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观星之术(五)
“这件事我也听说过,现在董卓乱政,如果天下群起而讨之,以孙坚嫉恶如仇的性格,一定会是不二的先锋人选。” “曹cao和孙坚虽然现在都还没有真正显山露水,不过应该都具备了发迹的基础。先生果然目光如炬,着实令人佩服。只是不知第三人会是谁呢?” “这第三人,就是那个自称皇室宗亲,中山靖王之后的刘备刘玄德。我想殿下应该听过他的名字吧。” 齐舜眉头一皱,思索了半天,才道:“刘备……,就是那个曾经帮助皇甫嵩和朱儁将军击破黄巾头目张梁张宝的刘备?” “不错。刘备和二弟关羽三弟张飞桃园结义,在广宗击退黄巾军第一猛将管亥,又发动夜袭击杀另一大将张曼成,消灭张梁后又转战曲阳讨伐张宝,立下赫赫战功。” “单凭这个就判断刘备以后会有所成就,好像还是不够充分吧。”齐舜有些犹豫,“据我所知刘备现在还只是安喜县一个小小的县令,就算身逢乱世,他也未必真的有出头的机会啊。” “殿下所言是有一定的道理,不过一时的表现并不能作为评价的依据。刘备有几点成功的因素是其他人所不具备的。第一就是运气,想想看谁能刚卖完草鞋想为国出力的时候就碰到了关羽张飞这两个不世猛将?偏偏这二人都对刘备死心塌地,情比手足,可见刘备御人之术极强。一个奇才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能把不同类型的奇才都收归己用啊。” “那第二是什么呢?”齐舜听得倒是很感兴趣。 “第二是刘备自我包装的能力。他一出来就自称中山靖王之后,活脱脱地给自己加了一个皇室的身份,就好似多了一个烫金的名帖,天下谁见了不肃然起敬?”沮授笑了笑,“姓刘又怎样?天下这么多姓刘的人难道都和陛下有什么关系?可就刘备想得起来这样讲。出身高贵能在门阀士族那里获得支持,而他一向标榜自己生活贫苦又有孝心——辍学卖过草鞋孝敬母亲就是证据——就是要在百姓那里获得好名声了。可话说回来,刘备是殿下外公卢植先生的弟子,若他真是贫苦,又怎能有机会入得卢植先生法眼?要知道能做他弟子的可都是像公孙瓒这样的豪门之后啊。不过想想看,刘备这两件事一做,立刻获得了几乎不弱与袁绍的声势,试问又有几个人能比得上?” “原来又是我外公的弟子啊,”齐舜不禁有些感慨,“真没想到我外公桃李满天下,还好过些日子就能看到他老人家了。” “卢植先生乃当世大儒,我也只恨没机会在他身边聆听受教啊。”沮授道,“现在刘备还没有一个像样的立足之地,也没有一个像样的军师辅佐,一旦这两个条件具备了,刘备定会如出水蛟龙,前途不可限量。” “先生大才,今夜真是受教了!”齐舜深施一礼。 沮授还礼道:“这些只是些表面的东西,还不值得殿下如此多礼。下面的内容才是我多年来的感悟。” 齐舜更是两眼放光,表面的东西就已让他感觉胜读十年书,接下来的话还不直接把他震撼倒地啊! 看到齐舜两眼放光,沮授笑道:“我朝太史公司马迁为史作记,全书共一百三十篇,第一篇记载的就是上古五帝。殿下可知这五帝中的第一人是谁?” “怎么忽然扯到太史公上来了?”齐舜心里嘀咕,可出于对沮授的尊重,还是答道:“第一位是黄帝。” “那殿下知不知道黄帝之名从何而来?”第二个问题接踵而至。 “黄帝出自土族,以土为德,以黄为色,因此被称为黄帝。” “殿下既知土族,那应该也知道上古时代的传说了?”第三个问题。 “我以前也听说过一些。在遥远的过去,因天地阴阳之妙,出现了两位大神,那就是伏羲帝和女娲帝。女娲帝从现世之日起便不断创造出新的生命。她以土做人,这人便身具土德;以木做人,这人便身具木德;以水做人,这人便身具水德;以火做人,这人便身具火德;最后以地下矿藏做人,这人便身具金德。五德之人逐渐形成五族,而五族间相互协作,发挥各自的特长,使生命形成了自然的繁衍。后来各族出现的自己的首领,金族以白为色,称白帝;木族以青为色,称青帝;水族以黑为色,称黑帝;火族以赤为色,称炎帝;而土族以黄为色,称黄帝。”这个传说只要有点学问的人都会知道,齐舜实在不知道沮授用意何在。
沮授点了点头,又道:“殿下所言甚是。后来除五族外,在东海又出现了龙族,以龙神为首领;在南疆又出现了魔族,以蚩尤为苗帝。七族之间发生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混战。后来青帝失踪、白帝引退、黑帝暴毙、龙神归海,争夺天下的只剩下黄帝、炎帝和蚩尤。而后经历阪泉之战与涿鹿之战,黄帝终于击败炎帝和蚩尤,一统天下。天下虽然归属黄帝,可另六族的势力并没有因此消亡,只不过以各种不同的形式存在,在之后的千年时间里相互依存又相互竞争,不断出现此消彼长之势。” “沮先生是说,黄帝虽然统一,可另六族的势力依然存在并发挥各自的影响力?” “不错,春秋时期齐桓公等五霸加上吴王阖闾与越王勾践,战国末年的七雄,都是七族各自支持的势力。后来以黑为色的秦国实现了大一统,那是水族势力最为强横的时候,可没过多久,火族支持我大汉高祖与魔族支持的霸王项羽先后起兵,推翻了秦国的统治。后来高祖击败项羽,火族又重新占据上风,延续我大汉几百年的时间。可最近宦官权臣相继专权,皇上威严旁落,另六族又趁机崛起了。” 一个晚上连续的爆料真是让齐舜措手不及,他不禁再次端详了一下沮授,真想看清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头脑里到底装了多少匪夷所思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