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焚身以火（二）
“夜惊行动”开始的那一晚，连月儿都悄悄躲到了云彩的背后，天地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齐舜等三人已如约来到了地道的入口，袁绍方已在那里等着他们。 “本初将军莫不是也要……”对袁绍的武力，齐舜的确没什么信心。 “我就不去了，免得拖你们的后退。”袁绍也很有自知之明，“这次我们由郭图带头，颜良文丑张郃作为主力，还有五百死士。” “好，到了城内我们就兵分三路。我和子龙子义去西门，郭先生等人就到南门，然后以烟火为号，那五百死士就抽掉木桩，让望楼塌陷，本初将军看这样可不可以。”对于袁绍，齐舜还是要给一点尊重地。 “伯禹的安排也是我们的想法，哪有什么不可以的？”袁绍笑道，“那我就在这里静候各位的佳音了。” 齐舜也笑了笑：“本初将军放心，今晚我们就会与公孙瓒做个了断。” 看着齐舜等人进入地道，袁绍嘴角的笑容逐渐消失，目光中精光闪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虽然挖掘时间很短，但这个地道却一点也不难走，两边墙壁上用木桩撑住，像齐舜这样的身材几乎都不用弯腰。 进来的人不是剑圣就是大剑师，要不然也是大幻术师，因此完全不会让人感觉到他们的气息。而那五百死士也由郭图施法隐匿，就算是公孙瓒也察觉不到。 到了地道的出口，众人各道了声好运，便分别冲向西门和南门。 此时的易京城内依然戒备森严，但那些几乎没有什么战力的士兵完全没有被齐舜等人放在眼里，而且浓重的夜色也是他们最好的掩护，根据田予所提供的地图，他们丝毫没有费什么力气就来到了西门城墙之处。 防守城门的士兵比城内要多出许多，齐舜与赵云太史慈对望一眼，刚想杀出去解决这些人，可一个年轻将军忽然出现在他们的视野当中。 那人正是田予。他事先与沮授约定，他和他的亲卫会于当晚在左臂上系一条红稠，以免被齐舜错手所伤。只因齐舜与他从未谋面，若是不明不白死在齐舜等人的手上，那才是天下第一号悲情人物。 看到田予，齐舜顿时放下心来，看来田予已经为今晚的进攻做好了安排。西门已不需要强行夺下了。不过保险起见，他还是一个人从暗处缓步走出，同时双手放在胸前，打出了也是事先约定的暗号。 田予看到齐舜只是一怔，然后立刻心领神会，快步走到齐舜面前，道：“齐王殿下，我已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田将军辛苦了。现在西门是否都是我们的人？”齐舜低声问道。 田予点了点头，道：“只要殿下一声令下，我们就会打开西门，把大军迎进城中。” “先等一下吧，袁绍那边也许还需要点时间。”齐舜还是希望能和袁绍共同行动，以免自己大军杀进来而打草惊蛇，增加南门的难度。 “换班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我们最多还只能等上一柱香的时间。”田予道，“今日我主动要求守城门，正是算好了殿下要进城的时间，若是拖得太久恐怕会引起公孙瓒的怀疑。” “应该不用这么久，我们就静候南门的烟火信号吧。”袁绍来了一个大幻术师三个大剑师，要是这么长时间都不能搞定，那他们也不用再在大汉混下去了。 郭图等人果然没有让齐舜失望，他与田予还没说上几句话，就已看到南边冲天而起的烟火。 齐舜本想趁这个时候再详细问一下易京城内的守备状况，可已没了时间，只好道：“我们也行动！” 田予目露兴奋之色，挥了挥手，在沉闷的声音中，西门逐渐被打开。在这些日子里，他已与自己最信任的卫兵解释了自己倒戈的理由，并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和帮助。他的亲卫虽然不过百人，可在这种秘密行动之前，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 看到城门大开，早已等得不耐烦的蹋顿和柯比能立刻领兵杀了进来。当然，杀人和放火一向是不分家的，为了造成易京的紧张局势，只不过眨眼的工夫，西城就已陷入一片火光当中。 作为长期抢掠大汉边境养成的习惯，乌丸和鲜卑在放火这方面有极为丰富的经验。什么地方最容易催动火势，风向又是怎样，这些因素全都在他们的算计当中。南门袁绍的兵马才刚进来，就看到西边的熊熊火光，不禁有些面面相觑，专业和业余的差别一览无疑。 藏在地道中的五百死士也接到了信号，同时抽掉了地道中的木桩。在一阵轰隆隆的闷响后，地面开始出现一道道粗大的裂痕。之所以成他们为死士，是因为这项任务是非常危险的。他们若是逃得慢些，又或是地道其他的地方承受不了这么大的压力，他们就有可能被活埋在地下，再也没有出来的希望。 公孙瓒在睡梦之中被忽然惊醒。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城内竟会出现如此巨大的喊杀之声。他所在的望楼是全城的最高点，站在楼上可以看到城内城外所有的状况。当他赶忙披着衣服在围栏前向下观望之时，城西和城南早已是一片火海。而且城外火把影影绰绰，望也望不到边，也不知有多少人正向城内涌入。 “父亲，大事不好，齐舜与袁绍已率兵攻入城内了！” 公孙瓒转过身，看到他的儿子那张有些仓皇的脸，不禁厉声喝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守城的人都死掉了不成？” “我也搞不清楚，为今之计只能尽快集结城内的白马义从，拼死杀出城去！”公孙续虽然能力不行，但还算比较冷静。 “杀出去？我们绝不能做丧家之犬！既然他们敢攻进来，就让我们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巷战！”公孙瓒顶盔贯甲，摇光破军枪拿在手中，喝道，“走！” 他刚说完这个字，就感觉到一阵地动山摇，望楼竟剧烈摇晃起来，吓得在楼中的家眷们都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