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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论政

    却说童渊得柳飞所授太极秘要,他本是一代武术大家,悟性之高,在当世实是不做第二人想。此时即已明了以柔克刚,后发制人的武学纲要,结合自身所学,终是创出了一套介乎太极与形意之间的武术套路,使得中华武学提前千年得以放出璀璨的光芒。也为后世武学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童渊心情畅快之下,已是迫不及待的提枪,将自己方才领悟的功法施展了一遍,待到收势之后,只感周身通泰,畅美难言。

    柳飞于旁见了,也是暗叹童渊之天赋惊人。他却不知童渊自幼习武,今已年逾八旬,一生大小打斗几百场,其所积累的经验那是他所可比拟的。今日得了这等至高的武学秘要,便如同在堆积许久的火药堆上扔了一点火星,自然是喷薄而发。却是标准的厚积薄发了。

    柳飞斟了满满一杯玉露,递于童渊,朗声道“恭喜大哥,创出一代奇功绝艺。大哥之名,定当在我华夏武学史上,留下重重的一笔”

    童渊满面欣然,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却是望着柳飞道“兄弟却来取笑哥哥,若无你一番指点,哥哥焉有如此成就。兄弟之才,便为吾师亦不为过矣”

    柳飞大汗,这太极秘要却是他自后世剽窃而来,自己焉有如此大才,只是此时却是无法言之于口,只得哈哈一笑带过。

    兄弟二人重整杯盘,落座相对而饮。童渊问道“兄弟如此大才。那皇叔却如何肯让你如此逍遥,竟不留你于身边,日夜请教”

    柳飞笑道“那小子如何不想,只是小弟性子疏懒。更不耐久在一处。再说,我所能教的已是尽数教了给他,与其在他身侧,让他畏手畏脚地,反不如远离。让其放开手脚,自行发展。也不枉他一番抱负。况且,自古君臣之道,不宜过近。弟并无问鼎之心。总在其身边,让其属下究是忠于何人,此一蛇二头之像,不可为也。”

    童渊闻言,深以为然,点头叹服。柳飞自饮了一杯,又道“况我虽置身于外,却也并非全然撒手不管,自会在时机合适之时。为其多做些布置。若整天便在他身边。斤斤着眼于方寸之地,又如何能复我炎黄之祖业”

    童渊闻言一愣,诧异道“兄弟却是心大,只是何为炎黄祖业?愿详闻之”柳飞轻轻点头,道“大哥应知,我汉之一族乃是上古黄帝一系。当日混沌初开,盘古开天辟地,始有世间。我等祖先在其率领之下。南征北战。历三百余年,经涿鹿、板泉等数次大战。始得华夏之地。尽收各族为我华夏兄弟。其基业比之今日之中原,不知大上几倍。然后世子孙不屑,日日内斗不息,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外族纷纷乘机蚕食。我华夏先祖辛苦所得之地,便今天割一块,明日丢一块。及至今时,已是所剩无几了”说至此,柳飞已是满面愤然。

    童渊闻听亦是嗟叹,他当日隐居,固然是因亲人俱丧,然又何尝不是因为对当世政权失望所致。世事纷扰,争斗不息,民不聊生,即不能改变其况,唯有独善其身罢了。此时听柳飞所言,深有同感,不禁闷头饮了一杯,喟然长叹。

    柳飞陪着进了一杯,方才接道“弟也不才,既是机缘巧合来此世间,眼见此时之机实为变局之开端,便不自量力,欲要行那当日先祖之伟业。然弟实为修天道之人,亦不知何时便会离去,若以自身为之,唯恐事尚不谐而身便去了,若此,则使华夏陷入更大危机中矣。更兼弟本性疏懒,虽有微力薄才,然即不能上马管军,亦不能下马治民。更烦那勾心斗角之事。若说以一人之力而抗百万之众,又焉有是理?且不说无能为之,便是能为,则一统之后,如何治理?若遗于人,则下属不能服焉,久之,毕生祸事。如此则前面辛苦所为,尽付流水。自为之,却无其才。无奈下,方遍查于今之士,欲寻一明主代之。”

    只是说至此,却是微微摇头。童渊见他摇头,问道“兄弟方才所言却是有理,今不是已定皇叔为代行之人,何故摇头?”

