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一物还须一物降
林邑叛军能驱使巨象作战，关羽不敌，困守无编县城。帝闻讯亲往救援。临阵之时，帝备彘数百口，以火油淋于彘身，引燃后驱往象阵。巨象闻彘叫，见火光，皆恐惧奔逃。 蔡邕《天策志略》 ＊＊＊＊＊＊＊＊＊＊＊＊＊＊＊＊＊＊＊＊ 无编城外一战，关羽在林邑叛军驱使的战象面前大败而回。他自己也因在力毙一头巨象时经脉脏腑受到震荡，再加上急火攻心而受了一点内伤，虽无大碍，一时半刻之间却也无力再上战场。幸好城上的钟繇老成持重，率领全城军民协力死守，总算保得城池不失。但是对于每日驱使战象在城外耀武扬威地叫战的叛军，关羽与钟繇都束手无策，只得派人潜出城外飞速赶往后方求援。 七天之后，望眼欲穿的关羽和钟繇终于等来了亲率“破军”“贪狼”二营前来的赵雷。看到满面惭色跪倒在自己面前请罪的关羽，赵雷上前将他拉起，拍拍他的肩头道：“为师早就告诫过云长你，人不可无傲骨，却不可有傲气。如今你该知道，纵使南方蛮荒之地，亦有虎卧龙藏。无论何时，都不可小觑天下英雄。” 关羽垂首沉思片刻，心中若有所悟，面上恢复了平日的自信，却收敛了迫人的锋芒，躬身下拜道：“弟子受教！” 赵雷欣慰点头微笑，能从这次的失败中吸取教训，将自身的傲气收敛三分，对于关羽的修为将大有裨益。 钟繇上前施礼道：“主公，那叛军的战象实在太过厉害，连日来属下与云长多番计议，却始终未能想到破敌之策。” 赵雷摇头笑道：“天地万物相生相克乃不变之理。那战象虽然厉害，却并非没有制它之物。” 关羽和钟繇喜出望外，齐声追问道：“难道师傅（主公）有办法？” 赵雷笑而不答，却转头问一旁的无编县令卫溭：“卫县令，不知本县家中养猪的百姓多少？” 我国饲养家猪的历史由来已久。《周礼》中便记载了对猪的不同叫法，通称为彘，猪崽为豚，生后六个月为猔，一岁为豵，二岁为豝、三岁为特，四岁为豜。老猪为[豕 艾]。养猪业是伴随着农业生产而渐次发展起来的。早期养猪主要是为了积肥。早在商周时期，人们便已意识到肥料对于土壤的作用。到了汉代，随着牛耕区域的扩大，耕作技术的改进，水利事业的兴盛，农业生产出现了一个高峰，养猪业亦有了相应的发展。原来的养猪方式多以放牧为主，而在汉代时，一些地区已出现舍饲与放牧相结合的方式，设计建造了各种形式用来积肥的猪圈：有独立式的猪圈、各种与厕所相联的连茅圈和与住房或作坊相联的猪圈。 卫溭听赵雷突兀地问起此事，先呆了一呆，答道：“禀刺史大人，本县土地较为贫瘠，下官上任后曾鼓励养彘积肥，因此县内养猪的人家倒是不少。大人可是要劳军？猪rou不洁，恐不合用。下官可以多多征集一些牛羊供大人使用。” 赵雷摆手道：“不必，卫县令可速去购置体型肥硕庞大的家猪百口，本官另有用途。” “下官遵命。”卫溭答应一声，怀着满肚子的疑惑去了。 关羽和钟繇亦摸不着头脑。关羽不解地问道：“师傅要这么多猪做什么？” 赵雷神秘一笑道：“还能做什么？当然是用来破林邑叛军的战象！” “用猪来打败战象？”关羽和钟繇瞠目结舌，均觉得脑中一片晕陶陶地找不到北。 卫溭做事的效率极高，不到一日的工夫，便已将那一百口猪征齐送到来。而且每一口猪都是膘肥体满，分量十足。 