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赵琳说，她会在老地方等我。 挂断电话之后，我在原地驻足很久，跟她见面，十分抗拒。 我怕。 哪怕是确定了白桃才是我心中挚爱之后，依旧如此次。 毕竟，她是我的曾经，毕竟在我青春少年的那几年中，她才是我的全部，而且，我也深知，在内心深处，我还没有忘记她。 没有忘记她给过的美好，没有忘记她留下的伤害，更没有忘记她走时的决然......她，就像是被我深吸进肺叶中的烟，早就化为沉甸甸的毒，这辈子，都难以磨灭。 “呼...” 长出一口气，又回头看了看人才大厦，最后决定去老地方见她，从来都不擅长决绝，更何况，对方是赵琳，那个我爱了很久的女人！ 在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说明目的地之后，开始闭眼，这是在调节，也是在心中告诫自己，一会儿该怎么去面对她，应当带着什么样的情绪。 淡然，陌生。 老友相逢。 她不是老友，但，现在足以形容我们之间关系的，又仅剩下这样一个词汇，单调直白，让人无可奈何。 当车子停下的时候，坐在副驾驶上的我，久久无法动弹，直到司机师傅提醒我，我才反应过来，我们要见面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早就物是人非。 建筑没变，老板娘没变，甚至就连路边的银杏树都没有变。 可，我们变了。 我不再是她的许诺，她也不再是我的赵琳。 推开门。 她坐在靠窗位置的椅子上，拄着头看我。 “来了？” “嗯，来了。” 她又瘦了一些，短发长长了不少，被她轻轻束在耳后，桌子上摆了一盒女士香烟，烟灰缸中还没燃尽的烟头，证明她刚刚放下不久。 她抽烟了。 她可是最厌倦烟味的。 拉出她正对面的椅子，我坐了上去，稍带着些不悦，问道：“你怎么吸烟了？” 说过之后，又有些暗自苦恼，毕竟，我早就不是她的谁，又哪来的资格去问她这些呢？ “呵...工作压力大。”赵琳自嘲一笑：“用这东西减压不错，我说你当初怎么总是戒不掉呢。” 当初。 呵。 “可我从没在你面前抽过。” 那时候她也是长发。 心，没来由的一抽。 她，还是很容易让我陷入以往的回忆中。 这不是一个好信号。 “说说吧，你这么一大忙人，找我来有什么事儿？” 不错，赵琳一定是有事才会找到我，我记得她说过回国之后要创业，而几个月之前的那次聚会上，她还因为创业的问题跟凌晨争吵了几句。 “没事儿就不能来找你？” 赵琳抬头，窗外的阳光，照亮了她的侧脸，为她镀上一层圣洁的色彩，她道：“先吃饭，忙了一上午，你一定是饿了。” “还要那些吗？”我问。 “当然，他家别的东西，我也吃不习惯。” “老板，一份盐焗鸡，一份四季豆。”我信口拈来。 “对了，再来一杯柠檬水，一杯扎啤。” “两杯扎啤吧。”赵琳对着老板说道。 下意识的皱着眉头，“你开车来的，怎么能喝酒？” “更何况你厌恶那个味道。” 现在的赵琳，让我觉得陌生而熟悉，陌生的是，关于烟酒她不再抗拒，好似换了一个人，而熟悉的则是......她给我的感觉还没变，仿佛还是学生时代，那个长发披肩，总喜欢穿着白色裙子的姑娘，身上带着淡淡的丁香香气。 “人，总会改变。？”赵琳声音带着点沙哑，“正如你，什么时候开始，为了钱那个王八蛋而忙碌，学会了勾心斗角，不是吗？” “我这是生活所迫。” 很诧异她对我的了解，但想想也就释然，对我来说，沈阳这座城市很大，但对他们来说，很小。 所处的层面不同而已。 再加上我之前在卓玛的种种事迹，赵琳要是有心探查，很容易就打听的到。 “是啊，生活。” 赵琳很娴熟的拿出一支烟点燃，轻吸一口，淡淡说道：“许诺也开始会为生活而忙碌，这是生活的荣幸，还是生活的悲哀呢？” 一把刀，插在心上。 她还提这些做什么？ 怨气？愤怒？悲伤？ 是不是说，如果当初我就明白现在这些东西，她就不会选择出国，离我而去？ “什么意思？” 我问的很郑重，因着我想知道答案，即便知道之后，依旧改变不了什么，但，我还是想知道。 “没什么意思。”赵琳耸了耸肩。 她的淡漠，让我觉得愤怒。 “赵琳，你找我出来，不仅仅是为了说这些，让我感到难堪的话吧？” “呵，这就急了？” “看来你还是没有完全改变，至少，脾气这点就是如此。” “你......” “你什么你？吃过饭再说。” 沉默。 冗长的沉默。 我们正对而坐，相隔不到一米，中间隔着她学生时代最喜欢的吃食，赵琳抽着烟，我望着窗外，间隙喝上几口酒。 我在想，她找我出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们彼此之间都清楚，还是少见面的好，担心凌晨误会是一方面，更主要的，则是彼此都曾把对方看成生命，离开之后，每每遇见，都会让彼此觉得尴尬。 反正，我是这样认为的。 —————— “好了，该谈正事了。”赵琳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说道：“要是再不说的话，某人可能会...哼。” “.......我没那么糟糕的吧。”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赵琳揶揄了一句，问道：“许诺，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盐焗鸡么？” 这个问题，我一直都没有问过，那时候只觉得她喜欢就好，以至于家里一给我生活费，我就带着她出来改善生活。 “为什么？” “记得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么？” 我愣住了，直勾勾的盯着她看，那么重要的时刻，我又怎能忘记呢！ “然后呢？”我问。 “都是学生，还没赚钱，偏偏自尊心作祟，死要面子，每次跟你出来，都是要点一桌子菜，掏钱的动作，那叫一个帅气，呵...我从小就不喜欢欠别人东西，但，跟你，我是真觉得欠了你的。” “盐焗鸡，经济，实惠。” 赵琳说道：“其实我不喜欢吃鸡rou，但......” “因为我，你开始强迫自己？”第一次，从赵琳口中得知这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为什么？” “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她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