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吉他似宝剑
我有时觉得自己背着吉他就好像背着一把宝剑。 ——黄家枸 家枸的少年，可以用BEYOND主演的一部电影来概括：《莫欺少年穷》。 对，就是一个穷字。 家枸的家境也还算可以，只是他的父亲比较严格，没怎么拿零钱给家枸花。 家枸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当时香江的大部分学生在暑假时都做暑期工，我也不例外，不管愿不愿意都得做。我常在父亲的工场工作，薪金有多少已经忘记了，应该不合理，但是无所谓，因为他是我父亲。” 那时香江虽然有着不少歌星，但是歌星这一行业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是属于遥不可及的，就像站在望鱼角瞭望烂角咀一样，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家枸想做音乐，父母虽然没强力喝阻，却也表示了不支持，更别说拿钱给他买乐器了。 还好，后来BEYOND成了全香江最有名的乐队，家枸和家镪也成了二老的骄傲，可惜的是家枸英年早逝，让二老很是痛心。 家镪说，家枸逝世后，父亲经常独自一个人坐着发呆，大家很担心他会得老年痴呆症，幸好二老总算挺了过来。 因为穷，尽管少年家枸很想沉迷在音乐里，却是有心无力。 十七岁对他的音乐生涯来说，是一个分水岭，那年他终于得到了一件乐器，一把属于他，并且陪伴他走过很多岁月的吉他——虽然那把木吉他是邻居遗弃的，非常破旧。 十七岁之前呢？他用的又是什么乐器？ 有这样一个笑话： 儿子放学回家说：“老爸，老师说，青少年应该打下良好的音乐基础。班长的老爸给班长买了台钢琴让她学着‘李斯特钢琴’，组长的老爸给组长买了把吉他让他学着‘黄家枸吉他’，老爸你准备给我买个什么？” 爸爸摸了摸钱包，苦笑着说：“……你学口哨吧！” 对，家枸在十七岁之前的乐器便是口哨。 当亲朋好友听到家枸嘹亮的口哨声时，都觉得我们的小家枸真活泼真快乐。他们又哪里知道，家枸正在用口哨这种“乐器”锻炼自己的节奏感、乐感？他们又哪里知道，家枸在吹得口干舌燥时，会为自己没有一件乐器而苦恼？ 不过话说回来，或许我们也应该感谢，感谢少年时候的家枸穷得只能吹口哨。不然的话，我们又哪里能欣赏到《光辉岁月》后面那悠扬而清脆的口哨声？那段口哨，没有一定的功底，还真吹不来，特别是最后一声。不信大家吹吹看。 十七岁的时候，家枸得到了破旧的木吉他，早就吹烦了口哨的他把吉他当成了宝，差不多把所有的空闲时间都放在了吉他上。 这把旧吉他陪了他整整两年，直到他用积攒了两年的钱买了第二把吉他。 或许第一次总是会让人怀念吧，家枸对那把旧木吉他很有感情，还为其写了一首曲，名字就叫《木吉他》，是没有唱的纯音乐，很是清越动听。 他曾经说过一句话：“我有时觉得自己背着吉他就好像背着一把宝剑。表达了他对吉他的强烈感情。至于他是想把吉他当利剑刺破世间歪曲的道理，还是把吉他当飞剑在海阔天空里自由自在地飞来飞去，那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吉他的来之不易，所以家枸格外珍惜，再加上他的偶像大多也玩吉他，练起吉他来更是带劲。 尽管努力，比起那些早已接触吉他的富家弟子来说，技术上还是跟不上。在博允中学上学时，他加入一个业余band一起玩音乐，有次主吉他手大骂他技术太差，永远无法成就大事。家枸很气愤，从此更加发愤图强地练习吉他。 