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来龙去脉
“孙九子又是何人呢？难道宫少侠与此人打过交道吗？”几人不解，先后问道。 当宫天笑将前事过往说了一个大概以后，何秉铎等人更加局促不安！ 何秉义道：“宫少侠啊，既然孙九子的一身水中道法乃是无人可敌，而眼下看来玉镜湖中的墨鱼很可能就是妖道豢养的邪物。倘若果真如此，那我们又该如何应付呢？” 宫天笑皱眉想过后，问道：“仙儿啊，大虾米说墨鱼与孙九子龙头杖上的盘物乃是一模一样，你说这两者之间，又会有什么相关呢？” 陆小仙思量道：“若说湖中墨鱼比渔船还大，那么龙头杖上又焉能载负得了呢？” 宫天笑道：“是啊，墨鱼既能比作舟船大小，又岂会盘踞在一条木杖上呢？” 陆小仙道：“何庄主，你所见过的墨鱼到底又有多大呢？” 何秉铎望着老向头，不确定道：“老向头啊，那时侯的墨鱼、好像也就只有成人大腿粗细吧？” 老向头摇头道：“哪有啊，我记得好似只有胳膊粗细，长倒是挺长，总得近乎一丈吧。” 陆小仙道：“天笑，你见过孙九子木杖上的墨鱼有多大？” 宫天笑道：“最多也只有胳膊粗细，缠成一圈一圈、丈余也或许差不多嘞。” 陆小仙继道：“那比作渔船只大不小，老人家你又可是亲眼见过呢？” 老向头道：“我已经十余载不曾在湖上行舟，墨鱼大如舟船确也是听旁人说的。要么、再问一问他？”说着，老向头看往大虾米。 何秉义继而俯首问去：“我说大虾米啊，那条墨鱼到底有多大啊？你竟敢用船桨去打它！” 问过几次后，大虾米忽然抬头一笑：“呵呵，你们莫想趁我酒醉套话，我既然答应过人家保守秘密就定然不会透露半字哩。” 何秉铎拉下脸道：“大虾米啊，我何秉铎乃是奉和庄的庄主暂且不计，可好歹我也是你的父辈吧？” 大虾米连声应道：“是是是。庄主说得是……” “既是你的长辈，问几句话你还藏着掖着，张口秘密，闭口不谈，难道说——我何秉铎在你的眼中竟然连这点薄面都不曾有吗？” 大虾米为难道：“庄主你看这……” 何秉铎脸色铁青道：“想说便说，不想说嘛——你且好自为之吧！” 大虾米踌躇道：“庄主啊，你让侄儿说什么啊？” “先说说、你的避鱼之法吧。” “唉……庄主你这可是为难侄儿啊。” “我不为难你，有人为难我，你先瞧瞧他们二位、你能惹得起吗？” 大虾米望向宫天笑与陆小仙时，何秉义危言耸听道：“大虾米啊，你可知晓天虎门、陆长风啊？” 大虾米急急点头：“蜀山盟主谁人不晓啊！” 何秉义笑道：“呵呵，那么，蜀山盟主可是个讲人情的主儿呢？” 大虾米惊道：“讲人情！我的天啊，陆长风杀人不眨眼，哪会讲什么情面呢？” “啪”地一响，吓得大虾米一缩脖子。陆小仙拍案道：“你说什么？有本事且给我再说一次？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难道说——你俩人就是天虎门的吗？”大虾米探问道。 陆小仙轻笑道：“呵呵，我俩人不是天虎门的、又是哪的呢？” “哎呦呦，小的该死，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啊……”大虾米求饶中就要跪下。 陆小仙厉声道：“坐下、本姑娘何时说过让你跪了。” 大虾米战战兢兢道：“姑娘你、不不、姑奶奶你有何事尽可吩咐小的便是！” “好！从现在开始，你必须是有问必答，若不然、哼！可莫要怪我心狠手辣啊！” “姑奶奶饶命，小的不敢，不敢啊……” 陆小仙点了点头：“何庄主，你来问我来听，倘若此人说出半字差错，我手中的短剑可也从不吃素！”说着，七彩剑赫然滑出剑鞘，往着大虾米的眼前一划而过。 “唰”地一声过去，一只酒碗在大虾米的眼前一分为二。惊得大虾米当下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一般紧密。 宫天笑随往陆小仙微微一笑，低声道：“哎哟我天嘞，你这也太霸道了！” 陆小仙调皮道：“有吗？我这样也只是用了三成功力呢！嘿嘿……” 何秉铎道：“大虾米啊，你先起来说话吧。” 大虾米垂头站起，重回座上时再也不敢多看一眼。 