亮,但是很耐看的那种,不过身材倒是很妖孽,前凸后翘的十分饱满。 正在林宇借着酒劲无限遐想的时候,门里面传来的女子和萧天阵的对话。 “你难道不记得十八年前落霞山的子桑婉儿了吗?” “这。。。。。。” “娘说的果然没错,你就是个朝三暮四的男人!枉我娘等了你这么多年!!” “这。。。。。。” “啪!!!!!”一记重重的耳光声响起。。。 林宇听得一身冷汗,难道这个小女孩是沈天觉和那个子桑婉儿的的孩子。。。风流债啊。。。 屋子的门是虚掩的,女孩夺门而出让林宇来不及反应,刚想离开,却与女孩撞了个正着,女孩噙着泪水的眼睛楚楚可怜,完全没有了一直以来的那种高傲神情。 林宇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面对这样经历的女孩,林宇说什么可能都是多余的。而根本还没容林宇说话,女孩已经推开了他,哽咽着离开了。。。 想想屋子里刚刚挨了一巴掌了沈天觉,林宇觉得还是让他一个人静一静的好,等明天再和他说吧。。。便也匆匆离开了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