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缠

    路亚从大屋内走出来，他抬头看了看，发现阳光有些刺目，他把头低下来。一步，两步，三步，他身上没有任何气势，杀意也消弭无形。就是这样，像散步一般，二人隔着十几丈距离，他顿了脚步，抬头，眯眼看着对面这个女人。紫陌与路亚对视，却没有对方看起来的那样轻松

    二人都不想再多说一句话。

    袖剑在紫陌的手上灵活的旋转着，越来越快，光芒也逐渐内敛起来。最终，这把剑脱离了了她秀气的右手，在半空中自主的划破空气，形成气旋。她终于不敢再轻看这个人，使出仙变舞第二：袖舞式。

    仙变舞传承极久，共有十式，相传为灭仙者所创，前九式可比肩仙人，第十式可灭，也可灭仙。紫陌如今对第二式的运用早已纯熟，假以时日，仗着这仙变舞，她便可横行修图。紫陌所学的仙变舞是无牙传授，只学得三式，无牙又由穹西面授，倾尽所能，只得六式，而穹西，学自他的爱妻，得七式，而路亚的母亲，也只得八式，非穹西学不会，而是这仙变舞的最后三式，需要鲜血为引，穹西却没有妻子的血脉力量，只能在第七式止步。

    这等循环，不可不说是极为可笑的事情。紫陌只知道这是恩师绝学，却哪里知道这些事情。而路亚，跟着那个成了刘半仙的父亲，就更不知了。而如今，紫陌便打算用仙变舞灭了路亚。

    周围有些尸体没有挣扎的痕迹，这些都是路亚的杰作，他却看都不看一下，似乎与己无关。路亚不关心，紫陌虽然知道，不过亲眼看着那遍地的尸首，终究震惊了。面前这人，是不是已经入魔，她在猜测，不过她看路亚，却没有入魔的征兆。

    袖剑终于缓缓的在空中旋转起来，紫陌也随之而起，似乎踏空而行，实则不然，那是被仙变舞凝结的气压足以承载她的重量。她踏着仙变舞的节奏，舞姿曼妙非常。路亚却不再抬头看她：那阳光怎么看都有些过于刺目了。

    路亚凝神，他举起右手，伸出一根中指。

    别误会，被洗礼的身体，经历磨砺的身体，是何等敏锐，紫陌起身时，他便已经察觉不对，伸出中指，只是为了更清晰的感知气流的变化而已。是的，这一次，他又果断闭上眼，同时封闭自己的双耳。气流，才是破绽，那是听不到看不到的！

    路亚的脑海中是这样的景象，他的身侧静静气流向西，那是风起后形成的，前方的气流向后，那是对方的武器形成的。他“看着”脑海中的景象，那飘忽的画面，如烟如雾般流动的空气，在他的脑海中构建起来。

    前方的雾气有些乱，压力也很大，路亚感到自己的右手中指敏感度降低了，于是他收回右手。

    这一次，他伸出了左手。

    路亚发现前面有些异样，那雾气突然形成一把巨剑向他脑门袭来，侧身，避开；左前方有刀斧砍自己脖子，低身，继续避开；数十支箭锁定他全身要害，避无可避！路亚张嘴，深吸一口气，抱歉，这不是狮子吼的前奏，他打了个哈欠，确实有些困乏。收势，紧握双拳，只是瞬间，数十拳已经轰出。

    啵啵啵的暗响声有些沉闷，也很清楚。气箭继续袭来，路亚继续轰击，他浑然忘我的与那些脑海中的武器搏杀，似乎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早已伤痕处处，或者他知道，却不能停下攻击，现在，停下便是死。

    袖舞式极为耗损精力，紫陌继续飞天曼舞，似乎永不疲倦，可是她终于倦怠了。她落下地来，大汗不止。她脸色有些苍白，束发有些凌乱的贴在脸颊。看着对面的血人，紫陌心中没有丝毫的喜意，她发现，第二式竟然杀不了对方！而看对方的样子，似乎体内的鲜血永远流不干一般，她有些不太确信了，这人究竟有没有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