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黑暗中的袭击者

    完成了又一天修行的艾书，在榭拉不舍的目光中离开了‘贤者的闲暇’酒馆。

    这时，时间已经很晚了，街上已经基本看不到什么行人了。艾书一边向自己的住所走去，一边考虑这关于学院大赛的事。

    正走到一处偏僻无人的黑暗地段，艾书忽然停住了脚步。

    “跟了这么久，这里的条件够好了吧？还不出手么。”艾书对着不知何处的潜伏者喊道。

    刚离开酒馆不久，艾书就察觉到了有一股恶意正窥视着自己，但对方好像知道艾书有着察觉他人恶意的能力，恶意的来源感觉时闪时现，同时不断变换着方位，让艾书无法确认对方的真实所在。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对方满溢着杀意的恶念，普通人光是感受到这恶意，便会恐惧到发抖了吧。

    意识到战斗在所难免，艾书便有意的将对方引至无人之地。虽然通知警卫也是可以的，但艾书还是想知道对方的面目和缘由，何况艾书有着绝对的自信，对方是伤害不到自己的。

    要知道，艾书在学院的生活一直很低调，认识人的都不多，更谈不上有什么仇人，就连所谓利益上的冲突，都不存在，不应该会有人对自己产生如此之大的敌意才对。

    但如果不是‘人’呢，心思转念之间，艾书对来者的身份已有了判断，对于接下来的战斗更多了几分从容。

    既然艾书已经放出话来，对方也就没有什么好隐藏的了，这个黑暗无人的地点，正是杀人越货的好地方。

    不过，艾书有着察觉对方恶意的能力，对方既然要先出手，自然便会暴露自身的位置，所谓的隐蔽，偷袭不过就是笑话。对方知道这一点，自然不会傻傻的上当。

    于是，艾书忽然之间感到，对方的恶意不再隐藏，反而更强烈的压了上来，让艾书感到四面八方全是好不掩盖的恶念。

    在艾书的感知中，恶念就好像清水中的污秽，就算一点都很明显，但现在水都完全污秽了，想要找到最肮脏的地方反而变得困难。

    尤其对方还是cao纵暗元素来进攻的魔导士，在这片无光的黑暗里，汇聚元素的速度，攻击的强度和隐蔽性都得到了极大的加强，可谓占尽了优势。

    在现在的环境下，等艾书判断出对方的出手方位，攻击便已然临身，数道波纹状的暗属性能量夹带着汇聚起来的暗元素侵袭向艾书的全身。

    在这个世界中，各种元素除了聚集转化能量的性质外，其实是没有什么特殊属性的，但它们对应的能量却是有着各自的特点的，比如火属性能量的高温，水属性能量的中和（和其他属性能量相遇后双方都转变为无属性的零散能量）等等。暗属性的特点是对于其他属性的能量的高转化性，或者可以简称为侵蚀性。

    所以面对暗属性的攻击时，其夹带的暗元素往往不是重点，重点在于攻击中蕴藏着的暗属性能量，即使可以防御下来，自身的防御体系也会被暗属性能量所侵蚀，面对接下来的攻击就会越来越不利。

    不过这也不意味着，就无法可想，实际上，面对着使用暗属性的魔导士，一般的战法就是以攻对攻。虽然在防御时由于侵蚀属性的缘故，防御体系很难达到应有的作用，或者说可以被较小的代价击溃。攻击又不同了，反正也是要消耗的，以同归于尽的方式对抗对方的法术，起码可以做到一换一。更何况一般为了追求侵蚀效率，暗属性的法术形态一般都是类似波纹一类接触面很大的形状，但这种形状的物质结构上十分脆弱，很容易被更集中形状的等量甚至少量元素物质击溃。

    艾书的选择就是如此，将其元素塑造成刃状，只是几道，便将对方的攻击切碎开来，剩余的威力更直奔攻击来源的方向。

    可惜剩下的攻击没有传来碰到物体的声响，看来对方早已离开原地。

    紧接着又是同样的攻击，这次是来自艾书的身后，但艾书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没有转身，只是打了个响指，便同样的是数道风刃迎上，结果依然没有什么不同。

    接下来对方好像还是不死心，又从数个方向分别发起攻击，可结果都是一样的。局势看起来已经开始偏向艾书了，这种攻击现在看来对艾书完全没有威胁，甚至从开始到现在，艾书都没有移动过脚步，而对方却在不停的变幻方位，各方面的消耗都在艾书之上，肯定无法持久。

    而想要对艾书造成威胁，就得需要更高威力的法术，但这种威力的法术需要一定的准备时间，且将肯定完全暴露自己的位置，倒是艾书是进是退，主动权都在他的手中。

    所以战斗进行到这个地步，基本已经分出了胜负，纠缠的结果就是败北，不想如此便只有撤退一途，对方一直没有显露身形应该就是如此打算的。

    不过，艾书花了这么多的功夫和对方纠缠，可不是为了让对方疯犬一样攻击自己一阵，然后从容离去的。甚至从一开始艾书就有更加直接的方法击退对方，但艾书更想要安全的确认对方的身份，故才不温不火的配对手耍了几下。

