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还债
骑着摩托车，李无戒来到了浦海市的本帮会所。这是一个以弘扬东海星本土菜系为己任的餐馆，有着上千年的历史，备受东海星人民的追捧。 停下摩托车，看着青瓦红墙的老式建筑，李无戒心里却有股啼笑皆非的感觉。从去光海星之前，自己的电话就没断过。 星部主管交通的副总长谢广义，也不知道抽哪门子筋，非要请自己吃饭，拒绝都不行。六十多岁的人了，早中晚一天三个电话邀请你。那股子殷勤的语气和百折不挠的态度，弄得最后李无戒都不忍拒绝了。 说实在的，谢广义的为人不错。大家都在一个星部里办公，偶尔开会或者上下班总有机会碰面。每次碰面，这位副总长总会笑眯眯的叮嘱李无戒几句。并且李无戒发现，他的和蔼可亲不是单单对自己，而是对每一个年轻的警员。 一个长期处于位高权重的老人，能做到这么平易近人，是件十分不容易的事情。因为李无戒见识过太多，年纪轻轻却官威十足的人。 但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位老人这么急迫的想起自己吃饭，这是为了什么？ 为此事，李无戒还特意拜访了一下姜恒寰，就是想了解一下谢广义年轻时候的为人。 据姜恒寰的描述，他对着这位老手下很是赞许，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位老手下有些爱出风头。 并且人越老就越舍不得权力滋味，有很多退休后的老人都得了抑郁症。就是因为一旦退休之后，原本那些围绕着他们拍马献媚的家伙们，就都会转投他门。这种从天上到地面的落差，让很多人都接受不了。 姜恒寰所说的不错，谢广义现在就害怕退休之后，过起无人问津的日子。正是因为这样的缘故，他才答应帮助四处碰壁的施公子，约李无戒出来吃饭。 一是他爱出风头的性格，想证明一下，别人不敢答应、无法做到的事情，他能办到。二是一旦撮合好了施公子和李无戒之间的矛盾，他就能和这两位政界新星结缔出更好的关系。毕竟谢家的下一代没有什么杰出的人物，为了孙辈的未来，谢广义只能厚着脸皮无限给李无戒打电话发出邀请。 李无戒走到正门的时候，一辆黑色的悬浮车驶近了本帮会所的停车场。车窗摇下来，谢广义伸出头笑呵呵对李无戒招呼道：“无戒小子，等会！” 不等李无戒打招呼，谢广义就匆忙的关上了车窗，然后从车上走了下来。 “老爷子，你这急匆匆的干什么啊，小子我也不是不等你。”谢广义过度热情的行为，让李无戒有些不知所措。 谢广义拍了拍李无戒的肩膀，笑着说道：“人老了，就越发珍惜时间了，没想到你小子也蛮守时的嘛，哈哈！” 李无戒矜持的笑了笑，恭敬的说道：“老爷子有请，小子怎么敢迟到，那不是讨打嘛。” 谢广义哈哈大笑，突然一板脸说道：“讨打的事情你少干了吗？你说说，老子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你又拒绝了老子多少次？” 不愧是姜恒寰的老手下，这土匪般的脾气和说翻脸就翻脸的性格都如出一辙。 李无戒讪笑的说道：“老爷子请见谅，小子的特案组的确人手不足，有些忙不过来。不瞒您说，小子这些天忙的是脚打后脑勺，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 李无戒这个家伙撒起慌来一点都不脸红，从光海星回来的这几天，他明明因为魂归后遗症的问题，每天睡到自然醒。忙字，就更不知从何说起了，整个特案组现在好像就他一个闲人。 一老一少，一边闲聊，一边跟着服务员走进了预定好的包房。 门一拉开，房间里面坐着三女一男。待看清那个男人的相貌，李无戒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施公子，久等了！”谢广义语气很客气，神色却很得意。 施公子也清楚谢广义这份恩情有多大，忙起身握住了谢广义的双手，摇晃着说道：“谢总长，您老请客吃饭，晚辈岂敢让您等着我？” “哈哈，你小子就是会说话。”谢广义很享受施雨峰的殷勤和热情。 李无戒则在一旁冷眼旁观，这一老一少的演技。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谢广义这老货这么着急的请自己出来吃饭了，原来是施公子求到他的头上了。 两人寒暄完毕，谢广义侧过身，对李无戒说道：“无戒，我给你介绍一下，航头洲的副洲长－－施雨峰。这可是我们东海星最年轻的洲长了，年轻有为，和你一样的后生可畏啊！” 李无戒看着施雨峰伸出的手，双手抱臂，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谢广义也没想到李无戒竟然这么不按常理出牌，换做一般的官员，多少都会照顾一下对方的颜面。像他这样一见面就发作，根本不给谈话的机会嘛。 “无戒小子，人家要和你握手呢。”老脸有些挂不住的谢广义，忍不住出言提醒道。 施公子却好像料到了会这样一般，也不收回手，笑容不变的说道：“李无戒警官，我们又见面了。之前，您对我有些误解，如果你不削和我握手，我也可以理解。” 施雨峰不愧侵yin官场多年，这句话说的不卑不亢，而且既大方又圆满。李无戒不和他握手，也不会使他尴尬，还会让其他人觉得李无戒心胸狭隘。李无戒和他握手，接下来的一切话题就会顺风顺水的谈下来。 可是，施雨峰还是不太了解李无戒的品行。 李无戒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拉开椅子就坐了上去，冷冰冰的说道：“不是请吃饭吗，饭呢？” 吃了一瘪的施雨峰清楚，自己现在不适合再开口，否则李无戒很容易直接走人。想到此处，他一边向谢婷婷使了个眼色，一边安排被气的不轻的谢广义入席。 