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顾夕勍的测试之考前闲叙
恶煞顾夕勍，三师兄安朗的师父，精通拳术，一双强硬的拳头拥有无坚不摧的力量。练就一身硬功夫的他，浑身都是纠结凸起的肌rou，又高又壮的他在几个孩子面前像座小山似得。正面上自下颚起斜至右眼眉处有着一道长长的丑陋疤痕让人看了打心里害怕。可是，虽然长相最为粗犷凶恶，其实他是几位师父中最细心的，对孩子们也是最为温柔，而相比其他的几位，孩子们也是最喜欢亲近他的。 孩子们一看到顾师父，马上都高兴的奔过去，缠着他撒娇，笑着玩闹。 觉心：“顾师父，这一关要考验我们的是您吗？” 五师姐熳儿：“顾师父您测试的题目是什么啊？” 觉心：“顾师父，可不可以不要太难啊？我们这几天已经被千兵刃师父和叶师父整的很惨了，拜托你出容易一点的题目好不好？” 二师兄剑一：“呃…当然了也不是一定要多简单容易的，但是，能不要太难的最好。” 觉心：“什么话，当然是越简单越好，顾师父，拜托你，帮帮我们嘛！你看，我都被千兵刃师父踢惨了，还有叶师父，一直让我们陪他打，没完没了的，差点活活累死我们，要不是我聪明后来想到好办法，大家肯定都要被叶师父玩死了。” “你所说的好办法，和你叶师父在上面生气的大喊大叫了一下午，而你六师兄则是到现在还没有下来和你们汇合，有关系吗？”顾师父有趣的看着原本拉着他抱怨的男孩儿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终于忍不住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 “哪有关系啦，都是叶师父自己脾气不好，有事没有都在那里吼个不停，真是烦死了。还有啊，六师兄也真是的，叶师父越是生气的吼他，他就越是害怕的什么也做不好，然后叶师父就会更加生气更加大声的吼，然后六师兄就更害怕，最后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没事啦，反正他们每天都这样，大家都习惯了。等一下叶师父发现我们都跑掉了就会先暂时放过六师兄了。” “我想，叶师父已经发现你们不见了。” 顾师父越过眼前的几个孩子们，看向正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朝着众人走来的男孩儿。 顾师父关心的说道：“你看起来气色不太好，太累的话，可以先到旁边休息一下，我测试的题目很简单，让他们几个应付就好。” 听到可以休息一下，六师兄没有生气的脸闪过一丝光彩，不过想想还是摇了摇头拒绝了。“不用了，我没关系的。” 顾师父：“真的不要紧吗？不要勉强哦，我这里还好，但是毕竟之后还有肜罂前辈和易先生两个人在等着你们，不知道他们会出什么样的题目，先休息一下养足精神会比较好。” 六师兄祈安：“不用了，我真的不累，谢谢顾师父。” “那好吧。”顾师父也不勉强祈安。只是看着眼前消沉的男孩儿，两眼通红，应该是又偷偷哭过了。 “你师父只是脾气急躁了些，说话大声也是因为担心你。你师父的刀法在江湖上也是出了名的厉害，难学是正常的。你有不懂的，只管多问问他便是，不要因为害怕被他训斥就什么都不敢说。” “是，我知道了。”六师兄祈安有些哽咽的点点头，被训斥责骂了这么久，顾师父温柔的安慰反而让他更想哭了。 而其他几个孩子们，纵然平日胡闹惯了，像这样的时候也知道要对六师兄祈安的失意视而不见，不去安慰更不去玩笑，就顺其自然比较好。其实也不全是装的，他们是真的已经习惯了。 “好了，我的测试很简单。就是——”顾师父说着从边上拿出来一根香，拿出火折子点燃，再放到一边插好。“直到它燃尽时为止，你们之中还有人能站着，就算你们都过关。” 听了顾师父的说明，觉心几乎要绝望的**了，这和叶师父的题目根本是大同小异嘛，只不过是时间变短了点，但是相比叶师父不管结果怎样都可以直接让他们过关，顾师父的要求又难了些。 “顾师父，您这哪里有简单，分明是更难了好不好！您这不是要把我们几个全部都打趴下嘛！” 顾师父双手抱胸，做出很认真思索的样子，说道：“是吗？本来我还在想你们这几天都那么辛苦了我就等香快要燃尽时再动手好了，既然你们觉得太难了，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好了。” “不要，我们等香快烧完了再开始好了。”觉心急急打断顾师父的话。“我们不急，不急，反正还有那么多的时间，一点都不急。” 