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灰墙衙门
第三十一章 灰墙衙门 过去说人在世上花在盆里，确实有道理。车宏轩两千零一年一月二号下午四点进去后，尽管是节假日，尽管也快到晚上了，不管真的假的，来古城市“灰墙大院”门口看望的人确实不少。 车茜两眼含泪，和丈夫见完陈义军来过，等了一会，没什么好办法，无奈地走了。 两个律师随后到了，见了检察院的人，亮明身份，办了相应手续。提出约见当事人，被拒绝。检察院人告诉他们一旦进入司法程序会通知他们。他们明白，那要等准备公诉了才能见人阅卷。他们感到很不理解，将情况电话告诉谢芬芳。谢芬芳说车老三已经快到了，让他们见面具体研究对策。他们只好等着车老三。 老史想起刘斌的事是王玉田摆平的，并且车宏轩的分量明显比刘斌重，便自作主张请王玉田出面找关系，独出心裁，认为这是出奇兵，能够摆平这件事。 王玉田这些天家里外边特别闹心，听说这件事心里一惊，知道是个捞钱的好机会，不愿推迟，也不好推迟，可又不好深管。这种事如果没有古明远的具体意见，他是不能自作主张的。不管怎样，先去做个样子看看吧，便带着杨晓红，开着老奔驰六百到门卫问一下，打了几个电话，也没搞出个之乎者也，告诉老史都在休假，找不到人，一 451 切等节后上班了再研究，还说这种事不要急，急也没用，便掉头开车回去了。 杨晓红本来心急如焚，可当着王玉田面哪敢造次？也只好默不作声跟着回去了。 车老四听说大哥出事了，又听说三哥已经去了沈阳，慌了，带着大姐家的两个外甥打个“面的”飞奔而来，在门外急得直跺脚。 李思雨接完车老三电话，以为车宏轩被抓了张大华一定在单位，便开车过来找张大华，想顺便看看车宏轩，等了一会见没什么动静， 电话一联系张大华并不在，约好在站前粗粮馆见面，开车去见张大华。 杨晓红离开王玉田，立即给反贪局田科长打电话。电话打了N次就是不接，她知道这是在卖关子。她很生气，想摔了电话，瞪着眼睛撅着嘴不知如何是好。突然，电话来了信息，她抓起电话一看是田科长的，告诉她车宏轩已经到了。杨晓红明白，打个车来到检察院，想找田科长疏通一下见车宏轩，可田科长就是不接电话，气得她来回直转圈。没办法，她又给认识的张局长打电话，张局长告诉她在一个饭店吃饭，她在饭店等了两个小时也没见到这位张局长，气得她掉下泪来。这会儿她才深深感到，人呐千万不能惹事。等张局长酒足饭饱被人搀扶下来，天已经黑了，杨晓红没办法上前说话。她不得不落寞地回去。 车老三和老史到的时候已经快到五点了，检察院门口还有车老四和崔律师两伙人。车老三下车连招呼都没打，直奔门卫。 452 检察院是一座坐北朝南的六层灰白色大楼，四面是两米多高的深灰色围墙。古城市提起灰墙大院，指的就是它。大门是带着警灯的不锈钢伸缩门，警灯闪烁，关得严严实实。， 保安见又来辆车，知道今天进来的不是一般人。车老三把车停在门卫边上，门卫很不高兴，看车牌子是乡下的，再看车是台八成新的富康988，知道不会是什么有分量的人，指指车老三：“把车开一边去！” 车老三因为想着哥哥的事，没理这个茬，推门就进，避头就问：“张大华在吗？” 保安蔑视地上下打量他一眼，口气生硬地说：“你毛手毛脚的喊什么？你谁呀？大呼小叫的！你认识大检查长吗？” “我是他弟弟，你放我进去！” 保安嘲笑地看了他一眼：“听到没有？把车开一边去！” “他在不在？” “今天是新年休假，上班再来吧。你把车开一边去！” 车老三原地转一圈，手足无措的想去见大家，觉得不甘心，走几步又回到门卫。这回好，门干脆锁上了。车老三没好气的使劲敲玻璃。 “你干什么？想砸了检察院？再闹我找人把你抓起来！”保安打开窗户狰狞地喊了一句，关上窗户仍然津津有味的看那个巴掌大的黑白电视。 