收到眼色的谢婷婷款款起身出了门，一分钟之后，她和服务员一起鱼贯走了进来。待酒菜上桌了之后，谢婷婷拉开李无戒身边的椅子，坐了上去。 施雨峰见上菜后包房里的气氛还是沉静如初，忙对身边那对双生子女孩吩咐道：“开酒，开酒！嫩奴，别愣着啊，还不去给谢总长倒酒。” 被李无戒弄得异常紧张的双生子女孩，这才大梦初醒。其中一位一脸笑容的移步到了谢广义的身边，为其倒上了一杯酒，并开始殷勤的为其夹菜。 谢广义虽然没有贪腐的行为，但这种场面上的应酬早就如火纯青。不一会的功夫，就逗得这位叫嫩奴的女孩娇笑连连。 包间内的气氛打开，谢婷婷也忙给李无戒倒上了一杯酒，娇笑着说道：“这位小哥别总板着个脸啊，看着怪吓人的。本来挺吸引人的模样，现在都没女孩敢凑近了。” 李无戒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瞄了一眼谢婷婷，毫无顾忌的冷笑道：“我说施公子，你这美人计也忒寒酸了。自己玩够的女人，就往我怀里推？你当我是捡破鞋的？” 谢婷婷的脸色一滞，李无戒这句话对她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点，毕竟那个女人也不想被别人当面说成破鞋。 施公子也是一愣，可随即想到李无戒的职务，也就释然了。以特案组的神通广大，想要调查自己，那自己身边的人也一定逃不掉。 虽然被李无戒当面戳穿了自己和谢婷婷的关系，可施公子还是不慌不忙的说道：“无戒老弟，你真会开玩笑，什么美人计不美人计的，我哪里舍得把婷婷往外推。只是…无戒老弟你有所不知，婷婷是个独生子女，一直就想有个弟弟。自从见过老弟之后，她这个想法就越发的浓烈。所以这些天来，她一直央求我约你见个面，这不，我才托谢总长把你约出来。不知道无戒老弟，你的意下如何？” 你大爷的，你丫的脑瓜转的够快啊，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还让我认你姘头当干jiejie，那小爷不是吃亏吃大发了？ 李无戒也不回答，埋着头大吃特吃了起来。他算看明白了，以自己的政治经验，根本不是施公子这个老油子的对手，而且这么云山雾罩的说来说去也没意思。 一阵风卷残云之后，李无戒打着饱嗝，对目瞪口呆的施公子说道：“行了，咱也别打哑谜了。石秉道对自己的罪行已经供认不讳了，至于你和他的交易，他也全盘托出了。” 听着李无戒的话，施公子的脸色顿时苍白无比，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无戒老弟，您能否高抬贵手放在下一马。无论你提什么要求，在下都可以答应。”既然李无戒已经开门见山了，施公子也就不再掖掖藏藏的了。 说到此处，三个女人很自觉的就起身离开了包间。她们都是上等的交际花，十分清楚什么话该听，什么话听了之后就会要了自己的命。 李无戒眼中泛起怒火，直视着施雨峰质问道：“放过你一马？凭什么？石秉道杀害孩子的时候，你告诉他放过人家孩子一马了吗？你对你的政敌和绊脚石斩草除根的时候，你放过人家的家人了吗？” 谢广义根本不清楚施公子到底和李无戒有什么矛盾，原本还以为是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争风吃醋的事情，或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纠纷。可他现在一听李无戒的质问，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心里早就把施雨峰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原来你小子是犯了案，找李无戒通融来了。 “施雨峰啊施雨峰，我说我当初问你是什么事情的时候，你回答的含含糊糊，原来是你小子作jian犯科。无戒，这事我不管了，你看着处理吧。”谢广义气哼哼的一拍桌子，起身离开了。 谢广义是施雨峰的最后一根稻草，见他都转身离开，施雨峰整个人都崩溃了。 “我求求你放过我，你有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现在包间里已经没有外人了，施雨峰几乎都要跪下来哀求李无戒了。 李无戒冷笑的说道：“什么要求都答应？我要是让你把之前所做的恶事，加以百倍的偿还回来，你能做到吗？” 施雨峰感觉自己要疯了，眼前坐着的这个人简直就是个恶魔。他十分清楚自己所做过的事情，单单弄的对手家破人亡就有好几起，这怎么偿还？让自己死上几百次？ “做不到？那明天就等着我来拘捕你吧。”李无戒不担心施雨峰会逃跑，因为他根本逃不出自己的掌心。 “不，我能做到。”这是活命的最后一线希望了，就算在无法完成，施雨峰都要答应下来。 从见到施雨峰的那一刻起，李无戒就改变了弄死他的主意。 炎黄星系联邦太大了，大到很多指令传达下去，都无法在当地生效的地步。政府官员贪腐和鱼rou百姓的案例，多不胜数。而且贪腐的官员就像雨后青笋，割了茬又一茬，总也无法彻底根除。 所以李无戒决定，还是以贪治贪比较靠谱，尤其是施雨峰这种命垂一线的家伙。只要给他一丝生机，他马上就会创造出来一个奇迹。他之前造下孽，百倍奉还给百姓，这不是一个梦。 “这是一颗毒丸，吃了它之后，三十天之内没有得到缓解的药，你就会肠穿肚烂而死。想活命，你就吃了它。如果你做的让我满意，你每个月都会收到缓解的药。直到你彻底偿还债务之后，我会给你清除它的解药给你，怎么样？”李无戒拿出一颗唐玄蝉研制的毒药，对施雨峰说道。 施雨峰的脸色变幻不停，最后还是活命的意志占据了上风，他颤抖的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