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白十五章 邪莽神尊
天地昏暗，万花凋零。大地颤抖，江海逆流。 日月失神光，水淹万花城。 淦暮尘身形闪动，他像老鹰捉小鸡般抓着万苍穹的后背衣服，两人闪现间便出现在了乾坤锁地大阵之外。 自从淦暮尘来到万花城，这里便没有出现过半点云霞，甚至连水雾都及难得见，只有早晨的时候方可看到自东面海升起的水雾。 不过，这种海雾在太阳升起之后便逐渐消失，别提会汇聚成满天浓云。 地不生雾，天不下雨，这便是火域。 有时候，淦暮尘甚至怀疑这无边的海水是怎么形成的？ 不过，此刻天穹之，浓云滚滚，浓云之间，电闪雷鸣。 细眼看一场狂风暴雨要来临，只有淦暮尘等少数人知道，这并非天泽，而是邪物作恶。 万花城内，黑气纵横，只是一瞬间，无数人眼神便失去了灵光。 万花城的央古堡内，十数还未落地的修炼界强者失去了之前高高在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惊慌和恐惧。 “哈哈……吾等得太久，终于来了几个像样的补品” 狂傲的声音像是来自云层之，又像是来自东海之外，更像是来自于脚下大地，震耳欲聋，无视一切。 “何方神圣扰乱三千城，还不速速现身”古堡空，一道内劲十足的声音冲霄回应。 万里云海翻涌，九天神雷闪烁。 时许，浓云逐渐在空凝聚成一条盘天巨蟒，莽身覆盖了整个苍穹，天昏地暗。 “吾乃邪莽神尊，三千城何地？何为扰乱？”庞大的云莽吞吐云雾，信子如烈火，巨眼如古堡，头颅赛城池。 “这片天地便是三千城之地，归灵火星统管”古堡的声音毫不示弱，即使算他弱如蝼蚁，他身后的力量谁都会畏惧三分。 然而，邪莽神尊继续道“看样子，吾沉睡得太久，灵火星何地闻所未闻” 邪莽神尊的话让所有人咋舌，修炼界从来不怕智慧高的，怕无知的。即使无知者无畏，无畏者则无惧，无惧者则不计后果。 “至尊道统，灵火神宗，意之所向，莫敢不从”古堡方向依然响起决然的声音，而且带着几分警告之意。 “哈哈……蝼蚁也敢称至尊？吾生于混沌，与帝争锋而不败，除了帝父，谁敢在吾面前枉自称尊”天穹之，那道声音霸道而漠视，甚至毫不讲理。 言毕，邪莽神尊转而化为满天黑雾，挤满了整个天穹。 东城，清心茶店外。 淦暮尘双目闪烁着金蓝色的光芒，他看着虚空浓云自言自语道“浓云遮眼，不是真身，障眼投影，只是一道意志” 万苍穹道“什么意思？那难道这不是那大家伙的真身吗？吓死宝宝了” 淦暮尘道“虽然不是真身，但这个投影所说的话却代表着本尊意志，苏醒只是迟早的事了” 万苍穹道“一直以来，我知道这邪莽身躯庞大，可从未想到会这么大。还好这只是他的投影，这要真是他本尊，谁能抗击” 淦暮尘道“你错了，虽然只是投影，但却代表不了什么，它的本尊只大不小。至于有多强大，能否抗击，只有打过才能知晓” 忽然，两人说话间，天穹的黑雾浓云四散开来，逐渐从天空往地面沉下，覆盖亿万疆土。 淦暮尘惊惊慌失措道“不好，它这不是来吓唬恐吓人的，而是来播种的，完了” 万苍穹俊郎的面容已经染了害怕之色道“怎么啦？它不会是要让这些黑雾笼罩大地吧？这是要将地面的生灵全部灭绝啊！” 淦暮尘身两起了熊熊烈火，瞬间变成了一个可以焚烧一切的火人，连他站立的地面瞬间被其融成火红的岩浆，四处缭绕的黑气顿时被其身散发出来的高温驱散。 “阿丑？”淦暮尘脑忽然浮现一个人，他再也顾不得目瞪口呆的万苍穹和周围的人，身形消失在了原地。 “你去哪了啊？”万苍穹急声问道。 “铁匠铺”空响起了淦暮尘的声音。 东街往北的望花坡内，街道的人群，少数已经失去了自主意识。一个个眼冒黑气，见人扑。被咬的人身体立刻发黑，躁狂，恶鬼还要恐怖。 淦暮尘出现在一座相对破败的马路边铁匠铺外，他一边极速向店铺内前行，一边对着面前不远处的店铺内喊道“阿丑，你在哪里？” 铁匠铺虽然建在马路边，但因偏僻而人流相对稀少。所谓穷富武，这里的人相对其他地方要贫穷得多。所以，饥不择食的人们，里还有空去练武。因此，被黑气控制的人也少。 “阿牧” 纵横交错的小道，杂乱无章的建筑。 铁匠铺旁边的一座破屋内，用纸敷的窗口内伸出了一个光头小脑袋，他看到淦暮尘后脱口而出。 “鬼啊！” 然而，淦暮尘欣然若喜的时候，小男孩的小脑袋被人向左侧拉开，露出一张妇人胖脸。她看到马路边不远处的淦暮尘后，一声尖叫脱口而出。 淦暮尘呆立原地，对所有人来人，牧尘的名字已经成了禁忌。 所有人的记忆里，牧尘一直躺在铁匠铺闺女的软床，人早变成了植物人，除了一丝丝气息，已经算不得活人。 让人们难以接受的是，平时的那个阳光男孩灵魂已经离体，已成了让人闻风丧胆的杀人恶鬼。 这两天来，邻居四舍人人自危，家家户户都关了窗，大门不出，锁紧了门。