    柳飞苦笑道“虽定玄德,却非理想中人。想此时焉有如先祖辈之英雄人物,实是众相比较,即取其德,又取其身份,量天下之士、各世家之择主心理而勉强为之耳。以玄德之才,若能得贤名之臣相辅,可得三世之安。三世之后,世事莫测矣”

    童渊愣住,半响方道“然则如此,贤弟又何苦费如许心力,便只为三世之安”柳飞正色道“兄长此言差矣。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今飞至此,便是机缘,若是不为,岂不是愧立于天地之间,枉自世间走一遭。更何况,正所谓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sao数百年。安知三世之后,没有明主出世。须知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若只因惧怕后世之事,而致今日之不为,便只这三世之安,又有何人赐之?更何况今日之势,外族窥于外而内斗不息,若不为之,便是日后但有明主出,而我华夏已几不复存,更有何能为之?故,今日之事,实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耳。”

    童渊闻言,面现敬服,正身施礼道“兄弟心怀抱负,胸有天下。为真名士也,为兄惭愧,不及也。”稍微顿了顿,又道“然贤弟即为天下计,何不往扶汉室以保汉帝,胜却苦苦于天下寻主,尚自得一无奈之主?若论身份,汉帝之尊又岂是一皇叔可比?”

    柳飞苦笑,道“弟何尝不知,然今日之汉室,如久枯之大树,其下盘根错杂,俱以烂至骨子里。若只为平乱,直是简单。然不过是旧壶装新酒而已。汉帝之权柄早为其下架空,威望不存,政令不通。若要根治,却是牵一而发全身,其为难处,更甚于事倍功半。如此,不若借动乱之机,破而后立。借名望之大旗而立新权,其时,新主控下之力远甚于今日之汉室,其下更因俱为新进之士,而一扫颓靡之气。主显则臣贵,主弱则臣危,必殚精竭虑而尽心相辅,其新生之力又岂是汉帝之所能比耶”

    童渊闻听,恍然而悟,点头赞同。却又道“既是如此,贤弟何不速发雷霆,以弟之身手,将与皇叔对立之诸侯尽皆诛除,其下无主,必将溃散,再辅助皇叔发兵,一扫天下,岂不痛快。胜却这般苦苦相挨,让人气闷。”

    柳飞闻听童渊此言,更是苦笑,心知这位老大哥于政治上实是白痴一个,便是连自己都是不如。当下,只得耐心解释道“今天下与玄德相对之人,无外乎曹cao、袁绍寥寥几人,我若将其斩杀,其人岂无后人,我便杀一人,彼等更立一人。今日杀了曹cao,明日却出个王cao、张cao,又有何益?便是我能一直杀下去,其属下俱为忠贞之士,又安能服新主乎。如此刚刚平定之地方,岂不又是烽烟四起。到时与其四处征伐,又哪有将其聚在一起,一战而定更善。这且不说,便说当真将这些事情俱都平定,那么将那汉帝救出,届时是以汉帝为尊还是以玄德为尊?若以汉帝为尊,岂不是又恢复老路?若以玄德为尊,则不啻于通告天下,玄德实为篡逆,一旦失去大义之所在,各地但有异念之人,却又是有了借口,如此天下又何时能平息?便是玄德手下,亦会离心离德,如此则败亡之期不远矣。”

    顿立顿,又道“吾今不即下手,却是为其留出时间。欲借其之手行事。借其才干处,可使其为鹰犬,以猎北地之诸侯,一旦其一统北地,则只需谋其一处,毕其功于一役,胜其一方则北地可定。更因其人及其下属,俱是治国之能手,吾借其财力物力,以少复民生,届时,接其地便可以最少投入得最大回报。此为一也;其二,曹cao其人,专横跋扈,视其之前行事,便知端倪,今汉帝置于其手,虽得一时之势,然必然矛盾日深,争斗日趋激烈。前有衣带诏之事,后有吉平投毒之举,便俱是明证。以cao之性,吾料其早晚必行那废立之事。此时不动,却是因北方未靖,袁绍窥伺于侧,玄德,公瑾割据南方。其势尚不足以独据三方。若一日扫除后患,一统北方之地,其势大增,以半壁江山而对江南,胜算在握。则汉帝有无,便俱为两可了。其行必更为跋扈,汉帝受欺愈甚而心愈不甘,以至尊之位而怀不甘之心,却置强权之下,其安能久乎?如此则必生变。变成,则玄德这边便可名正言顺竖立新政,届时,天下舆论在手,以正讨逆,顺势而为,天下更有何人再能御之。此正为兵法之,将欲取之必先与之也”

    柳飞一番话,童渊只听的瞠目结舌,茫然无言以对。半响方才苦笑道“这般复杂之事,却叫人头疼,也便只有你能受的了。若是换作为兄,早早便去取了他们人头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