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因果
咕咕咕！！！ 清晨，当一缕晨曦划过天际，群鸟飞至天际，日升而起，标志着新的一天又将开始了。 紫薇山巅之上。 “天师借法抹朱砂，神兵天将降凡尘，尔等神力为吾用，灵阵启开朝天门。急急如律令，起！” 此刻，山巅之上，明火缭绕，中央之处有一座巨大法台，一阵紫气飘过，上面摆着各种祭奠之物。而在其一旁，有一身着破旧道袍的老者，挽发垂缀，右手持桃木，左手握魂铃。身影时而左晃，时而右摆，步伐轻盈，游龙戏凤之间散发一种凌厉之气。 而在其山巅的一棵大树之后，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前方老道士手中的动作，似乎不肯放过任何一丝一毫的细节。 这双眼睛的主人一副少年模样，身着一身深色薄衣，眉宇之间已初现一丝傲然之气，他竟然是在偷学道法。 “出来吧。” 突然，老道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手中桃木剑一挥，一股劲风猛不丁的甩向那棵大树之后。 “咳咳，别，师父，我这就出来。”凌风摆了摆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又被师父发现了，每次都是这样，真是没劲。” “哼，你个臭小子，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可不是你的师父。”老道没好气的叹了一声气，神情继而显得异常严肃，看着凌风，继续道：“你下次若是再敢唤贫道师父，贫道就直接打断你的腿。另外，不是说不准你修习道术吗？怎么，还敢偷学，你以为这十年来你每次偷看大殿之中的各类道术典籍我不知道吗。教给你的医术也没见你这么用心的去研究。” “是是是，胡子老道，下次再也不敢了。不过，我不是也早就跟你说了吗，就算你不教我，我自学难道还不可以吗。反正大殿中那么多典籍不看也是浪费，与其让它们一直埋没在灰尘中，还不如让我没事的时候翻来看看，物尽其用。至于你交的那些医术，多多少少我也学的差不多了，小事一桩。”凌风摆了摆手，对于老道如此之言语似乎早就习以为常。 “还有，真是不明白了，我怎么就不能叫你师父了。算了，还是不想了，反正一直都是这样，无所谓了。”凌风这句话只是在心中默念，虽有这般想法，但是一直没敢说出来。 按照老道的话说，凌风是一名孤儿，他们也算是冥冥之中有一段缘分。十八年前老道行走江湖的时候在一处河畔之上捡到了襁褓之中的他，于是就将其带回了紫薇山，也就是老道的栖身之处。自此之后，二人相依为命，直到现在。 可是让凌风想不通的是，自打他懂事之日起，除了知道老道法号德阳真人之外，其他的一概不知。而且每次凌风只要一问与此相关的一些事情，老道就大发雷霆。 更加奇怪的是，老道平日里禁止凌风学习道法，反而传授其医术药理。说什么救死扶伤，治病救人更重要，医者更甚为大，道术不适合他学之类的话。开始凌风自然不乐意，双方自然争执了一番，但是老道却一直对于前者的说法无动于衷，一切照旧。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正大光明不让学，咱就偷着来，自学成才也未尝不可。于是乎，凌风就开始了他自己的道术钻研。将殿内藏书偷偷看了个遍，老道看在眼里，说过几次无效之后，便放任不管。 “哼。”老道冷哼一声，也不再多说什么。 “对了，胡子老道，怎么，这次还没成功吗？”凌风看了看一旁的祭台，笑道：“这是第一百零一次了，依我看胡子老道你这有生之年恐怕都不会成功了，哈哈哈。” “你个臭小子，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来试试看，你要是能摆成九曲帝星阵那就真算你有本事。”老道喝道。 “好吧好吧，我承认老头子你很厉害，我肯定是比不过你的，不过咱们年龄相差三倍有余，你也好意思和我一个小孩子比吗？”凌风嬉笑道：“老头子要是将你一身道术本事全部交给我，我保证，十年之内，我肯定能超过你的。” “你这小子，说大话不怕撑死。”老道看向祭台，摇了摇头，神情之中不时露出一丝绝望，道：“这九曲帝星阵乃是道家的无上阵法，光是布置此阵法我便花费近一年之久，其中蕴含道家三十六道堪缪之术，乃是集风水堪墓，寻龙点xue，寻根龙脉三道之大成。