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恐惧
不提爸爸mama忙于造人的事情。 这年，刘小芸交到了几个“同龄”朋友。 一个是徐叔的女儿徐梦，很文静乖巧，还有一个是周浩然，是个男的，没错，这家伙特别活跃，让刘晓云感觉很烦恼。 她不喜欢太调皮的男孩子。 尤其这个男孩子拿着一只被汽车压扁的蛇把徐梦吓哭了之后。 刘小芸就对周浩然更没好感了。 徐叔整天游手好闲，刘树明刚开始还帮他找工作，后来干脆就不管了。 刘小芸就听到过他们家里吵架的声音，每次徐叔他们吵架，徐梦都会跑到刘小芸家里来。 刘小芸的mama也很喜欢徐梦，经常在父亲面前说徐梦很可怜。 一年后，母亲肚子渐渐隆起，身材开始走形，刘小芸知道，她的弟弟或者meimei就要出生了。 母亲没办法照看她了。 刘小芸更是乐得轻松，偷偷摸摸把家里的小说藏起来，自己躲着看。 跟那群孩子，有什么好玩的？ 她唯一的玩伴恐怕是徐梦了，这丫头越来越沉默了，周围的女孩子有父母照看，男孩子更不喜欢她这种拖油瓶，年纪太小，又是女孩子，完全跟不上节奏。 她唯一能找到的就是刘晓云。 对于徐梦，刘晓云能够容忍，本来有点同情，在加上这孩子比较安静，你让她乖乖坐好，她就会乖乖的坐在一边，绝对不会打搅自己，刘小芸闲着无聊，也会陪着她玩玩小游戏。 可是，她天天来，就让刘小芸苦恼了。 她看小说真入迷，精彩的情节让她欲罢不能，恰好徐梦来了。 她推开门，看到刘小芸在看小说，就问：“小芸，你能看懂上面的字吗？” “不能，我只是闲的无聊，翻一翻。” 刘小芸绝对不承认自己两岁能看小说。 徐梦眼前一亮：“你也很无聊吗？那我们玩游戏吧？办家家怎么样？” 要是刘小芸真的无聊，她还真会陪她玩，但故事书真的很精彩呀！ “你怎么不跟他们去玩？”刘小芸指着传呼外面，到处奔跑的男孩子。 “他们不带我玩。” “你mama呢？” “她去干活了。” “你爸呢？” “不知道，两天没见到他了。”徐梦低着头说道。 刘小芸知道，就是这样。 就在这时候，门再次被打开了，陈秀莲挺着大肚子对小芸说：“小芸，跟梦梦好好玩，知道吗？” “知道啦！” 等老妈走了，刘小芸心里又开始痒痒了。 小说里，男主角陷入了仇人设下的圈套，他到底逃出来没有，怎么逃出来的？ 刘小芸拉着徐梦的手，出了屋子，她打算让那帮孩子带着她玩，然后自己就可以脱身，去看小说了。 她很快找到领头的那小子，长得白白胖胖，比自己高一个头，叫梁永忠，好像五岁了。 “梁永忠，为什么不带着徐梦玩？”小胖墩摇摇头说。 “她是个女孩子，不带她！” 周浩然也在旁边瞎起哄：“就是不带她。” 小小年纪，就开始性别歧视了，长了还了得？ “那么能不能带我们一起玩？” 刘晓云信心满满。 跟一帮小孩子玩游戏，她还不是手到擒来？ 谁知道那梁永忠不识抬举，直接拒绝道：“不行！” “为什么？” “你也是女孩子！” “我是女孩子？”刘小芸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梁永忠点点头。 刘小芸顿时没话说了。 她的确是女孩子，但两年多来，她一直没忘记自己曾经是男人的事实。 尤其是最近母亲怀孕了，使得她开始恐惧起来。 她经常躲在被子里想，她以后会不会是这个结局？ 像mama一样听着大肚子，怀上别的男人的孩子？ 他也突然发现，两年来，她一直都没考虑过自己的性别问题，以前身为男人的事情越来越模糊了。 她开始担心，她终究一天，会把上一世的事情全部忘掉，逐渐接受自己是女孩的事实。 时间，是一把看不见的刀。 它能把男人变成女人，能把女人变成男人，它也能把刘小芸这个非男非女的存在，变成真正的女人。 