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 恶魔的眼泪(2)
173恶魔的眼泪(2) 将军夫人和他的十几房姬妾开始着急了,她们这些人,愿意共同伺候将军,可不能容忍她一个人霸占着将军。 其中有一位最得宠的,在这一天上门了,府里人都称她是卞夫人。相传她是将军的青梅竹马,要不是家世门第不够,做将军夫人的很有可能就是她了。 这位卞夫人在姚茗裳那里呆了一刻钟,临走时拿了一幅画。 当晚就传出,卞夫人和府里的小谢私奔了。小谢,是将军府的账房先生,为人斯文秀气,颇有些才学,就是稍嫌迂腐了些。 事情发生后,府里人都干瞪了眼,平时也没看卞夫人与这小谢有什么眉来眼去的,这怎么说私奔就私奔了呢,真是怪了。 最重要的是,这卞夫人对将军那是一个情重,只要有关将军的事,处处在意,时时关心,要说她会舍了将军而去和什么小谢走,鬼都不信。 但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将军,要把人抓回来吗?”边纯有些灰头土脸,将军这会儿,心里怕是难受得厉害。 卞夫人不仅和人私奔了,还闹得人尽皆知,让将军脸面无光。怕是明日,这事便会传遍整个呆瓜城,将军也会彻底沦为其他人的笑柄。 “汝光跟了我十几年,从小就喜欢我,我从来没有想过,她心里竟然一直想要离开我!还选择用这种方式,阿纯你说,汝光恨我吗?” 骆勾为了渲染气氛,还特意弄了壶酒,做出伤心买醉的姿态。 “不,将军,卞夫人一直深爱着你。”边纯躬身答话,脸上的神情极为恭谨。卞夫人肯定是昏了头了,竟然做这样的蠢事。 “我听说,她在和小谢私奔前。曾去见过茗裳?” “是,很快就离去了。” “还带走了一幅画?”骆勾醉眼惺忪,脸上有醉意,眼里却份外清醒。 “将军是怀疑。卞夫人的事与那幅画有关?” “去查查,那幅画是什么。”只凭一幅画,就能让一个跟了他多年的女人弃他而去,这样的事,骆勾绝不相信。除非。那幅画有什么玄机,又或者是有什么魔力? 白水阁。 姚茗裳红如鲜血的指甲,抚摸着自己的脸。多美的一张脸,无数的男人在这张脸下沉沦,她不会随岁月消逝,也不会在绝望中黯然褪色。 “姑娘,将军来了。”骆勾派给她的丫头沁菲进来道。 姚茗裳嘴角勾出一抹蚀心夺魄的笑容,侧身而起,回身一礼,“茗裳见过将军。” “请起。不用多礼。” 这几日,姚茗裳为骆勾弹琴,为他起舞,但她在他的眼里,除了一丝赞叹,并没有看到名为迷恋的东西。这一点,让她很不满意,决定为他来点别的。 “将军看起来情绪不佳,可是为了卞夫人之事?”这事在府中可以说是禁忌了,除了姚茗裳。其他人恐怕都不敢提。 骆勾危险地眯起眼,手一抬她勾人的下巴,“我听说她来找过你,你和她说了什么?” “将军以为我和她说了什么?茗裳无名无份。身份卑微,在这将军府中,说的好听是一个客人,说得不好听就是个下人,哪里敢在卞夫人面前有所微词。”如水端方的美人儿顾盼流飞,眉眼间多了一抹轻愁。让人万分不忍。若是其他的男人,早就把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捧在她的面前,只为换得她微微一笑了。 可骆勾,偏生是一个特别的男人。 “茗裳是觉着委屈了。” “只要能留在将军的身边,茗裳不委屈,茗裳委屈的是,将军居然会这样想茗裳。” “那茗裳能否告诉我,你给了汝光一幅什么样的画?” 即便是在此刻,依然没有动摇,这是一个心志异常强悍的男人。姚茗裳微笑,他已经很久都没有碰见这样一个男人了,在面对她的笑容时,居然还能抵抗。 