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前往辽东
北风阵阵，天气并不怎么好，好像又要下雪的样子。 在京城的东直门外，天刚亮，一队千人左右的骑兵队伍便在这里汇集，领头的正是卫明。本来卫明打算的是被贬斥到辽东的，现在看来是不成了。在朱由校的铁血手腕下，东林党也消停了。关键是叶向高和赵南星相继倒台，新上来的东林党领袖韩爌学乖了，当了首辅也没有和卫明作对。而在都察院，杨涟和左光斗给言官们狠狠的上了一堂课，该调任地方的让他们去地方上好好学学什么叫做眼力价。该撵回家的就撵回家，种地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剩下的，都是听话的。魏忠贤现在也没有和卫明作对的想法，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卫明想要被贬斥到辽东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所以，以巡视辽东为名，带着一千骑兵出发。朱由校就混在骑兵当中。这些骑兵都是从神机营，金吾卫当中精挑细选出来的。有人想要站出来说话，说这些军队都是守卫京城的禁军，怎么能够交到卫明的手中让他去巡视辽东呢？这种说法还没有到皇帝的桌案上就被压了下去。首先，这上边有皇上的圣旨，皇上让这么干的。而另外一方面，亲军二十六卫早就不是皇帝一个人的军队了。现在除了锦衣卫，其他的二十五卫都归兵部管。卫明现在已经是实际意义上兵部的老大，凭什么不能够调动？ “好冷啊，咱们快点儿走吧。”朱由校到底不是马背上的皇帝，从小就养尊处优，使得他早已经没有了当年朱元璋，朱棣那样的骁勇了。就算是披上了战甲也没有了那股子气势。在认识到这一点之后，卫明感觉让卫明去辽东历练一下也不是没有好处的。省得落了一次水就完蛋了。看那小鸡子一般的身体，好像一股风刮过来就能够刮走似得。 “好，出发！”卫明大手一挥，前边的日月旗和卫明的卫字大旗都竖了起来，全军开拔！ 朱由检就站在城墙上，看着渐行渐远的队伍，仍然在那里摆手。旁边还有早就哭成泪人儿的朱徽妍。一听卫明是要去上战场，朱徽妍就傻了，深怕卫明有个什么不测。反而对朱由校不管不顾。 “行了，别哭了，他们会安全回来的！”朱由检心里也充满了担忧，但是在这个meimei面前，他还是要拿出自己的男子汉气概。让她哭的烦躁，快步走下了城墙。城墙上刀子一样的北风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冷。 朱由校没有走出去多远就钻进了马车里边。马车是早就准备好了的。让一个娇生惯养的皇帝受这罪，卫明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其实，他也很想钻入马车里边，那样的话，就会很暖和。但是他是大军的统帅，就要有个表率的作用。如果他都钻入了马车里边了，那这至大军怎么办？还不都跑了？ “卫明，你过来。”朱由校突然从马车里边伸出头来叫了一声，卫明满头黑线的骑着马退了回来。看了看周围的人，都是皇帝掺杂进来的人还有卫明自己能够信得过的人，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掀开帘子，说道：“我说你能不能消停点儿，这是在行军呢，要是让人知道你在这里该怎么办？要是让那些鞑子们知道你来了，还不得疯了？知道你有多值钱吗？乖乖的在里边呆着，别乱叫了。” “我饿了，你能不能给我弄点儿吃的。”朱由校见卫明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赶紧趁卫明还没有将帘子放下来的时候说道。卫明嘴里嘟嘟囔囔的骂了两句，给朱由校丢进来一块儿大饼。这就是干粮，从将军到下边的士兵都是这样的。行军当中的大军可以从州府当中得到补给，但是不得入州府。这是军令。想想也知道是为什么。一支已经背叛了军队过来，你还让他们入了城，那还玩儿个蛋啊！这条规定一下子就将这种情况给掐死在了萌芽当中。这只是其中一个方面。剩下的原因还有很多，比如士兵身上杀气很重，尤其是在打仗之后，性情变得暴戾，杀红眼的家伙们见人就想要过去捅一刀子，到时候就不是扰民这么简单了，甚至有可能引起sao乱。所以说，军队的最终归宿就是军营，一般的地方是不让去的。这伙家伙们，要是放出去了，绝对比土匪还土匪。毕竟，军队就是国家专门培养出来的杀人机器。 “这东西能吃吗？”朱由校看了看手中硬的能够在脑袋上敲出来一个大包的大饼，想了想还是算了吧，揣进了怀里。