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分身
长长的楼道里,衣服破成一缕一缕的顾兮念闷头跑着,然而,不管她用多块的速度,依旧无法跑到长廊尽头。 身后的黑暗里,喘息声越来越近。 眼前视线越来越黑的她再一次栽倒在地上,如墨水一般的黑雾占据了她的眼睛。半分钟后,四肢僵硬的她抬起了头,朝着前方的黑暗走去…… - “到处挂着白灯笼,这里可真够诡异的……” 由小悠带着进到这个空间后,紧紧抱住苏宸手臂的杨可可就不住的犯嘀咕。 苏宸还没说话,一直照顾小悠的阿虚突然不无挑衅的道:“梦境里哪个空间不诡异?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你这么娇气,还不如早点死了算了,别总拖累别人……要是你再敢拖苏宸后腿,我先弄死你。” “阿虚。” 见它说话没个丈量,苏宸看了它一眼,知道苏宸有些生气的阿虚委委屈屈的低下了头,下一瞬,赌气一般变成了坐骑神兽阿虚的模样,然后蹭蹭小悠示意她骑在自己身上。 见它如此孩子气,苏宸哭笑不得的扶额叹气。叹完气后对有些无措的杨可可道:“阿虚粘我粘惯了,现在见你黏在我旁边,心里不忿也是有的……不过她说的也很有道理,我不可能一直保护你,所以可可,你得学着独立。” 说完,他轻轻抽出了自己的手臂。 杨可可有些委屈,但也不好任性,所以只能绞着手指跟在他身后。 - 走过一盏盏白灯笼,苏宸很努力的搜寻着顾兮念的影子,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洪亮的佛号破空而起,两边的白灯笼皆朝身后飘去。 这里怎么会有和尚? 心下生疑的苏宸加快脚步朝前边儿发出声音的地方赶去,他的速度虽然很快,但坐骑神兽的速度也不慢,所以大家跟的很稳。只有杨可可很努力的追赶着大家的步伐,却只能落在后面…… 跑出去一段距离的阿虚迟疑了下,最终掉转头用尾巴把几乎哭出来的杨可可扫到后背上! 无意中回头看到这一幕的苏宸微微笑了笑,然后越发加快了速度。跑到前面拐弯处的时候,一个身穿灰色袈裟的和善面朝外站立,苏宸他们在距他有五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你是谁?”苏宸问。 风吹袈裟,和尚没说话。摆手示意阿虚小哈们退后的苏宸凝神上前,然后扳过了那和尚的肩膀。恐怖的事儿见多了,多一件也没关系,大不了这厮是个鬼。 在他手搭上和尚肩膀的时候,和尚缓缓转过了身,然后皱眉看着身后的苏宸道:“阿弥陀佛,你们这些和魔鬼有契约的人来这里做什么,速速离去,不然别怪贫僧不客气!” “佛度众生。” 苏宸道:“我们也是受制于魔,你的分别心不该这么重。” “舍生取义不会吗?” “不,对于我们来说,活着最重要。”苏宸开口道:“死很简单,但是,轻易放弃生命也是一种杀生的表现,佛门素来慈悲,你乃佛门中人,这道理不会不懂。自己的命是命,别人的命也是命,不能因为别人还没受到威胁的命放弃自己的命……和尚,我朋友在哪里?” 那和尚对他合了合手掌,微微颔首道:“这里曾来过很多和魔鬼签订契约的人,贫僧劝他们回头是岸,无奈他们执意入魔,都死了。” “死了?” 和尚点了点头,手指前方道:“你看——” 大家本能的朝前方看去,空中漂浮着几具死状凄惨的尸体,大家对这些尸体并不陌生,因为入梦前,大家还呆在一起讨论此次任务。 顾兮念的尸体悬在最前面,她的眼睛黑乎乎的,盯着那眼睛的时候,仿佛盯着地狱。 苏宸安静的看着她,和尚安静的看着苏宸,看了好久,终于从苏宸的脸上看到了悲伤,他说:“去吧,给你的朋友收尸吧。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了,不然的话,他们的今天,就是你们的明天。” 就在这时,骑在阿虚背上的小悠下了地,然后朝苏宸走去。
在走近的时候,听到苏宸道:“别给我看这些,我只问你,她现在在哪里?” 她暗松了口气。 那和尚依旧用很惋惜的声音对苏宸道:“她已经死了。” “死要见魂。” “已经魂飞魄散了……”这样说着,和尚又幽幽的念了句佛号。 苏宸一把揪起了他的衣襟,然后赤红着眼睛道:“别跟我开玩笑,你这个假僧。告诉你,别以为老子没见过和尚,装什么装。你到底是谁?你把来这里的人弄哪里去了?” “施主淡定,面对现实吧——” 话音未落,苏宸突然摁着他那光秃秃的脑袋往地上磕,在苏宸收拾那和尚的时候,小悠长大了嘴巴,将周围的白灯笼尽数吸入腹中。 白灯笼全入腹后,阿虚和小哈的眼睛瞬间明亮起来,照亮了周围的环境。那几具所谓的‘尸体’,在眼睛的光芒下渐渐扭曲,然后化成万千碎片消失在风里。 注意到这一系列变化后,苏宸神色一凝将那和尚提了起来,然后朝前方刚才悬挂尸体的地方掷去,鬼哭狼嚎中,黯淡光线里似乎涌出了无数张嘴,将那和尚啃噬一空。 - 据此不远的一棵槐树后面,任西很抓狂的掰扯着树皮,“他怎么察觉出异样的?” “他没有察觉出一样,”歪靠着树的任臣淡淡的道:“他只不过不愿意相信顾兮念已死的事实罢了,因为她不愿意相信,所以你越提醒他他就越想收拾你……不对,那是你的分身,怎么样,分身被啃噬的时候,你这个主体有什么感觉?” “我怎么觉得你特幸灾乐祸呢?” 任臣瞥了神色微恼的任西一眼,淡淡的的道:“咱们道已经不同了,我不该幸灾乐祸吗?……好了,你继续在背地里玩儿你的小九九吧,我该出去了。接下来的岁月里,你若不改变你的想法,你我就是死对头。” 这样说着,他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