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69 常律师竭力辩护 公诉人申请休庭
两个月后的一天，八月十一日，常山市中级法院刑一庭开庭审理黄飞虎、汪国庆等人特大杀人、盗窃案。 开庭前嫌犯会见家属时，黄奶奶抱着孙媳妇徐莎莎，“心肝呀，“宝贝呀，“饿瘦啦，“受罪啦，涕泗具下，直哭得像个泪人似的，伤痛欲绝。她本是来看望和安慰徐莎莎的，反倒让徐莎莎安慰起奶奶来。 黄奶奶用手扙敲了黄飞虎两下子，狠狠地说：“都是你，害了自已，还连累了俺莎莎！我早就劝你，是恶勿作，众善奉行，不求发达，但求平安，怎么就不听呢？我花了几十万元，在婚礼上送给你红珊瑚念珠，我的用意难道你还不明白？我跟你们早就说过，不走正道，对抗政府，终将会有这一天！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可是你不该不考虑孩子、老婆，一家老小。你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败家子！” 若不是法警及时阻拦、劝解。黄飞虎真不知要挨多少打呢 黄飞虎却不领情，反而朝法警嚷道：“滚一边去，关你们啥屁事？俺奶奶打孙子，又没打你!今天不让奶奶多多地敲打几下，怕是以后就再没机会了!——奶奶请打，怪孙儿不孝!” 黄奶奶说：“你个天杀的，叫我怎下得去手哇!”说罢，竟气挺在地上…… 开庭了，那套庭审程序无需多说。 在法庭辩论阶段，开始时，代理律师常正义积极为这几个人辩护： 一、徐莎莎、马千里，只是违犯商业道德，超范围加工、改装电子玩具，应该归工商局按国家有关法规处理，他俩对黄飞虎等人所做所为毫不知情，尚构不成犯罪。 二、从徐莎莎按时派人领奶奶和婆母为黄飞虎扫墓及在招赘婚礼上的表现看，徐莎莎并不知道石永清真实身份是黄飞虎，故谈不上包庇罪。 三、黄飞虎、张大鹏对汪国庆杀人案毫不知情。汪国庆所有审讯笔录都说自己对杀死三人负全责，与他人无关。故黄飞虎、张大鹏二人只能以盗窃罪论处，与三命案无关。 四、甘氏兄弟只是在不当的时间、地点，救了不该救的人，没有违法的故意。故不冝追究其刑事责任。郎春庭生前告密内容是否真实，已无从查考。不应采信。 五、张大鹏只是出于为朋友帮忙目的而为石永清望风和运送赃物，且是初犯，应酌情从轻处理。 六、汪国庆能主动认罪坦白，应酌情宽大，从轻处罚，留其一条活命。 七、黄飞虎、张大鹏三人的手枪，圴系网购的玩具*枪，而非*，故不应判处非法持有枪支罪。 八、黄飞虎所犯罪刑与绿林公司及其所属各分公司概无关系，只是个人行为，故所搜出的现金应退还绿林公司，在没有更新的证据的前提下，不应做为赃款处理。 九、黄飞虎三人所窃赃物多少，还要看失主说他家究竟丢失了多少，才能下最后结论。 十、黄飞虎过去顾用马千里改装多功能手机，只是商业违规行为。 以上十条，有理有据。即便有所偏差，在旁人看来，大体上是能站住脚的。如果以上十条主张被法官采信，甘氏兄弟只应受行政处分，徐莎莎和马千里的电玩店只应受工商罚款、停业整顿或吊销营业执照的处理。黄飞虎只能是特大盗窃案的主谋。张大鹏是从者，都不会判死刑或无期。只有汪国庆有可能被判死刑或死缓。那位人体解剖室管理员薛某顶多判监外执行，更多可能会判处行政处罚加上罚款了事。 尤其是第九点，给公安局管局长、姜科长出了个左右为难的难题，也给法官最后判决留下了回旋余地。 法官们和旁听席上的人们不得不佩服常律师的辩护才能。常律师和其助理侯律师脸上也显岀胜利的笑容和自信的神情。嫌犯马千里脸上的恐惧表情也减少了许多。 此时，检方两公诉人显出尴尬且无可奈何的表情。他们手中掌握的证据还不足以驳倒常律师，但是，也凭他们的能力作了以下辩驳： 一、徐莎莎和马千里加工、组装电子玩具，使之超出玩具功能，具有扰乱礼会治安和恐怖袭击的功能，构成了加工和制造武器罪。嫌犯应提供销售记录，主动承认非法武器的去向，争取从宽、从轻处理 二、黄飞虎、张大鹏与汪国庆，本属同一盗窃团伙，杀人命案因郎春庭揭发黄飞虎而引起，说其对命案不知情，这不合情理，只是证据尚不充足。应休庭，让公安局继续侦察，以补充证据。 三、汪国庆在试图贿赂焦局长时，说过，盗窃张前进家“上亿元”钱财。但搜出三人所有赃物总量也不足五千万。应休庭，补充侦察后再审。 四、甘泽林、甘二林明知对方是在押罪犯，仍设法助其逃脱，已构成帮助罪犯脱逃罪。