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雪上加霜
“杨哥，您就再宽限十天，您也知道，我是上班族，每个月十号才领薪水，您放心，等工资一到帐，我就马上还您！”，孔少羽心里暗骂，这些高利贷公司就是吸血鬼，威胁恐吓，无休止的sao扰你，无非是为了达到追讨欠款的目的。 “好吧，我就再给你十天时间，十天后，我要是还看不到钱话，自然有人去找你要的！明白了吗？”，电话内传来恶狠狠的威胁，没等孔少羽回话，便挂断了电话。 孔少羽躺在工作椅上，手里转动着铅笔，原本打算投资做生意赚点钱，没想到，不但把老婆本搭进去，还倒欠了二十多万。 一个月工资只有五六千的孔少羽，这二十多万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 雪上加霜的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听朋友说，去赌场来钱快，一个晚上就能轻松赚上几万块。 孔少羽从小到大接受的到教育，都是远离黄赌毒，但那一刻，孔少羽还是心动了，只有这样，才能尽快还清所有欠款，同时，孔少羽也暗暗下定决心，只要还清了欠款，这辈子永远不再沾染赌博。 在那个朋友的介绍下，孔少羽在一家高利贷公司借了钱，当晚，孔少羽就急不可耐地跟朋友，去到了那个所谓很容易赚钱的赌场。 就在孔少羽信心满满，企图一夜之间就赚够欠款的钱，谁知道，前后不到半个小时，孔少羽从高利贷那里借来的钱，便全部送给了赌场。 除了之前的二十多万欠款，如今又添上了新的债务，还是要人命的高利贷。 办公室门开了，顾主管腆着肚子，手里拿着一叠卷宗，在办公室巡视了一圈，最后停在了孔少羽跟前，道：“孔先生，说真的，我很佩服你们这些大学生，有文化。” 孔少羽静待下文，无事献殷勤，这不是顾主管的个性，果不其然，对方话锋一转，声音同时提高到九十分贝。 “你这次做的企划案，老总很不满意，就连我也被狠狠的批了一通，你们大学生不是有文化吗？有文化写出来的就是这个东西？依我看，这个企划案就是一坨****！”顾主管说到激动处，把手里的卷宗狠狠地摔在孔少羽面前。 办公室里，十多名同事，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将目光聚焦在孔少羽身上，孔少羽硬着头皮，打开了卷宗。 这个企划案是孔少羽加班加点，查找了无数数据和成功案例，倾注了全部心血，花了近十天时间才写完的。 打回的企划案，像极了小学生被老师批改的作业，有些地方被红笔，毫不留情地圈了起来，孔少羽只翻了两页，就出现四五个红圈，翻到第三页的时候，直接出现一个触目惊心的大叉。 “这就是名牌大学生，写出来的东西？依我看，连小学生写的都比你这堆****强十倍！”顾主管带着嘲笑，毫不留情地当众打脸，孔少羽脸上的红潮顿时透到了耳根。 办公室的其他同事，虽然脸上流露出同情，可是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毕竟，谁也不想触这个霉头。 当着这么多同事的脸，把自己倾尽心血做的企划案，说的一无是处，孔少羽很想当场甩飞这些卷宗，然后大吼一声，老子不干了！一想到巨额欠款和高利贷，孔少羽内心的英雄气概，顿时化为无形。 “给我三天时间，我再做一份！这次保证让你满意！”孔少羽低声下气的说道，他感觉到身上有个东西，正在土崩瓦解，这个东西的名字叫尊严。 顾主管鱼泡眼半眯着，冷冷地说道：“算了，不用了，这个企划案你也不用再做了！” “什么意思？”孔少羽内心涌起不祥的感觉。 “没什么意思，从现在起，你不用来上班了！我已经跟人事和财务都说了，卷宗下面那个信封，是你这个月的工资。”顾主管不理脸如死灰的孔少羽，径自走到旁边一个女下属那里，肥胖的大手按在对方露肩的白rou上，轻声细语起来。 孔少羽含着悲愤的眼泪，手中的铅笔，被其用力折断，尖锐的木刺，扎破手掌，流出猩红的血水，其他同事也把脸别过去，盯各自的电脑，不忍再看孔少羽。 顾主管歪着头，像看猴子般看孔少羽，眼里流露出轻蔑的目光，他早就想踢走孔少羽，这次企划案事件，只不过是一次借口而已，况且那份企划案，压根儿就没交到经理那里，只是自己动手随便画画，那只胖手继续轻轻抚动，感受女下属香肩带来的细腻触感。 孔少羽霍然站了起来，指着眼前的胖子，喝道：“顾明瀚，做人做事都不能太绝了，老子今天被你踢走，但总有一天，老子会回来的，到时，你就等着给老子擦鞋吧！” 顾主管笑了，是那种肆无忌惮的笑，几个顾主管的心腹，也怪声笑了起来，倒是平日跟孔少羽交好的几个同事，脸上流露出痛心的表情，这一切要怪，就怪孔少羽不懂的迎合上司，不懂夹尾巴做人。 “好吧，我等着孔总的大驾光临公司的那天！只是希望不要太久！毕竟，再过二十年，我要退休了！”顾主管阴阳怪气的声音，引得他几个心腹大笑了起来。 孔少羽一咬牙，将桌上的个人物品，都扒拉到垃圾桶，那个信封，孔少羽也一度冲动，想甩在胖主管的脸上，然后扬长而去。 想到十天后高利贷的欠款，孔少羽还没有资格去充硬汉，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拿了起来，轻飘飘的信封，捏在手里却有千斤重量。 孔少羽手里捏着信封，走出了办公室，走出了公司，走到了街道上，平时几分钟的路程，今天却觉得格外遥远。 孔少羽虽然在胖主管那里，抛下了豪言壮志，但是欠下的巨款和高利贷，却成了压断了他自信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半年来，孔少羽一直承受着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压力，但他始终相信，坚持就有希望。 然而，就在刚才，他连唯一拥有的工作也失去了，此刻，他很想找一个无人空地，大哭一场，因为，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的眼泪。 这世上任何的怜悯都是廉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