当你习惯走进女厕所，当你习惯穿裙子，当你习惯性每个月流一点什么，当别人都把你当成女孩，当所有人都认为你应该嫁给男人。 你会以为自己真的女人。 刘小芸恐惧了。 望着面前五岁大的男孩，刘小芸下定决定，她不能宅在家里了，她要走出去，要跟男孩子混在一起。 她不要变成女人，不要像母亲那样怀孕！ “你觉得女孩子喜欢哭吗？” “对，女孩子就是爱哭，还喜欢告状，讨厌死了！”梁永忠说道。 徐梦委屈的站到刘晓云的身后。 “那好，我们就玩一个小游戏，要是我们输了，我们就不来烦你们，自己玩自己的，要是你们输了，你们就要接受我们，好不好？” “好！” 作为孩子王的梁永忠还是有些自尊心的。 “游戏是这样的，你扇我一巴掌，我扇你一巴掌，谁哭了，就算谁输！” 梁永忠一听这游戏的规矩，简直是闻所未闻，而且想起来会很疼，他就有些心虚了：“这是游戏？” “当然是游戏！”刘小芸十分肯定的说道，“你该不会是怕了吧？” “我怎么会怕，谁先来？” “你先来吧，这是我制定的游戏规则！” “待会儿你可不能回家告状！”梁永忠有些顾忌。 “放心吧！” “我这就来了？” “来！”刘小芸大声说道。 “啪”的一巴掌，扇在刘小芸的脸上，刘晓云左边脸都麻木了。 疼得要命，心里直说，这小胖墩还真下得了狠手！ “哇哇……”有人哭了，不是刘小芸，更不是梁永忠，是站在刘小芸身后的徐梦。 “别哭了！”刘小芸很不耐烦的说道，“你哭什么，是打在我身上，又不是你被打！” 徐梦很快就不哭了，不过还在哽咽，一抽一抽的。 刘小芸盯着小胖墩，跳起来，抬起右手，“啪”的一声响亮的耳光，小胖墩哪里忍得住疼？ 当场就哭了起来，捂着小脸，哭着跑开了。 刘小芸也有些惭愧，但没办法，她很想打入男生团体，跟男孩子一起玩，这能让她暂时减缓女性化。 不过现在又有一个头疼的问题，胖墩逃跑了，她们到底能不能和这些小男孩一起玩？ “周浩然，现在可以带着我们一起玩吗？” 周浩然有些畏惧的看着这个和他差不多大，却把老大打哭的女孩子，连声说道：“当然可以，当然可以，我们现在玩捉迷藏！” 捉迷藏？ 刘小芸翻了一个白眼，好吧，捉迷藏她也能玩。 捉迷藏才开始，刘小芸就听到有男人大吼道：“到底是哪家的孩子打了你，你给我指出来，我找他们父母算账，这也太狠了，脸都打红了！” 刘小芸顿时感到危险了，这可怎么办？ 要是被告到父母那里去，也是麻烦。 母亲最近还在安心养胎呢！ 一眨眼，小胖墩带着爸爸到了。 “是谁打了你，你给我指出来！”梁永忠的老爸长得高大魁梧，一看就不好惹的那种。 梁永忠指着刘小芸。 “你是说是这个小丫头把你给打哭了？”梁爸爸难以置信问道。 他认识这个小女孩，刘树明的女儿，今年好像两岁多，自己儿子好像五岁了。 “是！”梁永忠檫着眼泪说道，“对，就是她！” 刘小芸已经准备好挨一顿训斥了，对方是大人，应该不会冲她出手。 年纪小，就是这点优势。 然而这梁爸爸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他高高扬起粗大的手臂，刘小芸闭上眼睛，心里直叫糟糕，没想到今天遇到这么一个没品的大人。 “啪”的一声，没有意想中的疼痛，好像不是打在她身上。 刘小芸睁开眼睛，就听到小胖墩的哭声。 他右边脸也红了。 梁爸爸生气道：“竟然被一个比你小两岁的女孩子打哭了，你还好意思告状！” 梁爸爸走了，独留下自己的儿子小胖墩坐在地上哭。 刘小芸松了口气，感觉自己逃过一劫。 继续玩游戏，玩着玩着，小胖墩哭累了，看到他们玩得开心，忍不住羡慕。 他走到刘小芸跟前问：“我能加一个吗？” 小孩子，就是不记仇呀刘小芸点点头：“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