车老三知道哥哥在里边，不想得罪他，便隔着玻璃窗大声问：“张 453 大华在吗？” 里边没反应。 车老三提高声音喊：“张大华在吗？” 里边还在看电视。 “cao他妈的，是聋子！”车老三知道人家不理，嘟囔着小声骂了一句，转身要走。 里边的保安这回听到了，打开玻璃窗指着车老三问：“你敢骂我？” 车老三正在气头上，瞪亮小眼睛说：“没有啊？我骂王八蛋呢！” “你给我站住！” 车老三指着他骂道：“你他妈吃枪药了？狗仗人势！出来我废了你！你给我滚出来，我就在外办等你！” 老史、谢厂长见干起来了，都出来拦车老三。 车老四凑到门卫。他一米八十多的大个，膀大腰粗，常年不剪发，像个疯子，也像小地赖，呲着发黄的大板牙，敲敲玻璃指着保安骂道：“你他妈给我小心点，脑袋给你拧下来！” 别说，几句话竟然把保安镇住了。 车老四接着骂道：“我他妈没犯罪，你吓唬谁呢？” 不多功夫出来两个法警，先看看车老三的身份证，然后劝了几句回去了。 车老三见崔律师带个近视镜，面带微笑，肩挎背包，像个律师样， 454 想问问情况。 崔律师向他摆摆手，示意不要在这里说话，几人上了车老三的车。 崔律师说：“不让见，建议你还是设法疏通关系，不要完全依靠我们。” 车老三一想纯粹是屁话，和没说一样，便闷坐在那里。 天已经黑下来，他们还在等张大华。 车老三给李思雨打个电话，李思雨告诉他一会能见到张大华，让他找个宾馆等着，还告诉他说：“你不要乱整！弄一帮人像打群架似的影响不好。律师先回去，什么时候需要了再说。沈阳人和古城镇人也都先回去，我见完大华给你回话。” 车老三一想也是，这么多人像唱大戏似的增加费用不说也没用，便就安排所有人撤离古城市，自己找个招待所住下。 三天以后，车老三总算知道一个叫高明的人主管哥哥的案子，他买了两套内衣裤还有水果、香烟去检察院。 车老三吸取那天的教训，进了门卫一口一个大兄弟的叫着，自己不抽烟，特意买了盒硬中华，大大方方的扔给门卫。现在他知道了，这是衙门口，狗仗人势，惹不起。 门卫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和他有说有笑。不多功夫，一辆白色微型面包车开过来。门卫出去跟那人说了几句，回来打开大门，向车老三痛快的一摆手，让他跟着进去。 455 车老三向门卫摆手致意，开车跟着进去了。 车拼排停在楼前。 高明下来等他。 车老三下车迎过去，礼貌地问：“您就是高明吗？” 高明和他握手：“我是，你是车宏轩的弟弟？” “是的。” “你不用上楼，把东西给我就可以了。”高明接过东西看了一眼，开了句玩笑，“呵！三耳兔牌的，想让他学刘斌跑啊？烟和水果你拿回去。” 车老三也跟着笑了：“哎，老弟，我哥哥的事麻烦你关照一下，你知道我哥是大老板，日后会重谢你的。有机会带弟妹到古城镇去，我是搞皮装生意的，自己家有卖场，有什么喜欢的尽管说话。” 高明拿出电话问：“你的电话号是多少？我给你打过去，有事我们两人联系。” 车老三把电话号码告诉他，问：“我哥现在怎么样？究竟是什么事？” 高明淡笑：“没事，你哥现在很好，不用担心。” 车老三又小声问：“我可以看他一眼吗？” “不可以，你不相信我？”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咱们哥们认识了以后就是朋友。晚上有时间吗？” 456 “以后有机会。你先回去，你哥哥的事很快就完，不用担心。” “我哥在哪里？” “你问得太多了。好吧，我还有事，再见。” “再见，多谢你了！” 见完高明，车老三感觉轻松些了。高明白白净净、文质彬彬的形象使他很好感，心想：人哪，还要做好事，会得到好报，哥哥一辈子菩萨心，有求必应，所以才落在这样好人手里，算是一辈子行善修来福分。 