算嘴不说，心里都希望自己生来从未见过那个善于助人灵魂不散的阳光男孩。 灵异对修炼者来说在正常不过，可是对这些普通的百姓来说，这实在是太吓人了，动辄会被勾魂索魄。 铁匠铺早门庭冷落，已经失去了平时的热闹，落鸟成片。 淦暮尘这么一喊，顿时惊起飞鸟一片，飞鸽两三只。 哐当…… 四面的邻居都关了窗子，整个街道留下了孤零零的淦暮尘一人。 狂风席卷，飞灰四起，纸屑满天。淦暮尘立于其，远远看去，还真有点像若隐若现的鬼魅。 铁匠铺后院的左边厢房内，阿丑原本一直紧握着淦暮尘的手。 可是，在刚才，一直躺在床的淦暮尘忽然化为了点点银辉，只留下一个由花瓣树叶扎成的稻草人。 阿丑失神之际，还未来得及去思考发生了什么，外面便响起了淦暮尘的声音。 虽然相隔甚远，但阿丑听得十分真切，是淦暮尘无疑。 阿丑也算艺高人胆大，向来穿街过巷走夜路从来不害怕过，可是此时此刻，她依旧汗毛倒竖。 阿丑心升起了一个念想，从小到大都常听老年人说起鬼魂故事，可她从未信过。这么几天，在这一刻，她的信仰仿佛突然要崩溃了。 难不成他真的变成了烈鬼？ 叮当…… 忽然，阿丑听到院子外的大门锁链响起，好像被人从外向你猛力摇摆着。 阿丑下了一跳，冷汗都激出了不少，她走到床头，拿起挂在粉色帐篷杆的佩剑，转身向屋外走去。 …… 铁匠铺外。 淦暮尘看着这把从未锁过的铁锁，心念电转，一幕幕过往不停地浮现着。 …… 阿修向来不出门，算出门也不会走得太远。主要是铁匠铺内除了铁器，好像也没有什么之值钱的东西。所以，房门向来不会锁。 淦暮尘看着这把有些生锈的铁锁，嘴角不由翘了翘，用阿修的话来说，阿修最值钱的东西是阿丑了。所以，阿修平时老提醒淦暮尘要离阿丑远点。 阿修的想法倒是十分简单，淦暮尘只不过是个还算有力气的流浪汉，而这座城市每年的流浪汉很多。大多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他不想他的孙女与淦暮尘有任何瓜葛。 阿修经常说，要不是他年纪大了，肯定是不会留淦暮尘在铁匠铺帮忙撑饭。 淦暮尘自然如阿修想的那样，他的确是匆匆而来，很快要离去。所以，他同样不想跟这爷孙两有任何瓜葛。 如阿修所愿，淦暮尘在阿修单独再三叮嘱之后，很少与阿丑见面。两个月来，算是偶尔见了面，两人也没说几句话。 对于淦暮尘的表现，阿修倒是觉得心里有些愧疚，即使这个时代说到做到的年轻人实在太少。 …… 据淦暮尘所知，阿丑不知道在哪里拜了个师傅，向来是十天半月不挨家。 可是，阿修看来，自从淦暮尘来了之后，阿丑变得好像活泼好动话多了许多，也时常回家了。 …… 然而，阿修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在老前天的午后，阿丑和淦暮尘同时失踪了。 阿修心急如焚，他问遍了左邻右舍，可是每一人见过两人。 阿修再也没有心情开炉，一个人呆呆的在铁匠铺门口坐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太阳落坡也未见到两人。 …… 对阿丑来说，她第一眼看见这个长得高大且清瘦的男孩时，不知为何，她的心不停的砰砰乱跳。算淦暮尘当时穿着麻布衣和草鞋，依旧掩盖不了那张让女孩子都黯然神伤的脸蛋。那石榴般的眸子，闪烁着星辰一般的光辉。 阿丑喜欢偷着看淦暮尘被阿修呼来唤去忙活的样子，虽然清瘦，干起活来却十分利索灵活。 让阿丑惊讶的是，淦暮尘才来铁匠铺不到一个星期，便能够轻而易举的挥舞起那百斤铁锤。 要知道，打铁那是一个苦活，一般的学徒没个三年五载，那是根本拿不起百斤铁锤的，更别提挥舞。 不知不觉间，阿丑忽然喜欢燥热的午后。因为那时候，淦暮尘会脱掉衣用那轮廓分明的肌体膀子挥舞重达百斤的大铁锤，一舞动是一个下午。 阿丑每次见到淦暮尘的时候都觉得，这个阳光爱笑的男孩，总给她一种异于其他男孩子的气质，至于是什么气质，阿丑自己也说不清楚。 所以，自那以后，阿丑便喜欢有事没事盯着淦暮尘，只要淦暮尘稍微歇息，她便要记录在案，然后扣淦暮尘工钱什么的。 然而，淦暮尘除了一日三餐，对工钱的多少向来根本在乎。 所以，扣工钱的事情除了阿丑一个人自娱自乐之外，再也没人知道为什么了！ …… 淦暮尘看着这把锁，又看了看满天乱舞的黑气自言自语道“我本天涯人，何故真性情。缘起问何故，滴水报涌泉” 嘎吱…… 铁匠铺内的后门被人打开了，透过能容一只手的门缝，淦暮尘看到了正在从后门提剑而出的阿丑。 阿丑同时也看到了淦暮尘，她的双眼一时瞪得很大，都不知是惊喜还是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