陆小仙道：“何庄主啊，你且问他吧。” 何秉铎点了点头：“大虾米啊，下面的话、还需我再问一次吗？” 大虾米点头后再急急摇头：“不用再问了，我说我说。” “好！既如此，那你就说吧。” 大虾米娓娓道道：“其实，我与那位道士也就仅此见过一面。当天是在镇上偶遇，见面时我不认识他，他却认得我，当他说出了先父的名姓之后，我才记起此人就是那年夜宿家宅的道士。” 何秉铎问道：“此事过去多久了？” 大虾米道：“就是去年的事儿、大约在九十月份吧。” “那位道士还与你说了些什么？” 大虾米回想道：“道士问我家父一向可好？我说家父早在数年前就已经病故。他便又问我，玉镜湖中可有一条吃人的墨鱼？我说有，他问我打渔时害不害怕？我说那墨鱼已经吃下了几十条人命，谁又会不怕呢！道士便笑着在我面前晃了晃他手中的黑色木杖。我一眼看去，立时大惊，因为那条木杖上，明明就是盘踞着一条与传言中一模一样的墨鱼啊！” 何秉铎面色一沉，道：“大虾米啊，你确定道士木杖上的墨鱼与玉镜湖中的那条一模一样吗？” 大虾米道：“当时吧，我也只是心中一想，后来当我真正看见玉镜湖中的墨鱼之后，我才对此深信不疑。那位道士木杖上的墨鱼样貌，真是与湖中的那条毫无二致啊！只不过嘛……” 何秉铎不奈道：“快说，不过什么？” “玉镜湖中的墨鱼显然要比木杖上的那条大上许多哩！” 宫天笑问道：“那么木杖上的墨鱼有多大，玉镜湖中的墨鱼又是多大？” 大虾米道：“木杖上的墨鱼顶多只有鸡蛋粗细，长也不及一丈吧。而玉镜湖中的墨鱼嘛、少说也得比个水瓮粗，比那渔船也短不上多少哩！” 何秉铎道：“那位道士、他又给了你一个什么避鱼的办法呢？” 大虾米犹豫时，偷眼望向陆小仙，目光一碰吓得他急忙开口：“道、道士在我的胳膊上烙下了一个印迹，还要我用桃木枝条绑在船桨上，说是这样墨鱼就不敢再打我的主意。临别之时，道士还嘱咐过我，说是天机不可泄漏，否则必遭天谴。道士还说，此事纯属看在先父当年的款待之情，也就算作还上人情了！”说着话，大虾米撸起来右臂上的衣袖，显出了一个有茶碗盖大小的八卦图谱。 宫天笑问道：“你手臂上的八卦图、道士又是怎样弄上去的呢？” “持笔画下的。” “笔画的、难道就洗不掉吗？” “洗不掉的，就如同生长在了rou皮上哩！” 宫天笑走去，端起大虾米的手臂打量，而后再用手掌擦拭几次，果然就如同生来胎记一般，没有丝毫变化！ 陆小仙问道：“大虾米啊，当你看见道士木杖上的墨鱼之时，他有没有说过些什么啊？” 大虾米回忆道：“他说、他说……” 陆小仙急声道：“他说什么？” “他说此乃墨龙杖！”大虾米惶恐道。 “墨龙杖、墨龙……”陆小仙低吟一声。 何秉铎忧道：“难道说玉镜湖中不是鱼、乃是龙啊！” 宫天笑狐疑道：“仙儿啊，你说天下间有龙吗？” 陆小仙反问道：“那你说天下间，有凤吗？” 宫天笑摇了摇头：“应当没有吧。” 陆小仙继道：“天笑，你说唐翎jiejie的头顶饰物可是称为金雀翎羽？” 宫天笑道：“对啊，是金雀翎羽啊。” 陆小仙道：“那你可又知晓，金雀翎羽乃为何物吗？” “不知嘞。” “我听唐翎jiejie说，金雀翎羽就是凤鸟头顶上的三根翎毛！” “啊！唐翎头上戴的——乃是凤凰翎毛！” 陆小仙一笑道：“呵呵，如今再想，天下间到底有没有龙呢？” 宫天笑浑浑道：“既有凤、必有龙嘞！” 大虾米解释道：“说是龙也不准、人家道士说玉镜湖中的那条叫作墨龙哩……” 一场晨宴盘叙到近乎午时才散，何秉铎收拾好上房两间，宫天笑与陆小仙各自回房安歇后，桌上只留下了何秉义一人。 何秉铎长叹道：“秉义啊，听大虾米这么一说，奉和庄的墨鱼祸种确是大哥当年得罪下道士所致。是我为了省下那区区千里白银，这才枉死了三十三条渔家性命啊！唉……我真是作孽深重啊！” 何秉义劝道：“话可不能这样说啊，大哥你想，奉和庄内的百余户渔家悉数贫苦，要凑出白银千两捐作道家功德，一户人家就要拿出十两白银，谁又出得起呢？再说当年事，就算大哥一人答应下那位道士，可这百余户人家又能不能应许？也还在两说之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