车老三本想把情况告诉嫂子，又觉得前天晚上的电话让他很难厚着脸皮打这个电话，他只好给老史打个电话，把情况告知，然后开车回古城镇，先到每天电话不断的jiejie家。 jiejie见他自己回来了没有车宏轩，两眼立即水汪汪，失望地迎出来，还没等他进屋就问：“你哥哥怎么没回来？见到了吗？人托好了吗？” “估计我哥不会有什么大事！” “这叫什么话！多大的事叫大事？你不得把事情弄准吗？你别忘了你哥哥对我们的大恩大德！” 车老三也急了：“你别坐着说话不腰疼！我还不想把他救出来？还没怎么地就埋怨人！” jiejie抽抽涕涕的开始哭起来：“你哥哥作了一辈子人上人，哪受得了这个委屈？那叫十八层地狱啊，那层不得走完？他有灾了，我们 457 就是砸锅卖铁、头拱地也要救他出来。我昨天找阴阳先生给他算了一卦，说他虎落平阳，东南方有几年牢狱之灾。” 车老三也两眼湿润，沉默一会说：“你别听那些江湖骗子胡说！”他不信这个，有一回jiejie找个瞎子要给他算命，他指着一头快下崽的老母猪问：“你让瞎子算算，这头老母猪哪天下崽，下几个，公的几个母的几个，算准了我给他三拜九叩，请回家当祖宗供！” jiejie犟不过他。 jiejie还在念叨：“是不是你哥包山的时候惊动了哪路大仙？我明天过去烧香许愿，如果能放过你哥我杀一头二百斤以上的猪还愿。老三你赶快想办法，就是卖房子卖地，也要救你哥出来。” 车老三很气愤：“你别瞎折腾！好好做你的买卖！我来跟你说件事，前天晚上半夜了我嫂子像疯子一样给我打电话，说家里的财产这么分不行，要办事情的钱，然后平均分。你说这个没心没肺的老丫头，不知道胡咧咧些什么，添油加醋的把这点事全给抖落出来了！我哥也是，这种事必须得和嫂子先商量一下，哪有这么办事的？难怪人家不高兴！拿人心比自心，换了谁也不能同意，我哥办事毛病太大了！” jiejie擦把泪不服气：“你哥哥这辈子就媳妇没找好，光图人家长相了。我知道他不差这几个钱。你嫂子呢，老谢家怎么都行，我们车家就是不行！还说什么？鸡蛋里挑骨头！他们老谢家还少借你哥哥的光了？” “我过来告诉你一声，哥哥的事你也不要太伤心了，一切都等他 458 出来再定。我回家了，这件事不要和别人乱说，免得让人扯老婆舌。” jiejie点点头。 车老三开车回家。 两千零一年一月四号一上班，杨晓红带着哥哥，拿着车宏轩的条子，买了四条软中华香烟，四瓶水井坊酒，到沈阳省行去见严行长。省行高楼大夏，戒备深严，进门手续严格。 杨晓红一看这么大的机关，心想如果哥哥能在这里工作，应该是身价百，也不冤枉读了四年的大学。 恰逢严行长在，一听说是车宏轩的亲属到了，当即接见了兄妹二人。 杨晓红打扮得很时髦，很得体，文雅的递上条子。 严行长和车宏轩同岁，大个，稍胖，西装革履，看看条子又看看兄妹二人，见长得都很标准，平添几分好感，又知道车宏轩办事稳重，不会轻易说话，就笑了说：“是老车老家的亲戚？没事给我找麻烦！”然后看着杨志忠说：“说说你的情况。” 杨志忠将自己的履历表双手呈上，口齿伶、有板有眼的介绍自己的履历。 严行长满意的点点头，电话叫来具体管事的。 杨晓红不失时机的递上礼物，面带微笑地说：“车舅舅请我捎来的。” 严行长点点头，叫来人吩咐道：“同学带来的，登记一下留做招 459 待。” 杨晓红这才发现严行长根本不吸烟。 不多功夫，管事的人来了，严行长吩咐道：“给你推荐个人才，辽财的本科生，看看档案，如果没什么问题，我意见到会计科适用三个月。” 那人看看杨志忠，点点头带两人出去了。经过半天的努力，杨志忠基本通过了各个部门的考评，已经同意录用，高兴得兄妹两人差点没跳起来。杨志忠立即给张丽萍打电话。