    现在，‘网’已经撒好，‘鱼’也入了套，是该收网的时候了。

    原来，艾书刚刚发出的风刃，并非单单只是风刃那么简单，每个风刃上，其实还连着气元素凝成的锁链。一般而言，像是风刃，火球，暗元素波纹一类的外放型法术，在在放出后就断开了与施法者之间的联系，施法者是不能继续cao控的，就好像地球上手枪射出的子弹一样。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cao控的方法。要知道魔导士对于法术的cao控，实际就是灵魂对于自身魔力的cao控，只是灵魂所能接触和影响的范围有限，最多只能在魔力存在的范围内活动，想要cao控外放的法术，就得将法术用魔力与施法者联系在一起，进行‘线控’，但这样一般不会有太好的效果，因为，距离一长这种cao控将产生很大的延迟，失去灵活性，而且很容易被对手切断联系，远不如多放几道法术来的的实用。

    艾书使用的便是类似的方法，不过并不是为了cao控风刃，而是在风刃到达一定位置后，将组成风刃的气元素和魔力巧妙的散开，使得那一片区域在艾书的魔力没有被自然中的各种元素转化为无主能量之前，成为艾书的感知范围，其效果就好像朝那个地方放了一个照明弹一样。

    所以对方几次变换方位之后，不自觉间早已暴露在艾书的感知之下。

    而且更重要的是对方完全没有发现，自己所处的位置上，布满了艾书四散的元素和魔力。在艾书绝妙的cao作下，这些散开的魔力和元素迅速的再次汇聚起来，与原本残留的气元素锁链一起，合力将其锁住。虽然立即便被摧毁挣脱，但随后又飞来数道锁链将其锁在原地，同时艾书也跟了过来。

    虽然还可以挣扎一下，但其实已经没有了逃跑的机会，如果不是艾书没有伤害的意思，将刚才飞来的锁链换成风刃的话，此刻一定已经受伤了。

    对方似乎就这么放弃了反抗。艾书终于见到了其真面目。

    “果然是你啊，罪。”艾书似乎对袭击者的身份并没有意外。

    艾书眼前的袭击者是一名女性，外貌看起来竟与博丽有八九分相似，如果不是灰白的肤色和血红的双眸，让她看起来与常人有异，将其错认为博丽也不是不可能的。

    ‘她’的身份并非人类，或者说虽然是人形，但艾书也不知道能不能将其称之为人。

    ‘她’的原型是一头罪兽，就是当年博丽出事时，从艾书对自己的恶意中诞生的那头罪兽。当时的艾书出于复杂的感情状态和思维方式，决定一个人私下的对‘它’进行研究。当时的‘它’和如今大不相同，只不过是有着人的形状罢了，连面貌这种东西都是不存在的。

    在艾书的研究过程中，艾书还真发现了一些无人得知的秘密。要知道，人类对于罪兽这种存在并非一无所知，为了找出应对‘断罪战争’的方法，贤者与‘十三王’们曾深入夜之林地观察研究。虽然没有找到有效的方法，但也得到了不少的资料。那里的罪兽们是可以通过继续吸收聚集于那里的恶意波动来提升自己的等级的。

    但‘它’还有所不同，大概是由于‘它’并非是那种混合了无数人混乱恶意才诞生的罪兽，而是完全诞生自艾书一个人的恶意之中，‘它’竟能吸收艾书所有的灵魂波动，不只是恶意。

    虽说人的一切感情活动都会产生对应的灵魂波动，但只有恶意的波动才可以长久的存在并扩散开，这之中的原理没人知道，大概是因为一样东西弄脏比弄干净更容易？

    随着艾书刻意的将各式的感情波动让其吸收，‘它’像是在补完了自身的感情与灵魂一样，变得愈发智能和感情化，也愈来愈有了‘人’的感觉。这个艾书倒是可以理解，罪兽这种存在，其灵魂本就由人的恶意所组成，看作不完全的人类灵魂也不是不可以，而吸收了各式感情之后，‘它’的灵魂也一定越来越接近人类的灵魂了。

    终于有一天，‘它’成为了‘她’，变成了真正人类一样的存在。实际上这种存在‘她’也并非是唯一的一个。在夜之林地，也有着部分夜兽并不继续吸收恶意波动，反而在漫长的时间中由残缺的人类灵魂一点点补完修复完整，最后同样化为人形。这种存在，便被成为‘夜族’。是‘十三王’之一夜之王的子民，天生便有cao纵夜兽的能力。

    不过‘夜族’的诞生一般要经过几百甚至上千年的漫长时间，而‘她’的诞生却只用了短短一年多，可以说是艾书催化了一个‘夜族’的诞生。而且艾书还发现，由于‘她’的全部感情与灵魂都来自与艾书，使其灵魂和艾书十分的接近，在近距离下，双方竟都可以读懂对方心中所想，完全无法欺骗彼此。

    不过，‘她’到底还是诞生于艾书的恶意，虽然补完了其他的感情，但对艾书的杀意和恶意还是占据了灵魂的大部分。可以说，‘她’的人生目的便是为了杀死艾书也不为过。但尽管这样，艾书却对‘她’没什么敌意，就算‘她’每次都是毫不留情的向艾书下杀手，艾书也没有一次伤害过对方。

    因为艾书知道，‘她’的诞生，便是自己的‘罪’。

    于是艾书称‘她’为‘罪’。

    ps：开始努力码字，晚上应该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