BEYOND乐队成名之后，一次家枸去琴行，碰巧遇到了当年骂他的吉他手，还在地下乐队混的吉他手跟家驹道歉，家枸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没什么，当时我的技术是很差啊，再说了，如果不是你的那一骂，我也不会那么努力啊。都是玩音乐的嘛，我们都要一起加油啊，有时间来找我们一起玩啊。” 或许是对当年的行为有些愧疚吧，之后那个吉他手并没有来找家枸。 家枸老是弹吉他玩，经常跟他在一起的弟弟家镪受到了感染，也要弹。 家枸就很神气说：“你要弹是吧？可以，不过你得努力锻炼技术，不能对不起我这把吉他。” 当时家镪好玄没笑喷，一把那么破那么旧的吉他，亏哥哥还好意思说技术不好就对不起它。不过，家镪也知道如果他笑，就没机会弹吉他了，所以拼命地忍住了笑。时到如今，家镪还为当时没笑而庆幸，如果笑了，就不一定能跟着哥哥一起为BEYOND乐队努力，一起为音乐理想而奋斗了。 听到家镪表示要努力，家枸又很神气地说：“你要弹，也只能弹低音。” 家镪问为什么，家枸跟他一比，比家镪高出一个头，然后说：“我比你高，我当然要弹高音，你比我低，当然要弹低音。” 就这样，家镪被哥哥半哄半逼地练起了吉他的低音，最后成了BEYOND乐队的低音吉他手。 《冷雨夜》有一段极具创意的间奏，用低音吉他做主音，高音吉他反而做和音。在家枸鼓励和宠溺的目光下，家镪一段贝斯SOLO弹下来，引爆了观众们的掌声和尖呼。那一刻，想必家镪会很有成就感，很感激当年哥哥连哄带逼地要他学低音吧。 如此看来，估计少年时的家枸就深谋远虑地想要组建一支乐队了，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千方百计地让家镪学低音吉他。 乐队成立后，做为团队的主唱和领队，家枸的很大心力都花在了作曲编曲排练宣传，以及跟外界的社交上面，吉他技术方面便没有精力和时间去锻炼。 尽管如此，由于少年时代的苦练，他的技术也是一流的，是香港圈内人士公认的顶尖高手之一。 在TVB的一个大型晚会上，家枸和好友太极乐队的邓建民玩得兴起，当场来了个即兴吉他大斗法，狠狠地玩了二十多分钟，让台下的观众们兴奋得不行， 说起来，如果不是因为少年时代太穷，穷得只能吹口哨，吹了好几年后才捡到一把破吉他，因此倍加珍惜和努力，家枸的技术也不一定会这么高超。所以，家枸似乎应该感谢他少年时代的穷。 我们之中，想必有不少人的少年时代也是挺穷的吧，或许有的人长大后也仍然一直穷着吧，那我们为什么不向家枸学习学习？人穷不要紧，只要志不短，天天加油，事事努力，总有一天会成功的吧？ 其实，少年家枸在经济上虽穷困，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在对音乐的追求上，他是不是非常十分特别格外地富足呢？ 家枸曾经把自己的一把吉他半价卖给家镪，他当然不是非要钱不可，他只是想告诉家镪，无论什么事，想要获得，都得付出代价。还有，就是希望家镪能珍惜那把吉他，毕竟，花了钱的东西才会去珍惜。 家枸逝世后，家镪经常一面弹哥哥送给他的吉他，一面怀念着哥哥。后来，他用家枸的一首遗作填词，写出了《他的结他》，用以纪念和家枸走过的日子，感谢家枸教给他做人和做音乐方面的道理。 《他的结他》 …… 跟你走进不满的世界哭过癫过不怕就敢於表态 相信一切假与真理要分解 不老的你恐怕不会化心里总有闪过行空的天马 冲破一切封建锦绣再添花 这结他给我摇滚心的感应这结他伴随着使命 怀念昨天欢笑声尖叫声不怕雪心带有热血有傲气忿怒有冲劲 有着你唱下去惊就一起去惊 这结他给我摇滚心的惊讶这结他像仍在说话 从弟与兄心接心不作声驳在我肩膊到让我去任性懒惰也即兴 领会到这份爱抱着低音结他 …… PS:纪念那把破木吉他（摘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