我本想布置此阵引来龙气灌注于整座紫薇山，使得此处灵气鼎盛，改变其山体气脉走向，造福一方民众，但是现在功夫看来还是远远不够，是此生无望了。” “改变气脉走向，原来这个阵法的作用就是这个。”凌风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下一刻，他便望向老道，眼睛瞪得老大。“气脉之变！那不是传说中修行到达神念之境的道家高手才能施展的手段吗，老头子还真是深藏不露呀，高，实在是高。” 如今凌风再次看向老道，目光也变得惊讶不已。他自幼熟读各种道家典藏，耳熏目染之下自然懂得不少道术之意。更是将清虚经，百字碑，术藏，等道家典籍看了个遍，早就烂熟于心。对于一些基本数理也略知一二。 道家道术高深莫测，讲究学而求精，初等门径，登堂入室，极道巅峰。所谓神念，既是观冥之意，观的就是人的气运，命数，未来之路，墓xue的走势，山川大地的气脉。更能cao纵地脉之力，发挥异于常人之能力。 具他所看到的典籍中记载，自清末之后，社会动荡，时局不稳，民不聊生，人心不安，道术示微，诸多传承近乎失传，人才更是凋零，已经没有人能够达到这一境界了。 但是没想到眼前这个糟胡子老道竟然还是个种高人，真是人不可貌相。 “算你还有点眼力劲儿，不错，贫道在一年之前便已踏入神念之境，在这紫薇山之中修道数十载，感受天地之灵气，山川之气洗礼，终得参悟。可谓是借了这紫薇山灵气的光，在冥冥之中便欠下了一份因果。正所谓是有借有还，天理循环，之所以要修筑法台改变此处气脉，也是为了偿还这份因果。但是如今看来，哎，还是力有不逮。”老道的目光看向了紫薇山整座山脉，神情异常庄重。 “老头子我看你就是想的太多了，还还什么还，我要是能有你一半的实力，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总会有容身之处，又何必执着于此呢。”凌风开始老生常谈起来了。 听到凌风的这般言语，老道只是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你总归是太年轻了，有些事情不是你现在能够明白的，不过你迟早都会知道的。这天下之大，很多事情都不是你能做主的，身处于世，总是身不由己的。” “对了，你小子这段时间怎么样了，我不管你你是不是就偷懒了，医术学的怎么样了？”老道话锋一转，道：“还有，你偷学了这么多年的道术，有何进展？” “哎，老头子你可真会找话说呀。”凌风似乎早就料到了老道会这样问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笑道：“老头子你就放心吧，我可不会偷懒的，再怎么说我也是你教出来的，你教的医术我自然认真去学。至于道术嘛，你可以指点一下吧。” 话罢，凌风直接盘腿坐下，抱元守一，双手运转三个大周天，吞吐纳气。 “你这小子。”老道看着凌风，神情之中露出一丝震惊之色，随即道：“看来你这么多年还没白偷学，看你这样子离百日筑基功成之日不远了。道家讲究心平气和，天人合一。你小小年纪便能得此参悟，算是已经走上了正道，辟谷乃是最为基础之境，不食人间烟火，无灾无病。想不到你竟然能参悟到这一步，难道真的是冥冥之中天意如此。” 老道说完之后仰天望去，冥神闭目，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怎么样老头子，还不错吧。”凌风站了起来，自鸣得意。 但是老道只是看了他一眼，神情在凌风看来有些莫名其妙，似乎是有些欣慰，但好像又夹杂着哀叹之意，并没有多说什么。 “老头子你就站在这里继续钻研你的阵法吧，我就先撤了。”凌风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随即转身向山下走去。 但是，就在这时。 “噗！” 凌风只是听到一道闷声，回头一看，鲜红的血液自老道的口中喷出，将祭台的一角都染成了红色，格外瘆人。 “你！你！老头子，你，你没事吧。”凌风看到这一幕立即就吓坏了，急忙一步上前扶住了即将瘫倒在地的老道。 “老头子，你可别吓我呀。”凌风越来越急促的呼喊着，手指用力的掐了掐老道的人中，但是却没有丝毫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