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托塔天王
高太尉若要人五更死，没人能够活天明！ 还真被九头鸟富康说中了，牛二押着张蒙方千辛万苦回到东京，不曾想当天夜里，张蒙方就在开封府大牢内悬梁而亡。 接连失去了富康和张蒙方两个证人，牛二也就失去了扳倒高俅的良机。 碍于李师师的枕边风，赵佶只是以御下不严之罪，呵斥了高俅一顿，不轻不重地罚了一个月的俸禄而已，闹得沸沸扬扬的东京少女失踪案就此不了了之。 破案有功的牛二，也只是赏金百两，黄封御酒一瓶，红锦、绿锦各一匹罢了。 …… 苦心筹备的十万贯生辰纲被劫，还差一点儿丢了北京大名府留守之位，梁中书自是咽不下这口鸟气，托人投书一封，星夜去济州府投下，只说自己的财物在黄泥岗被强人劫去，着落到济州府尹身上。 虽然那梁世杰只字没提十万贯生辰纲，但是济州府尹心知肚明，悄悄遣了三都缉捕使臣何涛，全力追查此案。 何涛得其弟何清之助，拿住了白日鼠白胜，生辰纲一案顿时告破。 当济州府的何观察亲自带着二十个眼明手快的公人，在郓城县衙对面的茶坊等待之时，开封府的牛观察，已经带着张三、李四，乘着三匹快马，悄悄到了东溪村托塔天王晁盖的庄子外，他让张三、李四在远处候着，自己一人上前，对着守门的庄客说了一声：“快去禀报你家晁保正，就说故人求见。” 牛二在水浒里早已见识过天塔天王的英姿，所以用上了“故人”两字，倒也勉强说得过去。 当时正值午牌，那托塔天王晁盖正与智多星吴用、入云龙公孙胜、赤发鬼刘唐，在后院的葡萄树下吃酒，便说道：“既然是故人来此，我等兄弟不妨一起去庄门前看个究竟。” 牛二望见一行四人由远至近而来，衣着打扮、体态相貌与水浒里的描写一般无二。 牛二小时候，喜欢吃一种小浣熊方便面，里面有送水泊梁山一百单八将的卡片，为了收集一套完整卡片，牛二小时候的零用钱几乎全用在了买这种方便面上。 可惜厂家的老板非常狡猾，牛二吃出最多的只是活闪婆王定六、云里金刚宋万、笑面虎朱富这种角色，发现一个赤发鬼刘唐这种位列天罡之数的好汉，都要让小伙伴们雀跃欢呼了，而像智多星吴用、入云龙公孙胜这种级别的，纵是吃完三五十箱方便面都难得一见，谁曾想，今日里除了能见托塔天王晁盖这样一个前任带头大哥之外，还能一睹吴用、公孙胜、刘唐的风采？ 虽然内心有儿时的情怀泛滥，但是牛二还是想给给了晁盖等人一个下马威： “久闻晁天王、吴教授、一清道长、刘壮士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也！可惜阮氏三雄回石碣村去了，与其失之交臂，着实乃平生一大憾事！” 晁盖等人被牛二一句话揭了老底，一个个吃惊不小，纷纷上下打量了牛二一番，却见是个眉清目秀的后生，面生得很，好在脸带微笑，看上去并无恶意。 晁盖一抱拳道：“不知好汉高姓大名？从何处来？找晁某有何贵干？” 牛二呵呵一笑道：“久闻晁天王仗义疏财，专好结识天下英雄，今日一会，却是见面不如闻名也！” 晁盖听得出牛二必有后话，也是微微笑道：“晁某愿闻其详。” 牛二却是一指偌大的庄子，大声道：“这大热的天，俺大老远赶来，口渴难耐，晁天王也不请俺进去吃杯水酒吗？” 晁盖与吴用、公孙胜交换了一下眼神，把手一伸道：“鄙庄简陋，好汉请进来说话。” 一行人来到庄子内的阁子里，还未落座，牛二却又叫了起来：“晁天王，后院的葡萄树下甚是凉爽，酒菜早已备好，何苦又在此处颇费周折？” 此言一出，莫说是晁盖、吴用、刘唐，就是入云龙公孙胜也是脸色大变：“此人是何来路？怎地能掐会算一般？” 晁盖率先回过神来，笑道：“既然好汉想去后院吃酒，晁某等人自然相陪。” 众人来到后院葡萄树下，分宾主坐下，牛二也不客气，连吃了三碗酒，方才一抹嘴边的酒花，说了一句：“晁天王，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乃是开封府三都缉捕使臣牛二是也！” 牛二存心要夺宋江对晁盖的报信之恩，所以对自己的身份并不藏着掖着。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赤发鬼刘唐更是一跃而起，将靠在葡萄架上的朴刀拿在了手中，须发皆扬，大声喝道：“你这厮既是官家的鹰犬，就来与俺刘唐决一死战！” “赤发鬼刘唐果然是条好汉！” 牛二先赞了刘唐一句，却是坐在红油凳子上连动也没动，又扭脸问了晁盖一句：“难道这就是你托塔天王晁盖的待客之道吗？” “刘唐兄弟，休得鲁莽，还不把刀放下，牛观察若是想对我等兄弟不利，想来我等如今早已陷在济州府的死囚牢里了！” 晁盖呵斥了刘唐一句，对着牛二施了一礼道：“牛观察大名，我等是如雷贯耳，不知今日因何到此？若有用的着晁某的地方，只管开口，晁某定当竭力相助。” “晁天王果然是个明白人。” 牛二不慌不忙地吃了一杯酒，才不紧不慢道：“晁天王，你们四个，连带着阮氏三雄，还有一个白日鼠白胜在黄泥冈上做下的好事！” 一直没吭声的智多星吴用冷声笑道：“牛观察，无凭无据可不要乱说话呀！莫非是牛观察接了生辰纲的案子，却找不着作案的强人，便要把这盆脏水泼到我们兄弟头上吗？呵呵，这也是你们公门里的一贯作风，别人如此，连你名满天下的牛观察也不例外！” “吴教授，这份口才，倒也有几分诸葛孔明在江东舌战群儒的风采，当浮一大白！” 牛二举起手中酒杯，一饮而尽之后，存心要挫一挫智多星吴用的锐气，便又道：“但若是仅仅如此的话，还当不起比诸葛还要亮的名头！” 智多星吴用自取道号加亮先生，其实就有自比诸葛亮的意思。 智多星吴用站起身来，唱了一诺道：“小生不才，只是村里一介穷儒，怎比的牛观察在天子脚下混得风生水起？还请不吝赐教！” 吴用这话虽然听上去谦虚得当，其实暗暗将了牛二一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