他倒是没有败家到把这玩意儿给扔了。他虽然是皇帝，但是也知道这个念头粮食的重要性。虽然这两年因为有土豆等作物，粮食得到了增产，但是好像不管增产多少的粮食，都不够吃的。有些地方的人仍然吃不饱饭。这就让朱由校有些闹心了。不过想了想，自己期盼已久的辽东之行现在只是一个起步而已，远远没有到达终点，自己是皇帝，是大明王朝的皇帝，也应该是这个国家最坚强的人才行！自己一定会是一个好皇帝，就好像自己的祖宗朱元璋，朱棣那样！想到了这里，心里就感觉舒服了很多。全军一千多人，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坐在马车里，这样也不合适吧？恩，决定了就干去吧！不一会儿，卫明就发现朱由校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边。虽然小脸冻的铁青，但是脸上依然挂着倔强的表情。卫明点点头，这才有个皇帝的样子。既然这样，那就快点儿赶往辽东吧！ “下令全军，加速前进！五天过山海关，十天到宁远，驾！”卫明狠狠的给了胯下战马一鞭子，战马稀溜溜叫了一声，快步奔跑起来，后边的骑兵也快速的跟上。朱由校现在能够说什么？只能够在心里狠狠的骂一句：“尼玛”然后没命的抽了自己的战马两鞭子。为了不使得朱由校显得过于显眼，他的战马也不是那种万里挑一的良种，只是普通的品种，和其他的人都一样，比不上卫明的战马。虽然卫明的骑术不如朱由校，但是朱由校的马比不上卫明的，两人就算是较上劲了。最后两个人慢慢的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骑马。当然，他们也付出了不轻不重的代价，胯部都磨破了屁，然后再好了，再磨破，再好了。再然后，就结了厚厚的茧，不知道什么叫疼了。 “我去，今天我的屁股都要蹲烂了！”朱由校趴在帐篷里边不打算出来了。他在军中唯一一点儿福利就是可以住一个稍微大点儿的帐篷并且这个帐篷不用他自己扎。 “你快得了吧。这都第几天了，再有两天咱们就要到宁远了。到时候见到你的恩师，你打算就让他看你这副怂样？人家可是只身来的辽东，现在辽东能够有现在的成绩，足见你的师傅有多么的厉害。到时候，或许你的师傅会鄙视你也说不定。”卫明一点儿也不介意去揭朱由校的伤疤。他这些天甚至已经喜欢上了这项活动。 “行行行，就你厉害还不行！”朱由校一咕噜从榻上爬了起来，坐到了卫明身边，看着头顶的帐篷发呆。 “想什么呢！”卫明又给火堆里边加了点儿柴火。这个时候可不敢少了这东西，要不然一晚上过去，大军的营地里边就应该多了无数具尸体了。 “我以前总以为我的那些老祖宗打下来江山也就那么回事儿。不就骑上马带带兵，然后看重几个能够打仗的愣头青，让他们给自己打江山，然后自己坐享其成。等到坐了皇帝，想要杀谁就杀谁，想要让谁当官儿就让谁当官儿。可是现在看来，光是跑这么一程，我就先是感冒了，然后肚子受不了，然后又胯烂了。今天是咱们离开京城的第八天吧？这些天的毛病却都好了。你说怪不怪？”朱由校自嘲的笑了笑。感冒不用药就好了，胃也不疼了，骑马也可以跑的更快了，这个世界还真是神奇。 “其实都是逼出来的。如果国家安定，百姓安居乐业，谁又想要去造反呢？就拿太祖皇帝来说，如果当初他的爹爹不是饿死的，兄弟姐妹们不是饿死的，他当和尚的时候没有人要杀他，也能够吃饱饭，或许现在大明朝也就不存在了。可惜的是，总是会有些人将自己的享受放在了第一位，不管他人的死活。元朝是这样，国朝也是这样。当初元朝修黄河的钱都能够被官员给克扣了，你说那样的人该怎么办？刮了他们就能够让黄河水不泛滥了？不行。你说咱们国朝有没有这种情况？有，我在西南就杀了不下百位这样的官员。创业不易，守业更难。现在这份基业放到了你的手里，好好珍惜吧！”说完，卫明就要站起来出去。还要巡视下营帐，现在离后金人越来越近了，不小心点儿可不成。 “卫哥儿，谢谢你。”朱由校说的很轻，但是卫明还是听到了。皇帝是不会和别人说谢谢的，也不会认错的。如果你明天向别人说了这件事儿，那就说明你的脑子秀逗了。那是在找死。朱由校虽然以后肯定不会承认，但是现在这句谢谢，卫明相信，绝对是发自真心的。说明他真的长大了。 “不用客气，咱们是兄弟，都是为了大明朝奋斗的。”说完，卫明就掀起了帐篷走到了外边。下弦月都要没了，本来就已经够昏暗的天空又被乌云将最后一点儿月光给遮挡住了。突然一阵风刮过，眯了卫明的眼睛，两滴眼泪不由的落了下来。 都说自古帝王最无情，但是谁又能够知道帝王心中的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