根本不能和见义勇为相提并论。 五、三嫌犯所持*枪具有和真枪近似的射杀力，早已超出玩具的范畴，应以非法持枪罪论处。 六、市场上手机样式多样，功能齐全，足够人们通讯、上网、从事电子商务等各种需求，黄飞虎顾用马千里组装多功能手机，其功能超出人们的合法需求，为犯罪提供了方便。且数额巨大。这从绿林公司自成立以来的超常利润，以及马千里口供笔录可以看得出来。 七、汪国庆不具备从轻处理的条件。从其一次次笔录可以看出，他每次所谓主动坦白，都是为了掩盖更大的案情，并有包庇同伙的目的。. 八、张大鹏为马千里、徐莎莎保存改装后的电子玩具，并随时向汪国庆提供遥控无人机的事实证明他和这几个属于同一团伙。这不只是帮忙。而只是具体分工不同罢了。 公诉人员的反驳，虽然暂时缺乏证据支持，却是言之有理，对常律师的辫护是有力的回击。也贏得了旁听席上一片啧啧称叹声。形势急转，大有东风压倒西风之势。 正要继续发言时，上级领导给主审法官发来短信：“立即休庭，补充侦察！” 常律师正要起身再辩护。主审法官示意他坐下。当庭宣布：“刚才接到公安局的休庭请求，公诉人也当庭申请休庭。我宣布休庭，案卷退回，补充侦察，择日再审！” 原来，管局长和姜科长要张庭长自首后，张前进便主动投案，向公安局经侦科自首，如实交待，两次失窃，共丢失现金八千多万元，古董十五件，其中两件属国宝级，七件属国家二级保护文物，三件是赝品。另有金银玉佛八件，和其他珍宝若干件，单是那两件国宝级的古董也价值近亿元。这些都是近十多年来收贿、索贿或变相受贿所得，在自家电脑文档中载有详细信息。可惜电脑被窃贼删除了所有数据。 管局长忽然想起，黄飞虎每窃一家，都有复制该家电脑数据的习惯。 经过仔细查找，终于找到了黄飞虎那天晚上在张家使用的U盘。 没想到，狡猾的黄飞虎将所有存储数据都上了锁。 姜明芳便从百度网上下载了电子密码锁钥匙，对其进行解锁。经过十几个小时的努力。终于解开了密码：17ESL＊BSS5J＊yF6QZ＊B9SKH＃（意为： 一去二三里＊ 别墅四五家* 洋房六七座* 八九十棵花#） 用密码钥匙破解密码锁的简单原理是这样的： 密码钥匙将对每一个字符（拼音符号、数字、或是各种符号）和含有几亿个字符的电子字典中每个字符一一对照比较，从而找出这个字符来。然后再继续比对，从电子字典中找出第二个字来……依次类推，直至找出最后一个字符。 这是一种费时费力的工作，（有人试图破解邻居家WF1密码，一两天都不一定成功。）cao作者没有耐心是绝对不行的。 姜明芳又想：其他软盘或U盘中的数据是否也上了同样密码的锁？经过试验，确实都上了密码锁。不过，很难知道究竟用了什么密码，一个个破解，每个都得用十几个小时。 技术科连续作战，花了几天时间，终于破解了五组密码。第五组密码解开后，竟是各组数据密码的答案，例如： 1、HYZ10J@DCNFS~（意为：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2、WAⅩSS（198l0705）！#＆（意为：我爱徐莎莎（1981年7月5日）！#&） 3、BHS#CS4。P5X，MLC￥（意为：渤海省#常山市。蒲吾县，孟陵村￥） …… 按照所标序号和密码内容，很快打开了所有数据的密码锁。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一个个U盘和光盘中的内容都是下载自各失主家的电脑，内容五花八门，有一般家庭礼帐，有官场密笈，有行贿、受贿记录，有官员土豪们的宴乐图，藏宝图……这些内容若交给纪监机关，将不知有多少贪官落马。 管局长大体浏览一遍后，发誓要把这些贪官土豪一个个绳之以法。他马上电话通知省中院，暂时中止对黄飞虎系列案件的审判，待补充侦察后再接着开庭审理。 休庭的决定，冲淡了常律师、候律师脸上的笑容。他们摸不准发生了什么新情况，肯定是公安局又发现了什么新的犯罪线索，反正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 黄飞虎和汪国庆、张大鹏等人，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法庭外面，刚才还是蓝格莹莹的天，现在却是乌云密布，天气闷热，叫人透不过气来。看样子，一场暴风雨就要来啦。