上一次,她遇见的那冷血杀手,不将任何女人放在眼里,即便是天下第一美人赤~条条地躺在他的面前,他也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将她杀掉。她原本还以为是个有意思的男人,结果她只对他笑了那么一笑,就甘愿把脑袋送给她了。 “夫人进来的时候,茗裳正在作画,画中画了将军。jiejie看着欢喜,便讨要了去。虽是心爱之物,但既是jiejie开口,又怎么不授之理?” 原来是如此,揣测来,揣测去,答案竟是如此简单。莫非汝光和小谢私奔一事,与茗裳并无关系? 还有,这个女人自从来到将军府后,一直安分守己,没有半分逾琚,也没看见她主动与外界联系。她究竟是什么人,她的出现,难道真的仅仅是一个巧合? 恰在这时,窗外起了一阵风,窗户正对着的桌案上卷起一幅画,吹落在骆勾的面前。 呆瓜城外,绿树丛间,一辆马车,一身披风,微雨朦胧间,是绝世倾城的男子。眉眼带笑、举止温柔,伸出手,拉起一位红衣姑娘的指尖。那红衣姑娘并没有画全,整幅画中,那名男子占据了四分之三,身后的马车装点背景,正对着的红衣姑娘,唯有一截衣袖,还有微微颤动的指尖。 画作的主人,就是有这样的能力,从那几根白皙细长的手指中,能够感受到这只手的主人心情的颤栗与悸动。 骆勾有些吃惊,为这位姑娘的才情。她并非只有一副无双容貌,还有着惊世的才情。他甚至在想,除了武功,恐怕就没有茗裳不会的东西了吧。 他曾经为茗裳把过脉,脉象奇异,似乎身有隐疾,不可能习武。 “这画是你画的?”骆勾的声音有些沙哑,眼里也终于多了一丝感情。 “嗯。” “画得真好。” “茗裳倾注笔尖,也未能画出将军神韵之万一。” 微风扶起,岸上的画筒被风吹得沙沙响,骆勾站了起来,走到岸边,打开画筒里的画。每一幅画。画的都是同一个人,有各种各样的他,从他们相识,到他们之间做过的每一件事。都被画给记录了下来。 没有一个男人,在这种情境下还能冷静,这世上最美的一个女人,用最动人的方式告诉你她有多爱你。而你又将是怎样幸运的男人,能够得到她的垂青。即便不是因为爱。单是这点虚荣、这点男人的自尊,就已经让人飘飘然。 骆勾也是个男人。 “茗裳,你可愿永生永世都陪在我的身边?”骆勾情动的问。 “将军……” “告诉我,茗裳,你可愿意?”骆勾亮亮地看着他,这一刻的他,幸福得像个傻瓜,什么怀疑、什么顾虑,全部都抛下了。这一刻他不想压抑自己的本心,他只想做一个享受的遵从本心的男人。 “我愿意。将军。”女子特有的温柔低扬嗓音,响在骆勾的耳畔,只觉得整个人都沉浸在幸福的泉水中。如果这是一场美梦,他希望自己不要再醒来。 骆勾忘情地拥住眼前的女人,想要更进一步时,却被姚茗裳止住了。 “将军,我愿意永远陪在你的身边,却不能在这个时候和你在一起。” “这是为何?”骆勾不理解,却也多了一抹警惕。女人之间惯用的伎俩他是了解的,说这样的话。无非就是想为自己多争取一些利益。他可以理解,凭他对茗裳的这份欢喜,她也值得此番待遇。 “茗裳……“ “若你嫌当妾委屈了你,我可以让你做侧夫人。在这将军府中,除了将军夫人,女人便以你为尊,这样如何?” “一个妾,如何配谈尊字?” 茗裳说得毫不留情,而骆勾的脸。也刷的黑了下来。扔开怀中的女人,“你想让我休妻?” “茗裳不敢,只是茗裳曾发过誓,这辈子决不与人为妾,即便是死。”不等骆勾开口,姚茗裳便接着道:“茗裳爱将军,愿一世陪伴将军,茗裳可以为将军做任何事,也不计较身份和名位,还请将军不要再勉强茗裳。” “你想用这种方式来成全你自己?”骆勾眼里全是难以置信,还有些惊疑不定。