张丽萍正为杨志忠的事每天提心吊胆，一听说到沈阳来上班，还到了省行，当然高兴得不得了，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底了，立即打车来接两人，在一个不错的饭店请两人吃饭。晚上张丽萍在家里宴请杨志忠，随便见见父母和哥哥嫂子。全家人见了杨志忠，满堂欢喜。 杨晓红见哥哥和张丽萍难解难分，不好说什么，她高兴的回到古城市，把这个特大好消息带给父母。 两千零一年一月十二号，一直没有和车宏轩联系上的金香兰，认定车宏轩出事了，毅然决定二次南下，和车宏轩见上一面，争取继续得到他的支持。晚上，她给杨晓红打电话：“睡了吗？” 杨晓红知道一定是找不到车宏轩了来问自己。自从自己把和车宏 轩的事告诉她，两人之间的联系明显减少，金香兰不来电话，她也决不会主动打电话过去。 460 “还没有啊亲爱的！”杨晓红故作亲切。 “我想过去，周六晚上车，周日早上到。” “意义不大，过不过来你再考虑一下。” “为什么？我去。” “我不在饭店干了！你买票后给我发个信息，我去接你。” “你离开王老板了？祝贺你脱离虎口！不会是为了------” “会。怕吗？” “不怕。” “他有那么多钱，不会都给你一个人花，不给我花也会给别人花，能不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你不要对我有小心眼。” “没有。你下一步怎么打算？” “我和车老板去过一次沈阳，准备在那里发展。” “什么？你要去沈阳？” “是啊？不好吗？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哥哥经过车老板介绍已经到省行上班了，当初让你和他处朋友你不干，现在后悔晚了！” “去沈阳发展应该比古城市机遇多，我赞成。你现在和车老板在一起吗？” “你对这个很在意吗？” “说什么哪，我们都是朋友！” “对了，我们都是朋友。我告诉你，车老板出事了，你来了也见不到。” 461 “那也要过去。” “好吧，我等你。我们早些休息，拜拜。” “拜拜。” 第二天，杨晓红又去反贪局找张局长。张局长的办公室在三楼， 朝阳的大南面，房间里摆着不少花草，屋里几个人都在抽烟，一股呛人的烟味。几人走了以后，张局长才有些不耐烦地说：“你先不要急，等一等，事情很复杂！” 杨晓红红扑扑的脸上露出微笑，本来就是笑意的双眼更加动人， 甜甜地问：“能不能开恩让我见见他？” “不能。”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他看一眼电话号码，拿起电话通话，又是“好”又是“行”的说了半天，放下电话站起来，拿起大衣，告诉杨晓红：“你去跟田科长勾通一下，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杨晓红已经多次跟田科长联系了，觉得他力度不够，今天才来找 张局长，既然张局长让找他，她只好来到五楼一科。 田科长正在和一个人说着什么，见她进来，告诉那人“就这样”，那人便知趣地走了。 田科长四十岁上下，标准的大高个，挺胸昂头，腰板拔得溜直，活像个军人。见杨晓红进来，他眉开眼笑，马上让座倒水，甜言蜜语：“大美人杨贵妃！你好你好，快快请坐！” 杨晓红笑了：“你别总是这么叫人，怪难听的！” 462 他习惯上管漂亮女人胖一点的叫杨贵妃，瘦一点的叫林黛玉， 疯一点的叫潘金莲。 “怎么难听呢？开玩笑吗！”那双贪婪的眼睛，从杨晓红的头一直看到脚，仿佛要扒了衣服看到rou体，有些痴了。 杨晓红对他色迷迷的眼睛很反感，又不能说出来，便勉强一笑： “情况怎么样？” “情况允许了我会安排你们见面。” “他在这个楼里吗我可以给他作些什么？