赵雷见状大喜，好生勉励卫溭几句后便下令明日出战。 次日一早，林邑叛军照例又在城外叫阵。赵雷闻报后，当即带了“破军营”，又点了两千士卒出城迎战，须臾不离的鹰奴和风雷卫紧随在他的身后。此次出战，除赵雷骑乘金角外，其他人一律步行。 见闭门多日的汉军突然出城迎战，林邑军阵中的区方心中觉得蹊跷，在马上挺直身躯张望。等他看到敌阵正中有一头体型巨大的五色麋鹿，鹿上端坐一个二十余岁的儒服青年后，心中立时为之一震。这些年来他们兄弟为举大事搜集了不少情报，知道天下乘此异兽出战的唯有交州刺史赵雷一人。 “赵雷赶到，而汉军又突然出城交战，难道他们已经有了对付战象的方法？”区方心中狐疑，继续观察时又看到这敌阵后方也竖起了一排旌旗，叫人看不到阵后的情形。因摸不清对方虚实，区方一时间颇有些举棋不定。思量再三，最终还是决定派出战象当先攻击，大军则随后缓缓压上。有这些刀枪不入的巨兽挡在前面，纵使那赵雷埋伏下什么杀手，自己这边也有缓冲的余地。 在象奴的驱赶下，近三百头巨象缓缓移动起来并逐渐加速，想着赵雷一方的军阵冲来。 看着排成一列如一堵移动的墙壁般冲来的象阵，赵雷不慌不忙地静静等待。等到象阵冲到近前，将右手往空中一举，己方军阵分向两边，后方那一排旌旗同时撤去，现出始终藏在旗后的事物。 “那是……猪？”象阵后的区方以为自己眼花，用力揉了揉眼睛再看，敌阵后出现的的的确确是百来口肥猪。“难道赵雷要用这些猪来和我的战象对阵？”欧方只觉世间最荒谬之事莫过于今日所见，一时竟不知该拿出一个发怒还是大笑的表情。愣了一下，将手中青铜锤向前一指，大喝道：“破城便在今日，全军听令，随我杀敌！”催马率先冲前杀往敌阵，此刻他已没有任何顾忌，无论如何他都不信自己一群猪会对自己的象阵造成威胁。 赵雷看敌军加速前冲已追近象阵，高举的右手猛地落下。后方有一百名士卒看管猪群，见赵雷发令，从腰间摘下大号皮袋，将满满一袋火油淋在自己看管的猪身上，随后取出火折子晃亮，一齐将火油点燃。身上着火的猪群发出一阵渗人之极的惨叫，在士卒们的驱赶下不顾一切地迎着前方的象阵冲了过去。 听到猪群凄厉无比的惨叫，看到它们身上燃烧的熊熊烈焰，正向前冲的象阵登时大乱，反身便向后方逃跑。后面的象奴虽极力呼喝，却无论如何都约束不住因恐惧而陷入疯狂的象群，只能眼看着它们闯入后面的林邑军队伍。长鼻缠卷、利牙挑刺、巨足践踏，同样的攻击方式，因巨象陷入疯狂状态而威力倍增，只不过今日这些攻击的对象却换成林邑军一方。 看着陷入大乱的林邑军，赵雷将“奎神枪”摘到手中，枪锋前指喝道：“出击！” “破军营，杀！”经过修正补充后恢复一千人满员编制的破军营齐声狂喝，将一千柄天殛刀高举如林，紧随在赵雷身后向敌阵杀去。 “杀贼！”由关羽一手训练出来的两千交趾精兵怀着一雪前番战败之耻的强烈愿望，高呼着随后跟上。 同一时间，关羽率领“贪狼营”三千轻骑已由侧面城门杀出，绕了一个圈子奔袭林邑已乱作一团的大营…… 这一战赵雷歼敌五千，俘获两千，更通过被俘的林邑军象奴收服了已经渐渐平静下来的所有战象。大获全胜的赵雷根本不给对手喘息之机，亲率大军衔尾追杀林邑残军，一直到将其赶出九真郡境内才终于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