似乎在评估着姚茗裳这话到底是以退为进还是肺腑之言。 “是。” “然而你这样让天下人如何看待我?”霸占着这样一个美人,连个名分都舍不得给予,这样的话传出去有多难听?最重要的是,只要一日不接受他给她的身份,那姚茗裳就算不得他的。 他日在她的生命中出现了另外一个男人,她是否将一腔痴情转付给他? “自古宝剑配名士,红粉配英雄。将军乃天下一等一的男儿,其他人岂是嫉妒得来的?茗裳喜欢将军,便是仰慕将军之风采,天下男儿再多,又如何及得将军在茗裳心中之重?” “你的心中,当真只容得下我一人?”这样的一番话,乍一听会让人很愉悦,然而稍有不自信之人,就会觉得危机。自古能驾驭住这样的美人本就不多,能够永远驾驭住她们,让她们眼里只看得到自己的,就更加地稀罕了。 男人过分在意一个女人,希望得到她们的认可,甚至是她们的崇拜,那就很有可能被无形中的虚荣所绑缚。多少英雄,因为这样的方式饮恨而终。都说守业更比创业难,要想留住一个女人的心,岂非比守住一份基业更加困难? “茗裳的心中,只留得住强者,正如茗裳的眼睛,也只看得到强者。将军在茗裳的眼里,就是这世间少有的强者!”恍如知道骆勾在想什么,就像是一个心魔一般,原本只是稍稍成形,但因姚茗裳这一戳破,顿时就被放大了无数倍。 “若有一日,我不再是你心目中的强者,你会如何?”骆勾终于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以为,自信的骆将军,不会问这个问题。” “是男人都会想留住你这样的女人,但也想知道,什么样的情况下会失去。” “当有一日,所有的女人都离开将军的时候,那个时候,茗裳或许就该离开了。”姚茗裳给出了一个骆勾想都没有想到的答案。 “为何?”所有的女人都离开了,她岂非就成了他的唯一? “一个男人,若是连可怜的女人的心都失去了,那他还剩下了什么呢?怕是男儿的骄傲和血性,都一并离去了。” 就连当事人的骆勾,都不得不承认这句话还有些道理。 “所有的女人都离开我,你也会离开吗?哪怕那个时候,我的心里已经只有你一个?” 姚茗裳没有回答,只是微笑。嫣红的嘴角,那一笑的风情,让整个房里都是绿意盎然。 骆勾知道了他的答案,要想留住这个女人,就得留住其她女人的心。发过誓不能为妾,却又订立了这样一条规矩,该说这个女人矛盾,还是压根从未想过专属于一个男人? 但骆勾没有想到的是,他越想做的,就越是做不成。这世上有许多的事不尽如人意,正如他艾娇兰三位夫人,那三朵姐妹花,姿色各有千秋、性格迥异,是他排遣忧愁的解语花,却同时在一夕之间离他而去。 走的时候,还各自带了一个男人。 城东的城西的,还有城南的,平时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也不知如何就看对眼了,还携手共创自己的小生活去了。 这三人离开将军府前,曾去过白水阁,从那里各自拿走了一副姚茗裳的画。 渐渐的,府里开始有人传言姚茗裳姚姑娘的画有一种魔力,谁看了谁就会私奔。 一开始都没人相信,只当是个巧合,但出了艾娇兰三位夫人的事后,让人想不信都不成了。 何况,美成那样,太不寻常,莫非此人真的会妖法? 骆勾也听到了这样的传闻,虽然街头巷尾,到处传的都是他在短短时间被戴了四顶绿帽的事,他还有心情来分析府里最近发生的事。 女人于他,从来都不是全部。即便对这些女人或多或少都有一点情意,还不到恼羞成怒将她们一网打尽的地步。 他现在最想看到的是,这样的事究竟还会如何发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