这方面我不懂，请你替我想想。” 他沉思了好一会，觉得车老板给王玉田写过条子，王玉田没上来， 证明王玉田和车老板关系一般，也许不想管这件事。如果那样，说不定以后跟车老板办事还真的只能通过面前的漂亮小妹，闹不好会一举多得，即给她面子又可能办了她。想到这，便心里甜甜的小声讨好：“真的想见？他在外地的一个看守所，不在这里。” “你是光玩嘴皮子不办实事，泡我呢！” “他真是你的舅舅？不是别的关系吧？” 杨晓红认真的点点头。 他根本不相信杨晓红的鬼话，知道如果她有这么个有钱的舅舅，不会落得跟王玉田这种人混。不管如何，他知道应该拿出点诚意，否则以后没办法通过她办事，便拿过笔，写了一个地址，递给她说：“你可以去给他存点钱，周二、周五、周日都可以花钱买点东西改善伙食， 463 还可以给他带套内衣，但你见不到人。你去找那里的白所长，提我就行。” 杨晓红高兴了，一下站起来：“这才叫办事！谢谢你了！” 田科长自豪地笑了：“哪天我请你吃饭，把事情研究一下。” “可以” “不许失言！如果失言以后就不见你了。” “一定。” 田科长高兴得手舞足蹈，一直送杨晓红到楼梯。 出了灰墙大院，杨晓红给总在饭店门前拉客的出租车打个电话，叫他马上到灰墙大院来接她。她等了半个多小时出租车才过来。经过讨价还价，以五百元价格达成协议。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山路，杨晓红来到那个林业看守所。 看守所在一个小山村的边上，高墙上安装着电网，墙角有岗楼，武警战士挎着冲锋枪在站岗，黑色的铁大门关得严严实实，到处流露出神秘和威严。 杨晓红从来没到过这种地方，知道这就是看守所，就是衙门口，就是不好办事的地方。 门前停了好几辆车，有人不知道在那里焦急的等待着什么。 铁大门边上有一个小塑料窗，这是唯一能跟里边通话的地方。她拎着东西上前敲敲玻璃窗，里边打开窗问一下，然后打开铁大门上的一个小门，让她进去。 464 白所长从正面二层小楼里走出来，见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估计出是什么关系了，向她招手。 她觉得田科长确实面子不小，如果没有关系，别想进院。其实她不明白，这个看守所很背，如果不是靠着古城市检察院经常送人进来，“客源”枯竭，就没事干了。看来干什么都不容易，开个看守所也要靠关系。 杨晓红见白所长又矮又黑，加上这里戒备森严，阴森恐怖，觉得令人生畏。她提了田科长，又说明来意，随后给白所长递上两条烟。 白所长严肃地训斥杨晓红：“你把我们这里看成什么了？来了就送这么好的烟？赶快收起来！” 白所长看看内衣裤，有五六套高档的，抖落开一套仍在办公桌上， 把其余的不耐烦地推给杨晓红，好像是自言自语地说：“这是来疗养的，把看守所当成疗养院了！” 杨晓红马上拿出五千元递给他：“田科长让我给他存点钱，如果 你不要这两条硬中华烟，一共四条都给他吧。” 白所长隐不住笑了，看着这位漂亮小妹说：“他现在是什么身份？ 抽这么名贵的烟不合适！你是他什么人？这是看守所，不是疗养院！” “我是他外甥女！”这是杨晓红在去沈阳严行长的时候就想好的 答案，可回答的时候脸上还是泛起一片淡淡的红晕。 “内衣裤留一套，钱自己去办，一个月可以存两次，一次不超过 五百元！”白所长说完，又告诉她哪里存钱，然后像轰苍蝇似的一摆 465 手让她出去。 杨晓红存了伍佰元，又看看戒备森严的看守所，依依不舍的离开。他知道无助的车宏轩一定会想到她，也或许这会儿能感觉到她的到来。 4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