开玩笑，现在就开始一直被顾师父打到香燃尽的话，他们几个又要被揍得半死不活了，又不是脑袋有问题。 既然测试不急着开始，大家也就放松下来各忙各的去了。而九怪，早早就从四师姐莫焉的怀里跳到顾师父的手掌心里窝着去了。顾师父一手托着九怪一手揉弄抚摸九怪毛绒绒的小身体，两只筋骨分明的粗糙大手尽管很小心的保持动作轻柔，还是让人免不了担心他会一失手就把那个小小的身体给捏扁了。 “顾师父，以我们现在的武功，我们真的可以下山了吗？” 原本就对自己欠缺自信心六师兄祈安，所有对下山的期待，在经过这几天后，已经全部被不安和迟疑代替了。他开始不断的怀疑自己，否定自己。本就不够坚定的心在每一次发现自己的不足后都像是出现了一道新的裂缝。曾经的无限遐想期望变成对茫然未知的未来的恐惧。 这会使每一个胆小的孩子止步不前。 到头来，他还是没有练会师父教的那一招。每次都是这样，师父不厌其烦的一遍一遍的教，可不争气的自己没有一次能顺利学会的。 学会了又怎么样呢？别说是像二师兄那样举一反三了，自己已经死记硬背下来了的东西到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拿出来用。 六师兄祈安也知道自己不是练武的料，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么一路坚持走过来了。师父每天都骂他笨，赶他回家去找爹娘，可是师父赶了他十来年了，他还是跟在师父身边。 至于闯荡江湖，那是一个梦。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和师兄师姐们还有小师弟一起做的梦。但是他知道那是因为大家会在一起，如果只有他自己，他是想都不敢想的。 顾师父：“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你们的功夫已经很好了啊，等到了江湖上，只要你们不去招惹什么大的祸事，完全足够你们应付所有了。” 六师兄祈安：“可是，我觉得我还有好多地方没有学会呢。师父已经教我的还有师父没来得及教的，好多好多，我都还没有学会。这样以后到了江湖上，也只会拖累大家而已。” 顾师父：“嗯…我倒不这样认为，我想你师父肯定也是。所以才会常听你师父提到，应该让你出去历练历练了，他能教你的，几乎都教完了，剩下的，就只能靠你自己领悟了。” 六师兄祈安眼睛一亮，惊喜道：“我师父…真的这样说过？” 顾师父：“当然，我怎会骗你呢。相信顾师父，你们几个都非常优秀，即使是在人龙混杂的江湖上也毫不逊色。但是，你们也要记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尤其是你二师兄和小师弟，他们两个一个好惹是非一个肆意妄为，江湖不比山上，要小心不要惹祸上身才好。” 五师姐熳儿：“顾师父，江湖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二师兄和师姐说江湖上有很多坏人，是这样吗？还有千兵刃师父在江湖上的名声很不好吗？” “呃…怎么说呢，应该说哪里都有坏人，你们自幼便在山上习武修行，不知人心险恶，以后下了山要记住切莫轻信他人，凡事要小心为上。” 顾师父小心的用两根手指把懒洋洋趴在他手掌心里快要滑下去了也不自己动一动的小家伙捏起来重新摆正了，才尴尬的揉揉下巴继续道：“至于你千兵刃师父嘛…嗯…江湖上对他的评价是有点特殊，毕竟…嗯…他过去杀了点人，其中不乏所谓的名门正派的高手。所以…那个，你们下山后还是尽量不要提起认识鬼手千兵刃会比较好，不，你们还是不要提我们任何一个好了，毕竟大家行走江湖多年…嗯…或多或少都有点夙怨在。” “什么夙怨？” “就……” 顾师父有些坐立不安的冒冷汗了，看着几个孩子天真澄澈的眼睛瞬也不瞬看着自己，他竟不好意思说出他们几个‘老家伙’的丰功伟绩来，尤其是在二师兄剑一了然于心的戏谑眼神下，更是全身的都不自在。 好吧，虽然不像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排行第二的杀手鬼手千兵刃那样人人欲杀之而后快，但是他们几个的名声也着实没好到哪去就是了。 都是不怎么受待见的怪物。 “…你们有没有想好下山后都要去哪里呢？不先想好的话等真的下山后会没有方向的。毕竟来这山上也十来年了，有人要先回家吗？还是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